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搭救(1 / 1)红谷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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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日子尤其难熬,让所有人都无聊的冒出白烟。

昌进早就联系好接应的人,却未想到半路杀出个诸葛亮。

“请救救我闺女吧!”一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跪在自己的小船上,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勾着渡船不走。

三云额前出现三横黑线,如果不是赖伯生盯着自己,可能这时候那哭唧唧的蠢男人已经被毙了。

听说过贼船还救人的吗?

赖伯生往那小船望了一眼,她居高临下,目光闪烁。三云就怕她提出要救人,其实他不杀人都已经够‘仁义’了,万恶做尽的人从来都是第一眼看到那些脆弱得不值一提的人,都是想着怎么让对方死的痛快。

她看向那个一向有勇有为的少年,这次的他却若无其事的样子,或许说是不敢轻举妄动,不敢一直挑战三云的底线。

“救不了,走吧!”昌进靠在船头的栏杆那边,低头看着那人,颇有点儿打趣的意思。

那中年男人也是实在没有了办法,好不容易在茫茫大湖中发现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得抓住了。

“昨天晚上那大风大雨刮的哟,我闺女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求求各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我都不会忘记的!”男人还妄想感动船上的这群年轻人。

“后面那句不会是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吧!”昌进突然改变主意,存心逗他,“我们要牛马也没啥用,留下你女儿,你可以走啦!”。

三云皱眉看着昌进这狗屎行为,要赶人就认真赶,还唠上了。

他没想到昌进说留下这人的女儿是认真的,“牵绳,背人。”三云急了,“这个时候是可以救人的时候吗?”他厌恶地与昌进对峙。

“你不救自有人救。”昌进笑得可恶,一边顺其自然让人把那受伤的女人给搬上来,女人估计成年了,看上去比赖伯生大上好几岁。

“你女儿结婚了?”他竟还有闲心问这个,气得三云跺脚。

对方一本正经地回答说:“还没呢,今年刚满十八。”

啊,那就是长得比较成熟了。

刚把人弄上渡船,那中年男人就被赶下去了,“哎?怎么回事?”

赖伯生想这昌进是狗改不了吃屎,凡是个模样不错的人就贩了。

“你不要太过分。”她提醒昌进说。

“这叫过分?我救人呢!”昌进还是那副笑脸嘻嘻的死样子,对着那中年男人一阵好赶,“说了你女儿上来了,你就可以走了,咋还赖着!”

那男人终于是看懂了局面,自己把羊送入了虎口,他叫嚷着把闺女还回来,就见刚刚嬉皮笑脸的人掏出一把枪对着自己,牙尖利嘴地对着他说:

“好话说尽了啊,别吵吵,得为你自己做的决定负责。”

这一言到入了赖伯生的耳里,心里想到是否自己也是这样阴差阳错的来了这里呢?

那人终是没有离去,在其离开一小段距离后,就被一枪给嘣了,是三云开的枪,轻描淡写说,“以绝后患。”

这第一滴血果真来自于他,开枪的那一刻,赖伯生心里有种恐惧,身边的这个人如此冷血暴戾,他的任何感情都会是比常人更难以承受的负担。

昌进真的救了那个女人,这船上不再是只有赖伯生一个女生。

不知是不是刻意,三云和昌进默契十足地让肖书照顾这女孩,昌进也不再小子小子地叫他了,给他安了个“大滑”的小名,也就是打从心底认为肖书是个狡猾的人。

肖书是不会回应这个小名的,尽管昌进一直在身边晃来晃去。他第一次照顾一个女生,或许说是姐姐吧,看起来比自己大个好几岁。

他仔细把毛巾拧好水,盖在对方的额头,这再正常不过的画面在赖伯生看来却觉格外温柔,温柔得扎眼。

肖书手离开对方额头时,就注意到一道坚硬的视线,来自赖伯生。她就坐在床铺的另外一遍,这些照顾人的事情理应是由船上她这个女孩做的,但她就是不想动手,却没想到更不愿看到眼前这个场面。

肖书见对方目光一直凝在自己身上,有点儿别扭。

“怎么?”

