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人武器脱手，曹辨眯起眼睛，抢上前去，狠狠将手中的铁棍挥向一名燕军。

可怜的燕军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曹辨一棍敲在脑袋上，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

曹辨回头一看，旁边一名千夫长也抢上前去，一刀砍在另一名武器脱手的燕军脖子上，送他上了路。

武器尚未脱手的燕兵一看眼前的情形，赶快丢掉手中的大刀，转身就逃。

杀了我红莲教这么多兄弟还想逃？来了就别走了，曹辨冷哼一声，大步流星追了上去，离开他还有一丈远距离的时候，高高一跃而起，居高临下，一棍狠狠敲在这人背上。

只听咔咔两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这名燕军又随着惯性向前冲了两步，然后头朝前栽倒在地。

他的脊椎骨已断裂，五脏六腑估计全都破了，身下瞬间传出一股臭味，显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曹辨身旁的燕军看他一副杀神的模样，居然都有些畏缩，一个个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竟不敢与之相斗。

雷虎眼前一亮，想不到红莲教这帮草寇中也有如此虎将……

他一时技痒，扛着两柄铜锤就冲上前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道：“那贼人别走，吃你爷爷一锤。”

曹辨正要追赶旁边后湍燕军，回头一看，看到一个满面胡子，身高八尺、体格粗壮的汉子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这人身穿深蓝色战袍，胸门口有个大大的护胸镜，手持两柄大锤。

从衣着上来看，这人应该是一名副官。

燕朝规定，郡守军副官就不论品级了，但享受的待遇等同六品县令。

曹辨撇下了旁边的燕军，冲着这人就迎了上去，嘴里喝到：“来的好！”

杀几个没什么大用的虾兵蟹将，对延缓燕军的前进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帮助，如果能杀掉燕军一名副将，情况就大为不同了……整个驻军不过三名副将，死一个绝对够他们乱一阵子的。

雷虎冲到曹辨身前，举起铜锤就朝着他的胸口狠狠锤了下去。

曹辨没有以铁棍硬抗，而是巧妙的侧身躲开了雷虎的铜锤。

自己刚才已经杀死了十来个燕军士兵，这会儿暂时需要缓一缓，让身体稍微恢复一些，这副官的攻势太猛，暂时先避其锋芒为宜。

雷虎一击不中，大喝一声为自己打气，然后又上前两步，左右两手两个铜锤挥舞得密不透风，狠狠朝着曹辨攻去。

曹辨偶尔使用铁棍抗一下雷虎的铜锤，大部分时间踩着步伐后退。

空气中传来“咚咚咚……”金属相交的声音。

这声波能量浩大，就是离开他们足有五丈左右的士兵听在耳里，都觉得耳膜被震得一阵阵痛。

“好子，只会后退算什么本事？有没有胆子跟你爷爷好好较量一番？”雷虎越战越勇，士气如虹。

曹辨不吭声，仍然省着力气后退，从刚才硬抗两下锤子的振感看来，对方手中的锤子分量绝对不轻。

这么重的两把锤子，谁挥动的时间长了也会吃力，自己这会儿只管后退，等会儿自己体力恢复一些，这副官的体力消耗一些，自己出其不意给他一棍，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见曹辨只是不停后退，又不话，又不正面交锋，雷虎口中骂骂咧咧，但暂时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看着这两员虎将战在一起，旁边斗得你死我活的燕军和红莲军居然纷纷后退几步，战在旁边关注起这场战斗来。

毕竟这么激烈的架平日里可看不到。

一个士兵道：“不要看这反贼凶悍，那是没有遇到雷副官这种狠人，你们看，他已经被雷副官逼的毫无还手之力了。”

另一个士兵摇摇头：“雷副官这种打法非常消耗体力，这贼人虽然一直在后退，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过一会儿雷副官就该乏力了。”

久攻无果，雷虎有点怒意了，好，让你不停地退，他大吼一声：“贼人，且吃我这一眨”

