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不会又是出去喝酒吧?”萧蔷苦着脸跟在洛清歌的身后,看着洛清歌东瞅瞅西望望在寻找着什么,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往这边瞄一眼,她知道那些人是在看洛姑娘。
其实她第一次见到洛清歌的时候也是着实被她惊艳了一把,这般绝色出众标致的妙人儿,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她精致的眉眼,玲珑的俏鼻,还有丰润朱红的唇,螓首蛾眉,莫说男子,就是她一个女子见了也动心。
当然,这般气质绝佳的美人是只存在她安静的时候,一旦洛姑娘开口……
“喝个王八绿球球儿的酒,你知道吗,昨儿晚上差点姐就得逞了!”洛清歌磨着牙恨恨道,鬼知道她在茅房上厕所的时候恨不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擦,大好良机啊!
“那我们这是?”萧蔷困惑的抓抓脑袋。
“去药店!话说,你知道药店在哪吗?”洛清歌还在大街上四处搜寻着,这么大个地方,怎么连个药店都找不到呢?
昨晚风让洛清歌给抓伤了,姑娘怕不是要为风买些治伤的药物,萧蔷的眼神微微有些异样,抿着唇不说话。
洛清歌见萧蔷没反应,脸凑上去,疑惑道:“小强,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知道药房在哪,我带您去。”萧蔷声音闷闷的,不管怎么说,姑娘都是主子,她一个身份低贱的丫环又凭什么去干预主子要做的事,而且姑娘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她一心对待九殿下,对风……也应该只是关怀吧。
洛清歌更加疑惑,皱着眉,这丫头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正欲上前打算追问,萧蔷低着头,却走到前面为她引路,洛清歌连忙跟上去,顺着萧蔷前进的方向,洛清歌在不远的前边便看到一个挂有“药店”字样的匾额。
兴冲冲的拉着萧蔷跑进去,正好今天药店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药店的学徒在一旁捣药,药柜里面一个昏昏欲睡的矮个子长胡子老者正支着头一晃一晃。
洛清歌走上前,敲了敲柜子,道:“大伯!醒醒!我来买药!”
长胡子老者被洛清歌惊醒,倚在柜台上的胳膊肘一滑,差点滑倒在地,揉着豆大点的眯缝眼,不耐烦的嘟囔着,似是对洛清歌打扰他的美梦表示很不满:“买什么?”
洛清歌干咳了两嗓子,走上前去有些尴尬小声道:“那啥,有虎鞭之类的玩意吗?”
“没听清,大声点。”长胡子掏了掏耳屎,对着手指轻轻一吹,迷离的眼神深情地望着耳屎随风飘去的方向,连个正脸都没有给洛清歌。
哼,叫她打扰他睡觉。
“我说,有虎鞭之类的药材吗!”洛清歌扯着嗓子的大喊一声,瞪着眼睛瞅着面前这个大伯,看着也不像个耳背的啊?
“姑娘!”萧蔷一惊,连忙上去抓住洛清歌的胳膊小声道:“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还没等洛清歌回话,那个长胡子老者突然嘎嘎嘎的笑出声来,笑眯眯的指着洛清歌,神态异常猥琐道:“这位夫人,难道是相公在那方面不行么?”一听这话,在旁边捣药的学徒突然扭过头神情怪异的看向洛清歌这边,洛清歌一个犀利的眼神杀过去,吓得小学徒们赶紧有低着头继续捣药。
“你耍我?”洛清歌看着长胡子老者,目光变的不善起来,她就是来买个药,他一个卖药的怎么这么多事?
“姑娘,你买那个干什么呀!”萧蔷轻轻地拽了拽洛清歌的袖子,小声道,心中微微放心,姑娘好像不是给风买药的。
洛清歌安抚的拍了拍萧蔷落在她胳膊上的手,没有回话,不善的眼光瞪着卖药人,道:“你有没有,没有我去别处买了。”真是的,她就是想给她家策策补点有营养的怎么了,昨天晚上虽然他们没做,但他着实受累了,万一再憋出个什么病可咋整。她家策策英伟神武,可不能再那方面给折了。
“有、有、有,小四,去拿给这位姑娘好生包住。”那卖药人招呼着一个药徒去拿药,转脸笑嘻嘻的对着洛清歌摊开手:“看在夫人如此年轻便遭受不幸的份上,便宜点,九万两。”又探头朝洛清歌身后瞧了眼,空空如也,略带戏谑的语气道:“不知您是现银付还是银票付呢?”
