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宫中的秀女姓金有谁,自然就是金谨萱了,她的这个姓在皇宫中是头一家,别无分号。金家的姓虽然显赫,可是也不至于全国只有金家那一家姓金,还有很多姓金的人家,只不过他们今年都没有人进宫选秀,所以今年宫中,只有金谨萱一个姓金的人。
柳眉儿拿着信,看向司簿的眼神收回来,继续看信。
信是金谨萱送来的,但是写信的人却是一个叫柳如言的人,还是本家呢。
看在同时姓柳的份上,柳眉儿心中调侃了一句。
信中的内容比较简短,柳眉儿一目十行的看完,大约是说有一个叫张彩朝的翰林院的官员有关于科举舞弊案件的事情向皇上禀报,可是因为没有门路觐见皇上,所以找上了柳眉儿,希望她可以引见一番,制造一个机会引见他觐见皇上。
张彩朝她知道,是今届科举的探花,她记得她还写了一首诗在鸿胪宴的时候送给他。
那个时候大家都夸她文采好,她还因为这样获得一二协理后宫的权力。
所以现在看到信中提起,她立马想起了张彩朝是谁,原来他进入了翰林院工作,那可是一个很清贵的职位,真是可喜可贺。
天天埋在翰林院书库抄书的张彩朝,如果听到柳眉儿心中是这样想的,那到时候恐怕会叫起撞天屈来,天天埋在翰林院书库抄书是清贵的工作吗?这怎么和他理解的清贵不一样,翰林院中确实是有清贵的官员,不过却绝对不是他们这一群像蚂蚁一样多的,整天埋在书库抄书,整理史册的翰林供奉,而是翰林院中有天子私人之称学士院使与承旨。
翰林院子成立以来,一直都地位比较超然,比起中书省来说,翰林院与皇室更亲近一点,翰林院除了资历最深的一个人为承旨之外,其他还设置了六个学士,除了他们为了能够与皇上有更亲密的关系,还派了两个内侍来翰林院里担任院使,这更加加深了翰林院与皇室之间相互交流的关系。
除了这些人以外,其他的在翰林院中的人都是底层工作的忙碌命而已,整天跟一堆书故纸打交道,没日没夜,他们这些翰林院的供奉们实在是说不上是清贵的官职。
柳眉儿看完信,心中也无可无不可,心中前朝因为科举舞弊案件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她也知道,心中又又张彩朝想要求见皇上禀报科举舞弊案件的事情,虽然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如果张彩朝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禀报的话,那么帮助他去见皇上一面,禀报那些科举舞弊的事情是很应该的。
柳眉儿心中拿定注意,就打算回一封信给柳如言。
到时候柳如言再交给张彩朝,这样就再妥当不过了。
她吩咐司簿稍等一会儿,就叫人拿过来笔墨纸砚开始写信。
信一蹴而就,写完吹一吹信纸,就将信封进信封中封了起来。
叫故哦一边的司簿,将信交到她手里:“辛苦司簿了。”柳眉儿笑笑说到。
司簿一礼:“不辛苦。”说着接过信。
接过信柳眉儿也没有吩咐她什么,司簿自然也懂得怎么做,就告辞转身出了柳眉儿的寝宫,出了寿成殿之后,司簿往自己的尚宫局走,回去交代一下刚刚在柳淑容哪里谈到的工作事情,就走去麒麟宫找金谨萱。
今年这一届秀女选秀事情特别多,遇上了朝廷爆发了科举舞弊案件,导致现在秀女们的选秀都不得不推迟拖延。
去到麒麟宫,很快的就找到了金谨萱,她还和柳如言在一起,今天也实在是练习不出来什么了,听说还要在宫中待很长时间,那么多时间用来练习足足够了,实在是没有必要现在就继续练习,累的很,偶尔也需要休息一下。
司簿找到金谨萱,将信交到她手上:“淑容娘娘的信。”司簿笑着说到。
金谨萱开心的笑了:“还是巧芳姨最好。”金谨萱接过信,通过这一个称呼,就可以知道,她和尚宫局的司簿有着不浅的关系。
柳如言在一边看着她,等到司簿走了,才露出羡慕崇拜的目光看着金谨萱:“金姑娘,你好厉害啊,连尚宫局的女官都认识,还愿意为你送信。”第一次柳如言觉得她抱金谨萱这个大腿抱对了,本来宫中的人还说她接近金谨萱就是为了攀附金谨萱,原本她还不怎么在意,现在看起来,这简直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高高兴兴的拿着信,金谨萱和柳如言拆开来看,信中的内容让柳如言看了一喜,柳淑容娘娘愿意为张大人引见皇上,这对张大人来说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柳如言看完信,就打算叫人将信送到翰林院给张彩朝。