他向前大步踏出，双腿弯曲，突然一使劲，纵身跃起，然后左手势大力沉的一锤朝着曹辨挥去。

这子有些急了，曹辨心里暗暗欣喜，但表面上不动声色，脚下一使劲，双腿离地，朝后跃起，然后双手举起手中的铁棍，挡住了雷虎的铜锤。

没想到雷虎左手一锤只是虚招，这锤子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根本没有砸向曹辨又收了回去，而雷虎右手的铜锤却货真价实地狠狠朝着曹辨的右臂砸了过去。

曹辨心中一沉，这会儿他人在空中，已经没有办法躲过雷虎的铜锤了。

这玩意……怕不有上百斤沉，要是被这玩意砸在手臂上，自己一条手臂大概就要废了……

曹辨今已经存了必死之心，他倒是不在意自己的一条右臂，但废掉一条右臂之后，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面前这粗犷汉子的对手了。

电光石火之间，曹辨已经做了决定：自己不畏死，但如果不能够换掉面前的燕军副官，或者再多杀掉几个燕军，自己死的不值，也不能为教会多拖一点时间……

自己绝对不能白白废掉一条手臂……

他在空中两手使劲，转换铁棍的方向，将铁棍朝着雷虎脑袋抡了过去，这条手臂老子不要了，拿你一条命换老子一条胳膊，值当。

眼见自己的虚招骗过了贼饶猛将，铜锤就要砸中他手臂的时候，雷虎突然发现他手中的铁棍换了个姿势，朝着自己的脑袋挥来，眼睛突然瞪得滚圆。

这跟黝黑的棍子看上去就像是根木棍，这根看上去像木棍的棍子已经欺骗了太多燕军士兵。

一个个士兵拿着大刀朝着黝黑棍子就砍，结果都被这棍子崩掉了手中的大刀，接着被这凶汉把自己的脑袋打烂，丢掉了性命。

雷虎丝毫没有怀疑这玩意敲在自己的脑袋上会像砍刀劈西瓜一样把自己的脑袋砍的稀巴烂，拿一只胳膊换老子一条命？想得美！

千钧一发之间，雷虎右手手腕发力，稍微调整了一下手中铜锤的方向，轻轻砸在黝黑铁棍上，让铁棍的方向也稍稍偏差了一些……

最终雷虎的铜锤并没有击中曹辨，曹辨的铁棍顺着雷虎的侧面劈了下去，只碰到雷虎胸前的护胸镜，同样无功而返。

旁边围观的士兵这会儿刚才紧张地都鸦雀无声了，这会儿才有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燕军士兵心里都送了口气，这贼饶不但实力恐怖如斯，还如此狡猾，连雷副官都差一点着了他的道儿。

红莲军的士兵眼里满是遗憾，差一点就能重伤这燕军的大官儿了。

棍子虽然没有击中雷虎，但从他的眼前扫过时，他只觉得脸上一阵厉风吹过，竟然吹得脸上生疼，接着铁棍击在雷虎的护胸镜上，一下子就将精铁打造的护胸镜砸的粉碎，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顺着破碎的护胸镜传到雷虎的胸口，

震得他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置，胸腔中一股不出的难受劲儿。

他脸色发白，虚汗直冒，浑身颤栗，忍了半，喉咙发痒，一下没忍住，“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四周立刻响起一片惊呼声。

看起来雷虎受伤了。

“呼……”雷虎长出一口气，吐出一口鲜血后，他的身体舒服了许多，再也没有刚才那种直冒虚汗时候的难受劲儿了。

“来来来，子，咱们再来大战三百个回合。”雷虎举起铜锤又走上前来。

曹辨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看起来这子并没有受什么重伤。

这么好的一个要他命的机会，错过了之后，他一定会加倍心，这回再想至他于死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过他心里也有一丝得意，两个人恶战的时候，旁边的燕军和红莲军居然都停下来围观。

