被称作黑头的戎敌青年,带领着一众人循着渠道往游巡来。
一直走到孟乡人这里的大闸口地界,终于发现,闸口被堵住了。
卧槽!
被堵住了!
黑瞎子敲门,这是熊到家门口了。
黑头立马勒令前来的弟兄,将闸口的堤坝挖开。
守护在渠道口的孟乡人一看,这还了得?
反了你们这些蛮夷了。
敢碰我们孟乡人的堤坝,打他!
孟乡人守护堤坝的人,足足有百人。
戎敌部族的人虽然彪悍,然则寡不敌众,一场混战,十几个戎敌部族被早有防备的孟乡人,用锋利的铁刀放倒。
黑头知道打不过,赶紧带着剩余的人,飞奔回戎敌部族,与族长虎茅报信。
戎敌部族族长虎茅一见抬回来的尸体,便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待黑头将事情的原委一说,虎茅登时怒火中烧,潜藏在戎敌部族血液中的桀骜狂野,瞬间迸发:“中原孟乡人,欺我戎敌太甚。”
虎茅的头发都立了起来,他朝周围聚拢的戎敌部族青壮一声大吼:“汉子们,抄家伙,给我,灭了孟乡人!”
顿时,戎狄部族拿出牛角号,呜呜呜的吹了起来。
呜咽的号角声,是一声长,两声短。
这代表着——死战号角!这是发动全体青壮阵杀敌的特殊信号声。
顿时,戎敌各个村落的男女老少们,纷纷拿着家中的猎刀、铁叉,铁棍、锄头、撅头、等等凡是能致命的东西,系数从村落里出来,来到虎茅处集合。
古老的戎敌部族,他们知道一个朴素的道理,那就是,拼命的时候,谁都不能藏奸。
不然,这整个部族,都有被覆灭的危险。
他们虽然不知道团结就是力量这句话,但是他们明白这个道理。
刹那间,没有一会儿的功夫,戎狄部族的族长虎茅,就带着二三百命有老马和铁刀的戎敌青壮,还有七八百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的‘步兵’,朝孟乡人这里狂风暴雨一般呼啸而来。
而同时,在守护河提的孟乡人,在干掉了十几个戎敌人之后,守堤之人迅速将消息报告给孟天仪。
孟天仪当即下令,做好战斗准备。
孟天仪不傻,这么多年跟戎狄部族较量,他早就了解了戎敌人的脾气。
他们,是不会眼睁睁的咽下这口恶气的。那该死的虎茅的,定然是发动整个戎敌部族,系数来袭。
所以,孟氏一族的九个村,早就做好的战斗的准备。
孟天仪是参加过打仗的人。所以,粗通一些行军阵法。
九个村的人,已经集结了一千多人,在百里渠的河道背后,在那里,凭借着百里渠的地利,摆成了一个偌大的方阵,踞百里渠这个小小的地利而守。
这地利虽然不大,但是对付区区戎敌部,足够了。
孟氏一族是老秦人,他们一族的青壮年轻人,大多数都已经去从秦军作战去了。在家耕地的,大多是老人,妇女,或者一些还没长大的孩子,还有一部分老弱残兵。
戎狄部族,相对来说好一些,他们是有政策的,两个男丁征一个。所以,还留下一小部分的青年。
不管是老秦人白氏一族,还是戎狄部族。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娇傲和尚武的光荣传统。
同时,加之前几辈子积累的新仇旧恨,可谓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虎茅带领的戎狄部族来到,根本就没有什么叫阵和招呼,直接就是一个冲过来就砍。
戎敌部族这一边,因为有一百多个先锋马队,快马猛冲,竟然直接就越过那小小的河岸,直接就杀进了孟氏一族的方阵之中。
铁刀直接就在孟氏一族的身招呼,瞬间将其老弱残兵的阵型打乱。
这时候,担任孟氏一族统军大将的孟天仪,一个长长的呼哨,这些阵型里的残兵,竟然四散开来,戎敌的这一百多匹马,竟然咕咚咕咚的陷入了事先挖好的陷马坑。
顿时,孟氏一族的男女老少杀将来,将这些跌进陷马坑的精英马队,系数砍杀。
砍的真叫一个痛快。
而这个时候,戎敌部族的步兵大队,也冲杀来,这些人拼命的越过河堤,和堤坝的守军孟乡人,开始胡劈乱砍起来……
戎敌部族和孟氏一族,彻底的陷入了混战之中……
因为有仇,因为有利益纠葛,这场一个国家之人的血战,竟然是比老秦人在战场杀敌,更加惨烈,更加凶猛,更加残暴……
每个人都像是疯了一般,完全忘却了疼痛,忘却的负伤,忘却了生死,忘却了羞臊,他们每一个人,此时此刻,活的唯一目的,就是弄死对手,或者,被对手弄死……
混战,一直持续到了夜里,筑堤的泥坝,在无数人来来往往的踩踏之下,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在日落时分,哗的一声,决口了……
憋闷已久的百里渠水,如同愤怒的饿虎,卷折数尺高的浪头,扑向尚且还在厮杀的孟氏一族和戎狄部族。
这时候,两族人,才如梦方醒。
孟天仪和虎茅几乎同时大喊:“快跑……快跑……”
那些尚且没有纠缠在一起的两族人,赶紧纷纷跑向对岸。
可是,那些尚且纠缠在一起的对手,唯恐放手会遭到对方的黑手,所以竟然死死的抱住对方不放。待到大浪卷着泥沙袭来,直接双双埋葬在泥水浪头里……
被百里渠水淹死的……
被浑浊的泥水呛死的……
被抱着窒息死的……
被砍杀受伤死的……
百里渠下,尸横遍野,死人无数……
此时此刻那比金子还没金贵的百里渠水,却是肆意的在无边漫野,流淌成一片无用的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