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遇王清(1 / 1)胖叶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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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越国这家小小的丝毫不起眼的小客栈里暂时落了脚。一开始为了让我毫不起眼,掌柜的刻意将我打扮丑了。丑到什么程度呢?我只晓得掌柜的刚将我打扮好,她家小孩就跑了过来,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立马哭了出来。后来,似乎是小孩魇着了,掌柜的才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她第二日就给我裁出来一块面纱,叫我带上,这面纱暗色调的,眼睛以下被严严实实的挡住了。

整好了我的这些,掌柜的才开始忙客栈里的事情,每日都呆在一个大蒸笼前。几日过去,依旧是没有一人前来,掌柜的也不着急,依旧是呆在那个大蒸笼前。几日的相处,我对掌柜的慢慢那熟悉起来。掌柜的叫芳娘,她的小孩叫虎头,她的相公上了吴越之争的战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芳娘相公走的时候,虎头才刚刚学会走路,芳娘相公叫她在这等候,说等她酿的花酒能喝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只是啊,虎头今年已经四岁,芳娘的花酒已经好了一批又一批。她相公怎么了她心知肚明,但她依旧是固执,她在这儿等啊等,她想着也许下一批花酒酿好了,她相公也就回来了。

在依旧是没有客人的几日后,有一辆牛车在客栈的门口停下。一位风流女子款款的走入屋中:“芳娘,这一批的花酒好了没,我们那儿的客人都好久没尝到了。”

难得来个人,我赶忙迎了上去:“客官,掌柜的在里屋,我这就去给您叫来。”

那风流女子上下扫了我一眼,突然一手捏住我的脸颊,她伸出手,想将我脸上的面纱除去:“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不知道这面纱下又是怎样一番面容。“

“春娘,”里头的芳娘想必是听到了前屋里的动静,“那丫头的脸被火给烧毁了,就只有一双眼睛能瞧瞧,给她带着面纱就是怕她吓到人。”

春妈妈听闻此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你是我多年老友,你那些心思我还会不知道?烧毁了就烧毁了罢,可别让那薛霸王瞧见。”

芳娘也是松了口气:“多谢妈妈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芳娘就带着春妈妈前往地窖:“近日酿好的花酒也就只有这么两坛,旁的还要过上半个月。”

“那我就先要这两坛,其余的我半个月后来取,”春妈妈道,“你可不知道,我们水金香的客人就爱拿你这酒助兴。”

“芳丫,你上去,叫那赶牛车的人下来就这两坛酒搬上去。”芳娘曾问过我的名字,我没告诉她,她便给我取了芳丫这个名字,土虽土了点,但胜在好记。

我瞧了眼那酒坛子,也就半膝那么高,说实在点,可能都没我的银枪重,我那枪虽叫银枪,实际上是由纯铜打造的,只不过最外层渡了层银。我弯腰,在芳娘和春妈妈惊讶的目光下将两坛花酒搬了起来。

“芳丫,不沉吗?”芳娘有些担心。

我笑嘻嘻的回答道:“芳娘放心好了,我曾还搬过比这还要沉的东西哩。”

芳娘的两坛花酒卖了十两银子,等春妈妈带回水金香后,这两坛花酒的价值将会翻上好几倍。

芳娘今日兴致有些低沉,还未到申时便早早的关了店门,我也因此得空可以出去转转,只不过苦了狮子骢,自从来到越国境内还未能出去好好溜溜。

因为这里是与吴国的通商口,要比旁的地方富庶许多,人流也多。不过今日,人流要比往常多得多。我思考片刻,回屋拿出了我已许久没用到的裹胸布以及入越之前买的一身男装。我及其熟练的为自己绾发,一通变装下来,我对铜镜里那帅气的小公子是谁十分的好奇。

外头的人流几乎都是朝一个方向去的,而且未见一名女子,我混入了人群,随着大流来到了这附近男人们销魂的圣地,水金香。但都堵在了大门紧闭的水金香门口。

我从一旁的男人们的口中得知今日为何会有难么多人前来。原是今日春妈妈拿到这两坛花酒后就叫人放出了消息。今日是艺魁箬水的破身日,且今日刚得了两坛花酒,谁能竞得箬水姑娘的破身日,这两坛花酒便免费送去助兴。这水金香是个神奇的地方,可淫可艺。是许多男人争相前来的地方,也是文人墨客品酒品茶,大秀文采的地方。艺魁箬水客人竞争她的破身日前,会先在文人墨客那儿舞上一曲,文人墨客先行竞价,不过不是竞拍她,而是竞拍笔墨在诸国极负盛誉的衡国公的笔墨一幅,若竞价的比竞价箬水的要高,那么那两坛花酒便送给文人墨客,尽他们品酒诵诗之欢。

