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二章 饱掠营地,流民来投(1 / 1)远方之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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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錾此令一下,那早就摩拳擦掌的一众手下,立即开始按计划行动。

只见各艘船只,缓缓行近海岸边,却只有一艘一号船只停靠在港口边,然后缓缓地放下舷板。

见这批船只过来,那些巡逻的军兵懒洋洋地回头观望,见此船正是参将刘之榦所坐的指挥船,人人脸上顿是更显放松之色,每个人都以为,这必是刘之榦参将巡海归来,正要沿岸卸载人员与货物呢。

他们的这番习惯性预测,看上去倒是没有任何差错,因为从舷板上下来的人,领头一位,便是那千户姚文昌,而其身后,便是身着明军盔甲的一众士卒。

一时候,巡逻的士卒倍觉无聊,好不容易打起的一点警惕心,瞬间消失于无形。更有人伸着懒腰,长长地打了呵欠,一副懒散无聊的样子。

于是,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姚文昌带着一众兵员快步下船,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直到这批人行得到近了,这些懒散松懈的巡逻兵卒,才隐陷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对呀,为何这些士卒,不是惯常的持刀舞枪,而是人人手里竟端着一杆亮锃锃的弩机模样的东西,这倒是十分奇怪之事。

他们紧急商议了一番,便一拥而来。只不过,还未来得及发问,那些沉默而来的士兵,竟是忽地齐齐站成上站下蹲的两排,搭箭上弩,直直地瞄准了自己。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陡地反应过来,各人暗道一声不好,只不过,为时已晚了。

“嗖嗖嗖……”

一阵扣动扳机的咔嗒响过,数十根冰寒锐利又沾满剧毒的弩箭,向那些毫无防备地巡逻兵员激射而来,瞬间便将他们射杀倒地。

弩兵一击得手,船头那些早就做好准备的数十名骑兵,亦是吼叫着从舷板冲杀而下。

他们越过那一排弩兵,纵马疾驰,朝营地道路上任何可见的明军士卒,大砍大杀。

而跟在骑兵之后,又有数百名辅兵,各各挥刀舞枪,吼叫着冲上岸边,以更大的幅面,向整个营地席卷而去。

见此突变,整个营地顿是一片惊骇,各处守卫的兵卒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惊慌逃命,处处皆是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就连停在海岸处的那几艘海沧船与鸟船,在一片恐慌的氛围里,里面的水手首先想到的,不是要立即拔锚起航来对抗来袭的敌军,而是立即弃船逃跑,以求尽可能地保全性命。

所以,一切情况都如龙錾先前预料,岸上两千余名守军根本就毫无斗志,任由数百人的龙錾部下兵马,如撵兔子一般,追了个四散而逃。

运气好的,得以逃离了战场,消失在茫茫山野处,运气不好的,或是被一发弩箭当即射杀,或是被疾追而来的骑兵砍飞了脑袋。

当然,也有许多颇识时务者,他们见势头不对,自已亦难脱逃,遂立即跪地乞降,以求活命。

按龙錾先前布置,这些投降人员,一律不杀,而是任由辅兵抓住,将他们有如捆粽子一般给就地绑好,全部集中看管。

这样的战斗,当然是毫无悬念,在半个时辰后,四处的喊杀声终告平息,龙錾的一众手下,杀死杀伤四百余人,整整抓获了一千四百余名守军及其家属。

“龙哨总,整个淮安水师营地,皆被我军拿下,那现在要如何处置这一众俘虏?”姚文昌满脸喜悦,向龙錾急急邀功。

“传我之令,先将他们统一看管,然后问他们可愿加入我军。如不愿意,亦不为难,待我军撤走后,我等自会放他们离去。”龙錾淡淡回道:“现在,我会抓紧时间,令李行正赵疤子他们,将营地内的仓储物资全部带走,然后继续撤离南下。”

“得令!”

很快,营地内的各类仓储物资亦被查清,李行正喜孜孜地来报:“那粮草库、军械库、银钱库等皆被我等发现,其中有粮食十五万五千五百余石,各类刀枪盾牌足有三千余件,另有全身铠甲五十套,普通铁甲三百余套,棉甲一千多套。存银数额,则为整银约五五千三百余两,散碎银子约三万两千六百余两,另外还有各类绸缎丝绢五千六百余匹……”

听到这个数字,龙錾心下,自是十分欢喜。这般缴获,可是比那在铁山岛袭击清军所得,还要更多呢。

“很好,你去速速安排,让军兵将东西全部搬运上船,其他物品,不能带走的,一概不留。”

“得令!”

