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 20 白亦(1 / 1)鹿Aclin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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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长久,风痕再道。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屠了你满门?他不知道。

关于他自己,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醉风楼的闲话,南仓当街发放的撰写小故事里,风痕都是一个大恶魔,死不足惜。

难道真要找把剑,自己抹了自己脖子吗?

“对不起?”白亦笑的凄惨,这三个字真的太扎心了,“好一句对不起,你倒忘得干净,连一丝该有的忏悔跟歉疚都忘了,而我,而我整个温枭谷尸寒遍地,都为你赔了葬!”

他再次拔剑,对准风痕:“即便日后归了土再见到阿离她怪我也无妨,你这条命,我非要不可!”

风痕站着不动,略微闭了闭眼。

这世上想要杀了他的人数不胜数,新仇旧怨总有一个得体的理由。可唯有白亦,他动不得手。

因为他为的,是温枭谷,是温离。

温离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只有一个惨淡的记忆,梦里出现的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始终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衣服,梦里的她大多数时候都骑在马背上,高高扎着马尾,从未回过头去看他一眼。

无论梦里的风痕如何喊,温离都不为所动。

一次都没有,都没有回头。或许,是太过于失望吧。

“你要杀我,可以。”风痕说:“给我一天的时间,等我拿了解药,我随你处置!”

“等你?”白亦笑:“你杀我温枭谷满门的时候给他们准备了吗?给他们时间去跟妻儿老小道别了吗?你给阿离开口说话的机会了吗?风痕,别找任何借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白凰剑带着一股凌冽的剑影,白亦未曾犹豫半分,未留半点生机,做梦都要杀了的人此时就站在自己眼前。

“那可不行!”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响亮的声音。

突然客栈房门横空被劈成了两半,“哐当”一声散了架,一道强烈的剑影毫不相让的对上白亦。

门外人破门而入,走进来一人,手中握着一把宝剑,他在笑,唇角微微上扬,目光从风痕慢慢转向白亦,轻飘飘的说:“大名鼎鼎的白亦,也是让人好找!”

白亦冷笑了一声说:“江南,我出现你似乎并不惊讶!”

“有何惊讶?温枭谷灭门一人不留是世人说法,我从不赞同。你忘了,生死谱为我幻影门所有,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瞒得过生死谱的眼睛,既然亡灵上面没有你白亦的名字,那么,我就自然知道温枭谷还有你白亦活于世间。只是,你想要风痕这条命,怎么不先问问我?”

“问你?”白亦大笑:“传闻你们幻影门从不问世事,不参各门派争斗,何时我报我温枭谷灭门之仇还要经你同意才可?”

“这你就错了,不问世事是真,不允许旁人妨碍我之事也是真。如今风痕已经出现,可见玄风剑也不远了,我的乐趣,还希望白亦你不要妨碍!”

“你的乐趣,难不成是拿你这把玄天剑跟玄风剑争个上下?”

“这是其一。”他道:“早在五年前我已与风痕约战,一来,是两把剑的较量,二来,我对厉罗剑法倒是很感兴趣。就算白亦你想取他性命也得我办完我的事之后再行动,到那时,绝不阻拦!”

“你们真是奇怪!”沉浅从门外走进来,面上依旧带着紫色纱面,只露出两只眼睛,说:“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约定旁人的死期,是不是有些过分?”

白亦的白凰剑绕过风痕朝沉浅刺过来,沉浅偏头躲过,白亦问:“你是谁?”

“我?”沉浅轻笑:“我的死期怕是由不得你!”

“我问你是谁?”他放大了声音命令式的口吻道:“摘下面纱!”

“凭什么?”

沉浅生平就不喜欢被旁人指使着做任何事,两个人僵持下,白亦的剑重新挥了过来,被风痕横空甩出的八紫花挡下。

“你要找我报仇无可厚非,我不会躲,还请不要强人所难!”

“我问你是谁!”他重复一遍,直直的盯着沉浅。

沉浅有一瞬间的愣神,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的狠狠抽了一下,这种莫名的感情情愫之前从未有过。

于是她老老实实的回答:“沉浅。”

沉浅两个字一出,再也不需有任何多余的解释,一切都很明了。

听闻此回答,白亦收起了剑,沉浅有一瞬间的错觉,在他脸上看到了失落之意。

他似乎是在期待,期待另一种回答。

忽而白亦转向风痕大笑:“凉华妖女沉浅?你倒真是豁达!哈哈哈哈……”他似是疯了一般的狂笑,转而一把拽过江南问:“你告诉我,当年生死谱上有没有......有没有我阿离的名字?”