自然也少不了金谨萱的帮忙,通过跑腿的宫女将信送到翰林院,张彩朝本来是愁着他没有能够和柳如言通信的通道,恐怕还得要再潜入进去一次后宫,后来,柳如言接连送信过来,为张彩朝解决了这一个难题,张彩朝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信,答谢了宫女,等宫女转身离开之后,张彩朝拆开信来看,信中的内容让他一喜,柳淑容娘娘愿意为他引见皇上。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张彩朝想着心里就有一点激动。
信中没有写再多的东西,只是说着到时候等她的安排。
是夜,是柳眉儿侍寝,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到后宫中来了,不过因为柳眉儿是太后的人,所以皇上还是来了柳眉儿的寿成殿一趟,柳眉儿刚好借此机会向皇上提一下张彩朝的事情。
喝过几杯酒之后,皇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柳眉儿提起了张彩朝的事情。
张彩朝他知道,不就是那个被他钦点为今科状元的,但是却因为科举舞弊被人排到了一甲探花的位置的那个年轻人吗?
现在他是在翰林院里任着官职来着,皇上看着柳眉儿:“他有关于科举舞弊案件的事情要禀报。”
“据说是这样的。”柳眉儿懒懒说到:“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妾身知道后宫不能干政,但是如果是有关于科举舞弊案件的事情,那么妾身想了一想,还是向皇上说一声的好,皇上最近也为了朝廷的事忙坏了,现在这个张彩朝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妾身向皇上禀报一下。”
“嗯,好,爱妃做的好。”皇上说到:“我知道了,我会找一个时间召见他。”
“如此那妾身就再敬一杯吧。”柳眉儿端起酒杯说到。
“不了,爱妃还是早点休息吧。”听到了张彩朝的事情,他其实也已经没有什么心思继续留在寿成殿,于是就想离开。
“恭送皇上。”柳眉儿恭敬说到。皇上看着她笑一笑,不亏是太后的人,就算是他现在离开也不会怨怼,如果是换做别的妃嫔,恐怕这个时候就得要使小性子一番了。
这就是他喜欢柳眉儿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人。
柳眉儿恭送皇上出去,等到皇上离开,寿成殿彻底关起了门,深夜,整个寿成殿静默无语,安安静静的待在夜色中。
皇上回到通明殿,吩咐内侍端一碗醒酒汤来,喝完醒酒汤就吩咐内侍,去找一个叫张彩朝的翰林院供奉,他早上的早朝结束的时候要见他。
内侍领命,喝完醒酒汤,他就和衣在卧榻上睡了。
这几天他一直是这样,内侍们也不再劝他,只是在他起来的时候准备好梳洗的水,让他能够一早起来就净面更衣。
早朝通常都是天还没有亮就开始了,等到睡到差不多,他被内侍叫了起来,起来更衣用了一点早膳,就奔赴前朝去上朝。
朝堂上依然是那么几个人,稀稀拉拉的,皇上和她们商量完了一天的政事,就下朝回去了通明殿,通明殿中,内侍们已经去翰林院找了张彩朝来,直到张彩朝见到皇上的时候,他依然是有一点不敢置信。
他真的见到皇上了。
心中有一点紧张,张彩朝将他和刘庆忠调查到的事情都说出来,特别是在这一次事件中提到了刘庆忠,他和刘庆忠调查搭配的事情,其实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并不新鲜,皇上知道的事情远比他们多的多,不过他们提到了历届的科举,而不再是今届的科举并且张彩朝也提出,刘庆忠已经隐隐怀疑历届科举也有人舞弊,皇上自然是知道历届科举是有人舞弊的,可是,张彩朝与刘庆忠并不能像他们那样的知道那么多,所以现在调查出来之后,就来向他禀报。他不由得看向张彩朝,看来是一个可用的臣子。