当然,到了这营地之处,船中的食物与淡水等用品,亦是全部大量补齐。因为有这么多船舱空间可用,营地内的食物与淡水又是十分丰足,那船长劳沙亦令水手尽可能多地搬运进来。最终,据他禀告,这些船只里,足足装运了够两万人饮食三个月的储备量。

物品搬运完成后,龙錾兑现承诺,将船上那些不愿加入的将领与士卒放回,同时又劝诱被自已手下俘虏的一众军兵及其亲属加入自已。

结果包括家属在内,仅有一百余人同意加入,其余各人,皆是想要留在这淮安之地,不愿随龙錾离开。

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在龙錾的预料之内。

原因很简单,包括那些在船舱内说得好听,说要为龙錾尽心效力的的明军将领在内,他们对居无定所,正随海漂泊的龙錾,内心深处还是抱着十分的不信任。更何况,他们自山东南下后,在这里已生活了一年多,无论是生活还是家庭,都习惯于在淮安之地。现在要他们弃了这安稳之地另投他处,当然大部分人不愿做出这样的选择。

毕竟,生活总要过下去,又有谁不想图个安稳呢。就算到时刘泽清要追究那刘之榦之死,大不了大家集体拿那叛投龙錾的千户姚文昌来顶缸也就是了。

刘泽清就算再恼火,也只能法不责众,绝对拿他们没办法。

其实他们这般选择,也算是人之常情吧。现在的环境,哪怕不太好,也总比去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适应,要强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些下船离去的人所影响,原先从京城跟随龙錾离开的六千余名百姓,亦有两千多人愿意就此下船,然后去自谋生计。

这批离开的人群,多是那些富户与中产之家,他们一路乘船至此,已然对这海上生活无比厌倦,故现在有上岸离开的机会,自是不愿错过。

当然,这些人中,倒是没有一家有人在龙錾军中当辅兵的,倒是让龙錾迅速地做了一个极其爽快的决定。

他们既然要走,那也确实没有留的必要。更何况原本自己就是答应到了明境之后,就放其离开,却也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留下他们。

这样一来,加上新获的五条船只,龙錾手中总共有十二艘船,虽然空间更大,势力也更壮,但所带着的百姓,却反是大减,只剩四千余人。

因人数更少,龙錾决定,将这些百姓分置于一号、二号两艘船只之上,以减少船舱内的人员密度,从而更好地预防传染病,也更多地提升一众人员的海上生活条件。

他还未来得及安排,龙錾忽见水师营地外烟尘涌动,他正怀疑是不是消息传得太快,以至于让离此处数百里外的刘泽清闻得消息,要来找自已算帐。这时,却有手下骑兵来报,说这营地外有数万流民,闻得风声,竟是皆前来投附,欲要一同乘船离开。

闻得这般消息,龙錾不觉怔住。

原来,在这水师营地外,有多达四万五千余人居无定怕的流民。这些人大多数是在大顺攻入山东后,从山东南下,携家带口逃到这里。

之所以,他们能在这里苟活下去,纯粹靠着这水师营地的一点点残羹剩饭的施舍,以及用种种不太光彩的手段来获取食物,才得以勉强续命。

当然,这样的苟延残喘的生活方式,能持续多久,没有人能知道。

龙錾方才进攻这水师营地,把这些城外的流民给吓得够呛,他们纷纷躲入附近的山野之中,以免自已无端地遭受刀兵之灾。

结果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龙錾在结束战斗,又运完水师营地中的一切物资后,竟又愿意招揽愿与他们一同离去的军兵与其家属。闻得这般消息,这些衣食无着艰难度日的流民来说,顿是知道机会来了。

他们都愿意与那叫龙錾的哨总南下离去,那自已为何不随他们一道离开呢?

是啊,没道理不走啊,现在水师营地已毁,所有的物资食物都被掠走,自已想再于当地谋生,已是基本不可能。若不能乘船离开,也只得携家带口,继续南下求生,那这一路上,可就艰险倍至了。

当然,刚开始时,他们还生怕这是个假消息,故一直远远地围在水师营地外,观看营中动静。最终,他们看到真的有一百多人愿受龙錾招揽而离开,顿是再也按捺不住,不知是谁先发了一声喊,整支流民队伍,竟有如浩荡潮水一般,向海岸处的船只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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