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黎锦瑟醒来,便准备好面,待他们醒来也能食用,自己则去菜园,将昨天买的种子撒下,这是应季的蔬菜,快则四十天便能食。
而另一包便是名贵花种子,应当请人来照看,她怕是种不好。
来到菜园
黎锦瑟空洞望着眼前的地上,一抹极苦的笑意悄然无声的绽放在嘴角,真是一言难尽,心里禁不住自嘲,她到底还是将自己,活成了“一无是处”的农妇。
倜傥够了,可就要忙了。
从来未来拿过锄头的她,学起事来,也是有模有样,弯腰干了一会活,后背微微湿润,脸上也红彤诱人,累得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本想将手中犹如千斤重的锄头放去,正好隔壁菜园有俩妇女在忙活。
黎锦瑟偷瞥一眼那些人,照她们防不就得了?毕竟养尊处优多年,性子又高傲,眼里更容不得沙,她对自己的要求向来极严。
低声下气,很难。
“你是代家娘子?”春姐放下锄头,不是很确定的开口问道,她着实难以相信,一个常年不出门的女人,竟会下地。
听闻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果然一看,只真是个出水芙蓉的美人儿。
她无需有过多的动作,单单站在那,周身的高贵出尘气质,在江城也寻不出一个能与她匹敌之人。
“是的。”黎锦瑟望着春姐木讷点头,真是奇怪,她那眼神怎似看怪物一般?
怎么?是自己的姿势不对吗?
就在黎锦瑟不明之时,另一个妇女的声音可就令她有些不悦。
“春姐,你还是少与她在一起为好,她一来得罪了李光棍,这李光棍,可不得了,谁没受他苦过?这黎水沁,和那李妇一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若将你自己倦进去,还有好日子过吗?”
“哼!你们这些人就是如此,被欺时恨不得有人教训他们,如今有人敢挺这个身板,你们又是一副事不关己模样。”春姐真是没想到,平日里小姐妹竟是这般胆小如鼠之人。
看错了。
“你怎么就不开窍?”妇女淡漠的丢下一句话,收拾干净,便离开菜园,走之前还不忘,望黎锦瑟一眼,赶紧与她保持距离。
这种女子心狠手辣,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在李村几年,怎就没发现?
怕是不掀起风浪,她也难能罢休,以后见之避之为上。
“不用管他们,你是对的,你为大家出了口恶气,姐教你。”春姐热心的抢过锄头,耐心的教着黎锦瑟。
泥土分段,距离,挖坑,种子该如何埋?浇水放肥该是什么时候?都说得清清楚楚,哪怕傻子,听一遍都明了。
“你可会绣花?”黎锦瑟听得津津有味,她也没想到,平日里吃的蔬菜,这么来之不易。
也惊奇,农妇能有这般心胸气魄,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她自己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若能寻几个绣艺高超的绣娘,经她调教,也是过得去。
她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也没法一心一意对着绣艺。
“会啊!怎么了?”
“一个月,我给你四百文,你帮我打理绣坊,再为我寻几个绣娘可好?雇她们,一个月便三百。”
“妹子,你莫不是疯了吧?四百?真的?”春姐一激动,锄头都掉地上了,下巴更是合不起来,抱着黎锦瑟,难以置信的望着她,满脑子都是银钱满天飞。
这赚个一年半载,她能发家了都。
“怎么?你不要?”黎锦瑟竟一点也不反感春姐,可还是下意识的推开她,隐起眼里的悦意。
“要要要,你等着,你回去,这里姐给你弄,弄好给你找人。”春姐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嘴角都合不起来。
这样就好了,虎儿能上学了,他也不会低人一等。
“如此,谢过。”黎锦瑟转身之际,嘴瓣间漾起的笑意,如春日里的暖风抚过争艳的花瓣,洋益着幸福。
离开菜园。
黎锦瑟脑海里还是那两个谢字,好难开口的字,竟被她如此轻描淡写般道出。
真是奇特,这田园生活收获颇丰。
“没爹的野种,你们快,打他,打他。”男童挥着肥胖的手,语气里自是大哥模样,霸道得很,打着逃到黎锦瑟身后的瘦小的男童。
一见有人挡住他的去路,气得他张口便骂:
“哪来的狐狸精?竟敢挡小爷的去路?我呸,呸死你这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一口口唾沫喷了出来,还好黎锦瑟身手敏捷,躲过那恶心人的口水。
另外几个小孩闻声,也一同将口水往她身上喷去。
“你们真的好厉害。”黎锦瑟眉头先是一皱,随既拍着手,眼里皆是崇拜,她这是赤裸裸地被一个小兔崽子骑头上放肆了,对付这种孩子,自然得有过硬的“手段”,笑着问道:
“能不能告诉狐狸精?是谁教你的,表现得真棒。”
“当然是我娘了,她说长得漂亮的都是狐狸精,都该喷口水。”男童语气里满满的自豪感,果然她娘教的都对。
“好孩子,真太棒了,来,狐狸精给你银钱,以后见到漂亮的女子就要如此,就连漂亮的衣物,也要如此,主人可是会给你更多钱。”黎锦瑟淡定的从袖笼内拿出几十文钱,望着一旁听得发愣其他孩子,招呼着:
“来来来,你们也一样,最好是闹得动静大点,你们的父母可是会有,更多的奖励赏你们哦!”
