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停止走动,落日余晖堆叠在屋前,汇成一条永不会干涸的清亮溪流。
一切又静得出奇。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定睛望去。
“小姐,您快去看看云大人吧。他他……”未曾打过照面的陌生脸庞,简单的深绿粗布衣裙,比杏一还要年少些许。
她急忙奔来,脸色通红,大口换着气,慌张地话都接不上。我被她说得心里焦急,“他怎么了?”
“云大人受伤倒在水井旁!”
我刹那间断气似的,难以置信地张大嘴想否定她,不可能的,云循不会的。
他方才还让我在这里等……他是云循不会有事的!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冲到那偏院,浑身的疼痛飞了干净。还可以再快些!
云循枕在石头水井旁紧闭双眼,我掀开他的额头的发一摸,寒凉得吓人。
“云循?云循你怎么了?快醒醒……”
他没有同往日那样回应我,四周只有我的呼喊,人间就独独留下了我。
我再伸手去探云循的胸口,不同于方才,纹丝不动,像是从未起伏过。
律书说,人没了心跳是会死的。
我惊得使劲咳嗽,双肩忍不住地剧烈抖动。喉头一阵撕裂地疼痛,呕出来一摊热而粘稠的液体,落在地上便是一片污黑,恶心透顶。
我怎么办?云循不在了?怎么样才能救他?
走投无路。
“救命!!来人救救云循!”
我愤恨自己如何也救不了他,只能任由着云循受这样的磨难。
我在心里祈祷数次栖此刻得闲,能看到我的呼救,怎样也好,只要云循能好转。
仅仅片刻究竟他遇到什么能直接没了气息?我哑着嗓子哭,用右手使劲抓向左臂,希望眼前皆为过往云烟,只是平日的噩梦。
手臂上随之出现的红痕用力地提醒我,是现实。
谁也没有来。在悬崖边缘掉到谷底,茫然无助。
不能坐以待毙,哭着他是不会醒来的。我骂自己。
云循不能一直躺在此处,要把他先移回屋中。我蹲下扭身去,拉他一点点靠近我的脊背,抱紧后把他全部压到身上。
比想象中要轻,我弯着腰一步一步地挪动,太弱了这副身子,感觉四肢要散架,晃晃悠悠,用不上力气。
我几欲昏死过去,感受着云循的重量就还能强撑着走向屋子。他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我的意识渐渐消耗殆尽,眼前模糊,前方被遮蔽住已经看不到。
……云循?
云循!
头脑剧痛无比,马上要变成无数碎片裂开来。我睁开双眼,眼前是……
杏一。
我不能动,哪里都是,指尖都动弹不得,我是死了吗?
我用上仅存的力气轻声问她:“云循呢?”
“云大人,被送到封道长那里去救了。”杏一眼已经肿胀成云循给我吃的米糕那么大。
“他好些了吗?”
“都是因为我……”
因为她?云循是找到杏一以后出事的?我并没有看到杏一。当时也没有任何人来。
云循的家里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