“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没死心吗?温离.......死于君山之战,千真万确,我的生死谱从不会说谎!”江南顿了顿道:“何况,她自己跳下九层域,九层域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九层域中人或魂都是一样的结局,永无来生,无论你问多少遍都是一个答案!”

“那你告诉我,他不该杀吗?”白亦双眼通红的看向风痕:“阿离为你做了什么,你又以什么回报于她?风痕你告诉我,我独活于世这五年,不为报此仇又能为何!”

“风.......风痕?”沉浅愣在原地,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小鬼就是风痕?

小鬼就是那个叛门屠两城,杀了自己未婚妻的恶魔?

“当年有疑点!”江南激动的喊:“白亦,别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当年的君山解释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这些年只想着报仇,却从未好好的去想过,当年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结果,为什么剑灵门会败成那样,你我都清楚,白亦,你需要冷静!”

“有什么疑点?君山上少数逃脱的人亲眼所见,亲眼看到玄风剑刺穿阿离的胸口,握着那把剑的是风痕没错!后来,我在君山的乱尸坟堆里找到我师父,找到我大哥,找到阿离,我师父和阿离均是被玄风剑一剑毙命,何处存疑!”

江南摇了摇头说:“终归不是你亲眼所见。”

可是这话白亦是听不进去的,眼看着白亦已渐渐疯狂,那把剑已经安全不受控制,什么已听不进去了,江南拔出玄天剑自上而下划下一道界限,瞬时白雾漫起,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趁这白雾江南一手沉浅一手风痕消失在这间客栈。

最终的落脚点在一处荒废的小院,大门咯吱咯吱被江南这么一撞竟然散了架。江南再顺手将沉浅扔在院外,带着风痕进了院内。

他在沉浅身上下了诅令,令她无法动弹,想必风痕也是同样的状况。此诅令倒是不难解,却是需要时间。

沉浅正急躁,再一抬头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沉浅不解,狠狠地瞪了两眼,那人也不发火,慢慢蹲下来像是自言自语的问:“包裹着脸干什么?”

说着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取下了她的面纱,然后被那毁掉的半边脸僵住了。

沉浅抬头,故意露出狰狞的面孔问:“好看吗?”

“腐液?”他杵着下巴思索:“世人只知腐液是极毒,却很少有人知道这种毒会在皮肤上留下紫罗兰的图样,别说,甚是好看。”

沉浅再看向面前人,他披散着长发,身穿暗黑色绸缎,腰间紧紧束着腰带,身高将近190,眉间舒展,始终一副笑相。

沉浅问:“你这么了解这种毒,可解?”

“当然可解!”

沉浅如看到了希望般眼巴巴问:“怎么解?”

他倒是卖起了关子,说:“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再告诉你!”

“没看见我动不了吗?”沉浅没好气的说:“自然是被抓来这的,江南要抓风痕,我就是凑巧撞上了,鬼知道为什么连带着把我也扔这了。”

“风痕在里面?”那人一把抓起沉浅道:“江南有他的事情要做,正好,我有我的事情要做。”

说罢,抓着沉浅进了院中。

江南的诅令自然捆绑不了风痕多长时间,只是如今他并未玄风剑在手,少了当初江南喜欢的几分傲气,难免失望。

江南径直出手,丝毫不留余地。风痕只是闪躲,却不主动出击。

“为什么不出手?”江南问。

“招招式式都留有余地,你并不想取我性命。”风痕说:“对于一个并无杀意的人,我不会动杀心!”

“哈哈哈哈......”江南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风痕,如若你对我无用,留下你又有什么意思?”

“你不会杀我。”风痕笃定:“因为你已经错过最佳时机了。在白亦面前我不会还手,但你不同。要杀我,也得有这本事才行!”

“哈哈哈哈哈......”江南笑着收了剑,说:“我可以不杀你,但你知道,一个人终究是没办法躲开无数来历不明的利剑。你是玄风剑唯一的线索,想杀你的人太多了,你防不胜防!”

“这就不由你操心了。”

忽然沉浅一声的惨叫从隔壁传来,风痕冲出门外,江南紧跟其后。

只见沉浅一手遮着半边脸,因疼痛而蜷缩角落,另一边影厉望着小瓶药水不可思议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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