黎锦瑟将几十文钱都给了几个熊孩子,那无比舒适的感觉,竟是让人觉得如此愉悦。
爽!
回到家
“娘亲,后面是谁?”代云华甜甜唤了声,扔下玩着泥土,起身望着黎锦瑟背后的男孩:
“是给华儿捡的哥哥吗?可是华儿想要妹妹,您能不能给华儿捡个妹妹啊?”语气可是有极大的不满。
“娘子,我们这都快成托儿所了。”代臻南闻声,将代云华搂进怀里,揉着他的小脸蛋,一抹很温馨的笑,与他的气质相融,温润似水,他耐心而宠溺道:
“傻孩子,哥哥妹妹,不是捡来的,是爹爹娘亲相爱,孕育出来的。”
“那你们赶紧给华儿生个妹妹。”
俩父子的打打闹闹。
黎锦瑟竟插不进一句话,只能木纳的杵在那里,似一块万年不动的石头。
“宝贝这么想要,爹爹娘亲就为你生一个妹妹,前提是你得乖乖的。”代臻南说此话之际,故意的将脸转向一旁的黎锦瑟。
他自然是想的,可是得等他看见,等娘子愿意,等日子好过之际,孩子,俩个,不够。
他想要一窝。
“好,不能骗孩子哦!”代云华心满意足的跑去和黎澈玩沙。
“路上见到他,被欺负了,带回来上药。”黎锦瑟似乎有点明白代臻南眼里的泛起的光芒,他对她的笑永远都是温柔的,好似要把人融化一般。
慌忙的避开那如狼似虎的眼睛,进房拿出药箱子,放在石桌上,望着站在一旁入了神的孩童道:
“你叫什么?”
“虎儿。”虎儿笑着露出两颗虎牙,眯着圆溜溜双眼,快速扫视一旁的哥哥弟弟,很想和他们一起玩沙。
“以后可以来在小云华和澈哥哥玩。”黎锦瑟帮虎儿处理好皮外伤,便收起药箱子,往代臻南身边靠了靠,试探性问:
“夫君,咱们房子也有四间,我想在孩子睡的屋子用木板隔开,一半来当作坊,请几个绣娘来学习绣艺,可行?”
“娘子喜欢便好,莫要太累。”代臻南点点头,只要她开心,拆了也行。
“好,来我为你检查眼睛。”黎锦瑟纤指碰到代臻南的脸,呼吸阵阵紧缩,后又如同如释重负般释放。
真是彻底被这容颜勾住,每次一碰他就臆想翩翩,这龌龊的想法,实在太挠心了。
特别是他只需坐在那,便令她有种下一秒想将他霸道拥入怀的冲动。
“怎么样了?”她一直没说话,许是又被他脸迷住了,这小娘子,何时竟如此可爱?动不动就犯花痴。
“很好,待我多配点药,自然就能好了。”说得倒轻巧,她要补多少只鸡?才能将流失的血补回来?看来自己的血液也随着重生了。
不知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