戊时一到,水金香的门缓缓打开,往尽男人之欢的地方站的全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文人墨客那边是一个个安静的小厮。我思考了一会,往文人墨客那儿走去,比起女人,我倒是更在意曾今我战场上的宿敌的字写的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也许还能成为一个契机。

那时候,我爹已经开始慢慢让我领兵出战。衡国公王清,在遭遇到我后越国屡战屡败,越王迫不得已派出的人。我第一眼见到他时,我觉得他是一个草包。他这种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就不应该出现在这战场上,有损他的气质,万一刀剑无眼划伤他的脸,那可就更不得了了。不过后来瞧瞧,他到还真有两把刷子,他一来到战场,越军本已颓废战意瞬间变了,从一开始的连续战败,到最后的陆续反攻,一个接着一个的狡诈计谋弄得我焦头烂额。那段时间,我是真的觉得,我要被王清那小儿给熬秃头了。

我同他在战场上交手过一次,不得不承认,他虽看上去细皮嫩肉的,但那一手剑法叫我接的眼花缭乱。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是我见过剑法最好的那一个。若不是那日我爹急急忙忙带兵过来支援,我怕是可以跟他从白日战到黑夜,黑夜战到黎明。

但当我在水金香看到那一幅水墨时,我有些自愧不如,同样是粗人,为何我的字总是被拿去和猪比,而他就是名扬天下呢?

在这个嘈杂喧闹的地方,房间一向是神秘的存在。

“主子,这是吴国的人带进来的画像。”说话的人恭恭敬敬的向正在品茶的男子递上手中偶然得来的画像。

那男子接过画来,打开一看,险些被呛着了:“这吴国的画师是怎么个水平,我所熟悉的宁薇可不是这个模样。”

他将这画像揉作一团:“怕是吴国里头的人故意将她放出来的,满门忠烈未对吴国做一件亏心事,到头来被那吴王可笑的嫉妒心给践踏的一塌糊涂。”

“对了,”男子又想到一件事,“她人来了没。”

“来了,在楼下嗑瓜子。”他的属下如实的禀报。

也不知这竞拍什么时候开始,我都喝了两大杯子的茶,嗑了两大把的瓜子。台上的女人穿着水秀长裙跳着我看不懂的舞,其实吧平心而论,我觉着她跳的着实不好看,过于妖艳。在我第三把瓜子快嗑完时,台上的女人总算下场了,只听周围有人嘀咕:“怎就这么快呢,箬水的舞我还没看够呢。”

这便是箬水?我有些惊讶,与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众人议论之际,两个小厮托着一卷字画上来,四周瞬间安静,终于字画被缓缓打开。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太精美绝伦了。”

“衡国公真是能文能武。”

……

我瞪大眼睛,不愧是闻名诸国的水墨,我盯着我和他那一样舞刀弄枪的手,不禁陷入沉思。都说字如其人,我这般貌美如花,按理说写出来的字不可能会差,为什么曾经宁大熊每每看到我的字都会说猪看了你的字能把刚吃下的东西给吐出来,这真是让人奇了怪了。

今日才见过面的春妈妈上场说了好一些的话后竞拍才真正开始,周围拍价的声音层出不穷,从五十两开始一路上升到了两百两。我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我坐的桌子还算比较安静,毕竟就我一人。

瓜子嗑的我有些嘴疼,我拎起茶壶,空空如也,也不知我什么时候喝完的。一旁,有些文人墨客因着这个竞价已经打了起来,在这最热闹的时候我还要起身去添茶,唉真是煞风景。

等我拎着满满一壶的茶回来时,原来打起来的文人墨客被水金香的小厮给丢了出去,而原本只属于我一人的桌子,被一个叫我眼熟的人给占去了一半。

他是空气,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心态平和的落了座,美滋滋的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又继续美滋滋的嗑着瓜子。场上的水墨依旧在不停的升值,也就我去倒了壶茶的工夫,这银子就已经涨到了五百两,我有些嗤之以鼻。

“我这随意涂抹几笔的水墨竟也涨到了如此价格,叫人有些惊讶。”我眼熟的男人开口说道。

“王清,要是这水墨被人买了回去,方方正正的裱起来,挂在自家的大厅里,若是有水墨专家仔细研究,你那才叫丢人丢大了。”我嘲讽着他。

“说的也是,可不能在诸国面前丢脸,”王清从我的手中抢走了好多瓜子,“不过大部分人都像你一样,这世道也没几个懂水墨的了。”

我有些生气,为什么非要抢我的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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