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凉厅内
夏夜凌晨的风,竟来得有些令人措手不及,微微拂来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花香,它清新淡雅,幽远沉静。
温溪清依旧一袭白衣,席地而坐,那不紧不松衣裳将那完美的身材展现出来,精致的五官镀上层银色月光,散落的青丝如黑绸一般,与惬意的夜融合。
修长的指抬起酒杯,薄唇轻张,将琼浆玉液尝尽,目光渐渐晕出重影,望去波光粼粼的湖面。
一轮苍月倒印于水中,也为这夜添了几分意境。
“听闻,你为了躲本将军,都跑到江城来了?”一声犹为好听的声音,柔柔的声线带着一丝刚气。
吓得楚溪清握着酒杯的手一顿,脸色异常难堪,模糊的眸底彻底清醒,捏碎杯子,扫去桌上的折扇。
扇入了女子之手,只见她轻轻一笑,语气有着说不出的嘲讽:
“你就不能给本将军另一副面孔?瞧瞧这模样,像被我抛弃似的。”
女子俊美的脸渐渐现出,妖艳邪异,一身的红衣在微弱烛光里更衬她异魅非常,轻轻一笑,便被谱上了你逃不掉的意思。
衣裳随风飘飘洒洒,倒也增了几分潇洒,狂妄。
她除了在战场上,需要废些脑子,可在他身上,自己废心废力,还不讨好。
此次他竟逃到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之外,可真是让她好找。
“季澜羡。”楚溪清差点控制不住,快要爆动的情绪,几乎是从牙缝挤出三个字,眉心那一跳,便是最好的证明,他非常生气,发狠的语气,依旧未摄得住眼前妖孽女子:
“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公子的底线,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杀我?你舍得吗?”季澜羡故意将两人距离拉近,笑着道:
“若你想杀我,便不会留到现在,以往什么兄弟情,通通不作数。”
“滚。”楚溪清脸上的神色,可谓丰富多彩,时而气急败坏,时而又复杂,继渐变成如墨一般黑得能将人吓死。
“为了你,我愿意。”季澜羡抓着酒壶大口喝起,潋滟的眼底,悲伤已逆流成河,在他面前,她无需摆着将军的架子。
端好身子,认真望着楚溪清,追得好辛苦,哪怕,他不愿,那便追到天涯海角。
“真是荒缪。”楚溪清面露愠色,语气狠劲的同时却又夹着几分无奈,起身与季澜羡保持距离,本想一掌让她清醒。
可就快被她激怒之际,那张脸,竟让他怯懦的退去了一大步。
本以为,来到江城,便能摆脱这妖孽,哪曾想,她竟追到此处,就因为当初救她一命。
若知如今这场面,就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书中都不敢这么扯,难道她忘了,两人年龄之差,可足有五岁,这世间不要脸的人虽多,却无人能及她此般不要脸。
“呵……”季澜羡蛮不在意般,冷冷一笑,煞是好看,眸光斜去,快速将想逃之夭夭的拉住,借着酒意,将心中爱意吐出:
“我就是中意你,想逃?此处无门。”
“礼仪廉耻是何物?你不知?”楚溪清嘴角猛一抽,僵硬着身子,世上没有早知,早知他也不会惹她。
“为何跑那么远?”季澜羡嘟起薄唇,晃了晃晕得很的脑袋,
她第一次见他这模样,竟如此可爱。
“你喝多了。”楚溪清乱了节拍的呼吸与那乱糟糟的心跳,完全融进了那张夹着朦胧的眼睛里,脑海里的想法,直接被楚溪清扼杀。
本想推开季澜羡,让她自生自灭,可当碰到她腰间,粘稠的血液染红了他的手掌。
“你可知我差点就死了?”季澜羡语气尽是委屈、埋怨,似个孩童般更是紧紧拽着楚溪清袖子。
仿若她一放松,他便消失。
要不是请旨灭匪,还真不能见到他。
“你受伤了,谁干的?”楚溪清温润的眼底杀气四溢,直接抱起季澜羡。
出了凉亭,上了二楼寝房,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还大将军呢!一天天竟将自己的身体摧残,连个小喽啰都打不过。
“我不知道……”季澜羡晕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哪里记得住谁伤她?
若不是这伤,恐怕也没能享他那柔情蜜意。
“蠢货。”楚溪清闻声,一脸黑线,抱着季澜羡进了寝房,放在到床上,继而拿出药箱,为她上好药,包扎好。
酒意这时也上来,楚溪清也顾不得许多,便在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天渐亮,无数道金光透进寝房,如鲜花绽放,如水波四散。
“还说你不喜欢我?”季澜羡红红的唇瓣一撅,她似嗔似怒的模样,竟是那么魅人。
真是个媚骨天成的美人,竟挑不出一丝做作感,反而有几分可爱。
一语惊醒梦中人,楚溪清吓得魂都快飞出,身子不受控制从床榻摔下,瞬间睡意全无。
怔住许久,揉了揉着地的脑袋,就连疼痛也察觉不到,心里一阵懊悔。
他昨晚也是饮了过多的酒,才会与她睡一张床,自己倒是将自己卖了,反应过来已迟了,快速起身,狼狈离开之际,身后传来的娇笑声。
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颤栗,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才能如此厚颜无耻?
“你逃不掉的。”季澜羡笑意严然一朵娇羞的玫瑰花,既迷人,又夹着危险气息,眼眸快速闪寸一丝幽光。
做我夫君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