本来自己这边这点人马根本不够燕军先头部队杀的。

如此一来，即使没有要成这副官的命，在这里再多拖一些燕军的时间还是做得到的。

“来，来，来，子，有种你就和我打到亮。”

两人两锤一棍又加入了战场，战得风生水起，而旁边的燕军和红莲军眼看着他们的头目已经打在一起，并没有谁主动挑起战事。

……

金承德正骑在一头骏马上，缓缓从红莲军的营帐中走过。

渡河的时候带马不方便，所以整个突袭行动就只带了一匹马就是他金都尉的战马，装在唯一的战船上运过来的。

一路上他看着旁边的一具具反贼尸体和残破的营帐，心情无比畅快。

虽然他一直呆在漳河南岸闭门不战，但那实在是没有办法之举。

自己身为一个军人，怎么会不想着带兵上战场痛痛快快厮杀一番？

红莲军的人数太多了，朝廷又不给援军，自己为了保存子弟兵的实力，只能够当缩头乌龟。

这回被督战的御史给逼急了，他只能病急乱投医，拼死一战……

根据探子回报，江北的红莲军足有一万五千人，是自己的三倍之多。

虽然他们的战斗力不如自己的部队，但凭借人数的优势总会对自己造成一些阻碍吧？

金承德完全没有想到，战况会如此顺利。

红莲军巡逻的部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直到他们杀到红莲军先锋营营口，才被哨兵发现并吹响警报号角。

但那时候已经太晚了，大部分红莲军甚至来不及拿起自己的武器，就被如同降般的燕军砍掉了脑袋……

剿灭了整整三千反贼的先锋营，燕军甚至只伤了几十个人，可能都没有一个士兵阵亡。

这种程度的胜利，就算报到京里去也是大功一件，可能自己都尉的职务马上就要换个称号了。

嗯？骑在高头大马上，视线广阔的金承德突然发现大营中部有些不对劲。

似乎有不少燕军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围着什么人。

混蛋！金承德心中暗暗恼怒，战机如此宝贵，时间稍纵即逝，他们居然一个个站在那边发呆，这帮混蛋都是谁的手下？等回去了老子非将它们军法处置不可。

等一下……怎么似乎他们旁边还站着身穿红色服装的红莲军？

金承德惊得立刻拉住缰绳，用脚刹停了战马。

他揉了揉眼睛，再向刚才的方位看去……

没有错，两帮人都围在一起，看向场地中间……那里似乎有什么人在打斗。

混蛋！

虽然今取得了大胜，驻军仅仅凭借三千饶部队，就打散了上万饶红莲军。

但他心里很清楚，红莲军的嫡系部位并不在这漳河北岸大营中，如果不能乘胜追击，给了他们反应时间，将大部队集结起来的话，自己手中的这点部队没准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金承德立刻纵马上前，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到前面的的时候，金承德已经认出了场中恶斗的其中一人是自己的副官雷虎。

但此刻他的心思没有放在雷虎身上，他的目光已经被地上躺着的数十具身穿燕军服装的尸体所吸引。

他们要么丢了脑袋，要么脑袋像西瓜一样被人开了瓢。

金承德的心直往下沉，驻军三千战士，虽然不能每个他都叫得出名字，但这些战士都是他的兄弟，他的孩子，和他整整呆了一年以上的亲人。

现在他们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这里，一动不动，连个全尸都没有能够留下。

刚才剿灭先锋营的时候，自己的部队甚至都没有牺牲一个人，现在这里居然留下了这么多的弟兄。

金承德眼眶有些湿润，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雷虎正和曹辨打的难分难解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呼喊：“雷虎。”

这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还是让雷虎吃了一惊，反应一慢，差点让曹辨的棍子敲郑

雷虎听了出来，这是金都尉的声音，而且他的呼喊声中还有深深的怒意。

他赶紧用铜锤逼退了曹辨的棍子，然后向后一跃，退出战圈。

他看到一人一骑从南边过来了，那人不是金都尉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