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晚,即便有火把照亮,可黑色在唱主调,火把忽明忽暗,谁都很难看清楚对方的脸。
可站立城头之人龙袍飘动,面色冷峻,两只手交叉在胸前,眼睛里火光闪闪,处处显露着帝王之气。
南和伯本来就一年进京城朝见一次,对三皇子仅有一面之缘,可看到城头之人的王者风范,他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这绝对是以前那个冷冰冰的三皇子,现在的齐国王侯!
第一次见到三皇子,还是数年前进宫朝见时,那时候三皇子还是个孩子,可性格孤傲,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已经显露着不凡的气息。
当时他就感觉,此人日后必有大为,结果竟一语成谶,篡位登基,还杀了自己的外甥。
可是,齐国王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他对这个三皇子恨之入骨,咬牙切齿要杀了他为二皇子报仇,但现在浑身都是寒气逼人,已经让他胆量去愤怒,更没有心思去想报仇的事。
实际,他满脑子都是恐惧,二皇子的死,报仇的事早被他亡的一干二净,他只想逃命,逃去景国,寻求庇护。
姜子画不期而至,完全打乱了南和伯的计划,大脑中一片空白,陷入六神无主的状态。
城头之人出现,说明齐国军队也已赶到,那是能让三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恐怖军队,南和伯根本不敢反抗,那是必死无疑的事情。
再看一眼姜子画,南和伯最后一点勇气终于也消散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寒气侵蚀着他的身体,让他连打寒颤,本来夜晚就凉风习习,从衣袖中穿透进去,贴着黄色的皮肤飞行,又与体内的心惊胆寒相互呼应,就如掉入冰窖,浑身结冰。
只感觉全身一震,南和伯两条结冰的腿再也撑不住沉重的身躯,当场面朝城头的姜子画跪下来。
“陛,陛下……”面对自己仇人下跪称呼陛下,南和伯明显有些不适应,但为了活命,他只能这么干。
“我……我没有要去哪里……陛,陛下,我,我都是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这都是我一时糊涂啊,我心里是真心实意拥护陛下的,陛下登基为皇,这是全天下都值得庆贺的一件事。”南和伯的声音有些颤抖,“请陛下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将功赎过,帮助齐国壮大起来的。陛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给我一个机会吧。”
“呵呵,你让三万大军进攻大齐的时候,应该不是这样说的吧?”姜子画站在城头,身后的战袍被冷风吹的向扬起。
夜色沉沉,并不能看清他此时的表情,而他声音冰凉,让南和伯全身的寒气更加冰冷。
南和伯胡思乱想着姜子画此时的表情,那一定是张魔鬼般的冷脸。
“不……不是这样的。这都是误会啊,我让三万大军去京城,只是看您现在急需军队,所以希望这三万人马能助您一臂之力,谁知会发生后面的事情,这全是误会……陛下,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向您证明我的忠诚。”为了活命,南和伯的声音和之前判若两人,不惜胡编乱造起来。
姜子画岂会听信他临时编造出来的借口,看着跪在地如同蠕虫般蜷缩的南和伯,他冷冷地回答:“误会?孤看未必吧?你还有什么借口,不妨都说出来听听。”
南和伯吓的全身瘫软,连连磕头,至到磕的头破血流:“饶命,陛下,饶命啊。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我罪该万死,请您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机会……要是还有下次,您把我千刀万剐,任您处置……”
成王败寇,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南和伯起兵造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当他知道三万大军覆灭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当他看到站在城头的姜子画,他应该想到自己必死无疑。
纵使他再怎么求饶,最后也是给自己丢几分面子而已,还不如拿出铮铮铁骨,慷慨就义。
可南和伯之前再怎么神气,终究还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在死亡面前,几分面子算得了什么。为了活命,他甘心做一条狗,只求姜子画能饶他一命。
只可惜杀他早就在姜子画的计划中,这次不过是接着他造反的罪名将他绳之以法罢了。
姜子画采纳了张居正的建议,要对地方势力下手,收回地方兵权,首先就是这些冒头的家伙,南和伯就是这些棋子中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废子。
看着吓破胆子的南和伯,姜子画淡淡地说:“造反叛国,这都可以饶了你,还有什么可以原谅你?造反叛国者,不杀不足以镇人心,彰王法。”
在南和伯哀哀的祈求声里,姜子画冷声说出五个字:“杀!满门抄斩!”
南和伯终于感到了绝望,知道自己再怎么祈求都是没有用的,姜子画决意要杀了自己,不可能放自己生路。
“好啊,我这样放低身段,你还是要把我往死里相逼,那就只好同归于尽了。”南和伯在心里面诅咒着,突然站起来,眼里露出杀机。
哀求没用,与其等死,总是要反抗一下的,他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要冲城头跟姜子画同归于尽。
然而他刚刚想要反抗,城头就冲下来一道硕大的黑影。
正是提着方天画戟的吕布!
吕布见南和伯死到临头还想造反,立刻飞身跃下城墙,方天画戟往前一刺,从南和伯身体中间穿透过去。
南和伯口吐鲜血,身体断成两段,一段向后滑落在地,第一段向前倒下,流出一地鲜血。
南和伯,卒。
周围的家眷吓的大叫起来,跟着南和伯一起逃跑的幕僚也纷纷吓瘫在地,眼神木讷着,尽是恐惧和绝望。
姜子画挥了挥手,早在城外待命的鲁智深花荣立刻带兵破开城门冲了进去。
南和伯尸体周围的家眷直接抄斩,南和伯的幕僚全部押起来。
军队继续往城里面冲,很快控制了南和伯的宫殿,留在宫殿中的家眷依旧不能幸免。
满门抄斩之下,南和伯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