洛清歌在听到“九万两”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如五雷轰顶般卡在了柜前。
我擦勒,这玩意这么贵的吗?她一直以为这玩意很便宜啊!前世的时候段知然每次和前男友一分手就会甩人家一根虎鞭,她有次看见了顺便指着一盒问了句“这玩意贵么”,段知然那个女人连眼皮都没抬,继续在电脑前看文件,随意的回了她一句“都是小钱”。
她还真就以为虎鞭这玩意是个小钱。
他奶奶的,差点忘记了段知然是典型的财阀女,女版的霸道总裁,再贵的东西在她眼里都算不得什么。
洛清歌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她一定是吃屎了才会上这里来买这么贵的东西,声音突然变的颤颤巍巍起来,双手抹了几把鳄鱼的眼泪,转过头低声对萧蔷耳语:“亲爱的,我数三个数,最后一个数的时候咱们就开始跑,听到没。”
萧蔷连忙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洛姑娘要买虎鞭,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洛姑娘绝对没有钱。
一主一仆顶着脑袋,洛清歌眼神犀利的瞄准门口,开始数:“三——二——跑!”
萧蔷还在等一的时候洛清歌就已经拉着她跑出了门外,萧蔷连忙对卖药人投向歉意的眼神,说了句“大伯不好意思”便一溜烟似的没了人影,只留一堆被风刮过的药徒和一个笑眯眯站在药柜前的长胡子老者。
那个刚拿过药来的小四愣在原地,挠着头左顾右看,疑惑道:“人呢?”
“走了。”卖药人撇了撇嘴,继续支起胳膊肘打盹。
“什么人呐,看着那人穿着奢华,相貌气质都是富家气派,咱们师傅还称呼她‘夫人’,没钱怎么还来买药?”旁边捣药的学徒不禁埋怨着嘟囔起来。
“就是个傻乎乎的外地人,她还不是夫人哩。”卖药人似睡非睡的嘟囔着,站在一旁的药徒们只见他胡子一动一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
这边洛清歌已经和萧蔷站在了上次她买鱼的小摊前,洛清歌觉得,她还是想点实际的东西吧,虎鞭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她可着实买不起啊!想着上次就打算给她家策策炖鱼吃,结果碰上一堆破事儿,那鱼也不翼而飞了,这次正好有机会她可以大显身手一回。
“又是你啊,小姑娘。”那卖鱼大伯热情的向洛清歌笑了笑。
“大伯,再给我来条鱼吧,要最新鲜肥美的!”洛清歌礼貌的笑着,伸手掏出兜里最后一点钱递了上去。
可能是前世她父母的原因吧,她总觉得生活在社会下层但依旧靠自己的努力生活的劳动人民异常亲切。这些人在生活中有最朴实的感情,在谈话时有最真切的笑容,走在路上有最踏实的脚印。即便身上满是岁月和贫穷烙下的沧桑,他们也依旧很努力的在生存,认真的活着。
虽然舅舅家有钱,但是洛清歌小时候并没有和舅舅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从前她家也只是个普通的家庭,自从父母遇害后,他舅舅找到了她,把她接过去和段知然一起生活,此后的生活虽然不缺吃穿,但她偶尔也会怀念曾经那些和爸爸妈妈一起挤在小房子的日子,温馨且幸福。
“小姑娘,你给多了。”卖鱼大伯呵呵的笑着,将一条肥壮的大鱼递给洛清歌,身后萧蔷连忙接了过去。
洛清歌善意的向卖鱼大伯笑道:“大伯回家多买些好吃的给自己补身体吧。”说完便转身带着萧蔷离去。
不料藏在胸口的玉佩突然滑落,掉进了卖鱼大伯的鱼缸中,那老伯连忙从缸中捞起来拿在手里,晶莹的玉石被雕刻成狼的模样,精致高端的雕刻手艺让那匹狼看起来栩栩如生,掂在手里沉沉的很有分量,但凡长点见识的人就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
卖鱼大伯握紧了玉佩不敢再看,一瞬间占为已有的私心不断再膨胀,他的心在紧张恐慌的跳着,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看着逐渐远去的洛清歌,另一只手中的碎银子格外的烫手。
卖鱼大伯突然举着玉佩对洛清歌喊道:“小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百因必有果,善因结缘,恶因毁身,亘古不变的道理。洛清歌自是不知道若不是自己无心施与卖鱼大伯恩惠,那块玉佩怕是要与她绝缘,更别提拿到玉佩之后的事情了,所以人总是要时刻怀着善意与敬畏去和人交流的,善意即机遇。
洛清歌正和萧蔷说着话,听到有人叫,立马转过头,含笑的杏眼对上那在烈日下灼灼发光的玉佩,洛清歌眼睛一恍,察觉不对,立马眯起眼睛逆着光看过去,那老伯正举着那块玉佩冲她招手。