皇上在心中这样说到。
“爱卿辛苦了。”皇上说到。
“关于科举舞弊案件的事情,其实我也知道的甚为详细了,难为爱卿一片忠于朝廷的心,打听出了这些消息,朕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如果有任何命令会再吩咐你的。”皇上说到。
“皇上,这一次的科举舞弊案件,朝廷还不发公告,也不向外透露任何一点消息吗?”张彩朝说到,他比较担心这样朝廷会越来越让人担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的朝廷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皇上是孤立难援了吗?张彩朝十分担心。
“爱卿无需担心,朝廷现在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你先下去,等待朕的诏令。”
既然皇上这样说到,张彩朝也只得无奈的告辞退出了通明殿:“臣,告退。”
张彩朝退出了通明殿,由刚刚带他来的内侍带着他回到翰林院。
回到翰林院继续抄书,这没完没了的抄书,什么时候才能够抄完。
已经见过皇上一面的张彩朝心中也可以说是了无牵挂了,只是对于朝廷的担心却放不下来。
张彩朝回到翰林院,有眼尖的人看到他刚刚是被皇宫内的内侍带走了,于是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是只能说皇上召见。
他身为这一次科举考试的一甲探花,皇上有关于这一次科举舞弊案件的事情去问他,于是他就去了,这让一直在书库抄书的,同是一甲的状元与榜眼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这一次的科举的状元与榜眼是怎么来的,他们自己最清楚不过,现在前朝爆发科举舞弊案件,本来他们就已经心中有一点人心惶惶,现在听到张彩朝还说,皇上因为科举舞弊案件的事情召见了他,他们的心中没来由的有一点发寒起来。
于是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张彩朝与那个官员这边的说话,也没说什么,就说了皇上召见他,问了一些事情,然后就让他退下了,那个官员见没有问到什么,自讨了没趣,自己也走去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工作,状元和榜眼见没有打听到什么,也渐渐收回了自己的心思,继续抄书。
张彩朝一边在心中沉思,一边抄书,皇上什么时候才会再召见他一次,他急需要知道朝廷现在的事情。
等到傍晚下班的时候,张彩朝乘着马车,磨磨蹭蹭的回去,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张彩朝终于回到家,吩咐仆人先弄晚餐过来,美美的喝了一晚白粥餸腌菜,张彩朝才拍着肚子,吩咐仆人去烧洗澡水,洗澡水烧好后,张彩朝去洗了一个澡,就扑到床上去睡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的累,可能是觐见了皇上让他精神高度紧张,导致他特别的累,这一觉就睡到大半夜才起来。
起来之后张彩朝也睡不着了,他走到桌案上,拉开桌椅摆开文房四宝开始书写东西。
大多都是关于这一次科举舞弊案件的上奏的奏章。
文中清清楚楚的写到有关于这一次科举舞弊案件自己的冤屈,与历届科举他们调查出来的各种异样,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大一篇,张彩朝写完,检查一下,觉得没有错漏之处,就将它工工整整抄下来在另一张纸上,这样看到纸张面干干净净工工整整的,字迹也没有错漏丑陋之处,张彩朝才满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