时间突然仿佛停滞了一般,只见到那块白润的玉佩上,雕琢精致的狼形纹理突然似裂开了一样乍现青光,透着寒气的狼眼在太阳透过的光线下由青变红,那头狼似是活过来一般,一阵怒吼的狼啸响起,撕裂着洛清歌的心脏,那玉佩上的狼幽红的瞳孔直射她的眼睛,刹那间洛清歌只感觉通体一颤,五脏齐齐一阵剧痛,嘴角溢出了血。洛清歌像是与那玉佩有了感应,失神的走过去接过玉佩,眼睛直勾勾的与那玉佩上的狼眼对视。
“血,我要你的血——”声音是从混沌中传来,远古的呼唤声带着些许苍莽沙哑,敲击着洛清歌的心脏,洛清歌此时只感到自己像是被一阵巨大的声波隔绝起来,只有那个苍凉沙哑的声音和她同处在一个时空中,天地皆化为浩渺烟波,她置身无形无界的漆黑的虚无中,洛清歌突然回过神来,她唇角的血滴在玉佩上竟瞬间就被吞噬掉,那只泛着幽暗红光的狼眼在噬血后竟呈现出殷红的深色,狼的毛发似是也像有了生命般闪着青光。
洛清歌有点明白过来了,这玉佩好像是见不得光。从前她每次拿出玉佩的时候不是在夜里便是在幽暗潮湿的牢房里,这玉佩上的狼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次在强光下,这头狼便活了过来,看上去倒是挺神奇的,竟然还吃人血。
听那声音不断地在呼唤,是远方的神灵在召唤着什么,洛清歌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翻腾,心率好像在迅速的上升,她的血液也在迅速地流动,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好像身体变得更加轻盈了。洛清歌突然异常兴奋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那这玉佩里到底住着个什么物种?竟有这般神通?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吸食人血,怕不是什么魑魅魍魉前来作恶?”洛清歌虽然心中喜悦,但是这东西正邪难辨,她也不能轻易将自己的血给了它。
“嗷——呜——”一阵狼啸从四面八方响起,那个苍茫的声音再次响起:“吾乃上古万兽之神——青狼,被封印千百万年只等有缘人来解,若你愿以你之血换我重生,我定当助你成上古神功,奉你为主。”
“万一你吃了我的血跟别的人跑了怎么办?”洛清歌小心翼翼的抱住自己,她可不能吃亏。
“你的血已经唤醒了我,你便是我的宿主,唯有你才可以解开我的封印,待你神功将成之日,便是我青狼重生之时。”
咋弄的跟打广告似的,洛清歌撇撇嘴,有些担忧道:“像你这等凶残嗜血之物,把我的血抽干怎么办?”她可不想还没开始装逼就已经死翘翘了,她还没和她家策策成亲呢!
“吾乃神,非魔,更不嗜血。你只需要在时刻带着玉佩,吾将日夜传你以功力,你需辅之以调节。神功共有九重,你每练到一重便会感到五脏剧烈,届时在最痛的时候取你身上的一滴血便可。”
“若是我死了怎么办?”洛清歌不禁想到刚才那声狼啸震得她心脏肺腑都快碎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她的身体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若不是意识被他操控着,她疼的都想咬舌自尽了。
“那便——再沦落人间千百万年,等有缘人来将我唤醒。”
声音依旧是跨过千古的沧桑,沙哑沉厚的声音带着些寂寥,天地由混沌荒芜到万物生长,有人在无边的静默暗夜中数着时间沙漏中的每一粒沙?那些跨越沧海桑田的流光,顺着历史的脉络有条不紊的沿息,唯有他,被遗忘在人间的某处狭隅中静候着那个不知何时将要予他以救赎的“有缘人”。
飘渺的虚幻结境中,有个女子发出了一声叹息,葱白纤细的玉指抚摸着虚空流过的一抹烟云,她道:“你不会再沦落了,因为———我,便你的救赎,天地有命,万物有生,我洛清歌也定不会轻易死去,今日,你我,便就此立下契约。你奉我为主,我助你重生。”
“好。”
“嗷——呜——”此起彼伏的狼啸似在欢呼,又是一声刺破苍穹割裂天空的低啸,洛清歌又回到了大街上,人群又开始流动,洛清歌站在卖鱼大伯的面前,手中拿着玉佩,身后的萧蔷拎着鱼向她跑来,她捂着有些疼痛的胸口,看着玉佩上透着寒光有些殷红的狼眼,确定刚才所有的事不是一场梦后,猛咳了几声,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洛清歌在卖鱼大伯和萧蔷关切的眼神下,不禁口吐芬芳道:“操!真他妈疼啊!”
“小姑娘你没事吧?”
“啊!姑娘!你怎么突然吐血了?”
……
看着不远处街上被两个人围住的洛清歌,两个在墙角摆摊低头修鞋的人神情带着异样的对视一眼,坐在左侧的人压低声音道:“告诉大护法,信物找到了。”
“是!”
右侧的人正欲起身,身后却突然被一把匕首顶住,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将他按回原位,后面那人的脑袋突然挤到那两个修鞋人的中间,阴恻恻的笑声让那两个修鞋人不禁一颤,道:“告诉哪个大护法?你们这又是……找到了什么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