赖伯生这时才反应过来盯着对方好久了,假装理直气壮地回道:“没什么。”

肖书随意笑笑,那调皮的梨涡又出来了,引得赖伯生又多看了他几眼。

中邪了。

绝对中邪了。

“你挺爱盯着人看的啊!”他也盯回去,一点都不给女孩面子。

“我没有!”她依然狡辩,模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那个说是十八岁的女人刚醒来时,还挺安静。殊不知这一昏迷,她就失去了父亲。

“醒来了?”肖书的声音自带气质,躺着的人也禁不住起来看看说话的对象。

女人上下打量他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说:“我这是在哪儿?”

“船上。”

“我爹呢?”她想起来自己昨夜的经历,就要下船找她爹。

肖书有些许不忍,可还是说:“你见不到你爹了。”

女人圆目怒睁:“什么意思?”

“他把你卖了。”肖书眯眼,这谎话有比真相好吗?

“不可能!骗人!”她大叫冲向肖书,引来了其他人。

赖伯生刚进来时,就见女人抓着肖书撒泼一般胡闹。女人的指甲掐到少年手臂,画面不堪入目,可后者却一声不吭地承受着。

“住手!”赖伯生拉开她,女人被轻轻一推就摔在地上。

肖书平静地看了赖伯生一眼,又前去把女人扶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不含情绪地问,却让赖伯生不好受了,他问这个女人的名字,还轻柔地扶她......

可是地上的女人一时还没从被自己父亲抛弃的谎言中回过神来,她用力拂开他的手,脸上已经哭得一塌糊涂。

“你和她说什么了?”伯生意识到情况有点奇怪。

“我只是告诉她事实罢了。”

赖伯生知道肖书不会直接告诉女人,自己的父亲已经被杀沉湖了。

她不多问了,也扶起女人,“冷静些,”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感受到他俩没有恶意,女人终于稍稍稳定下来,说自己叫白羊,就是大白羊的那个白羊。

这时昌进和三云相互白着眼进来了,嘴里还骂咧咧的。

“哟,醒了啊!”昌进眼最尖,看见女人那张花脸就知道刚刚发生的大概。

白羊的命运可想而知,不过一切都得看她表现。

“别以为我们是救你的,”三云在这种事上不喜欢绕太多弯子,“除了死,暂时别想离开了。”

白羊还没搞清状况,哭丧着脸说:“你们都是什么人?”

这该怎么回答呢?反正不是好人就对了。

“掌握你生死的人。”三云险恶地撕裂嘴脸,“你爹被我开枪打死了”他毫不遮掩自己的罪行,其实用不着吓她,可其他人的冷眼旁观让他实在不爽,反正充当坏人的总是他,赖伯生也从不看向自己。

“所以别问了,不想死的话。”

白羊面容更垮了,心里苦得难受,可似乎自己是入了什么危险的地方,爹都没了,这一下子她该怎么活下去。

三云转身前看了赖伯生一眼,对方仍是不愿赏自己一眼,他也有些不满自己的那一枪了......

昌进倒是笑得意味深长,也跟着三云出去了,船舱中又只剩下三个人,只听得见白羊的啜泣声。

“你们是好人吗?”两人听白羊这样发问,心一怵,是吗?他们这样自问。

什么是好人?他们目睹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却都无所作为,并且在这条不归路上愈行愈远,今日又俘虏这样一个人,亲眼看着三云轻而易举要走了一条无辜的命。

所以这样的他们,是好人吗?

“不是。”肖书诚实地回答了,他们这样的,配不上好人两个字。

这两个字眼太沉重了。

“我先出去了。”伯生不太想看这种画面,可才迈一步就被肖书拉住,她顿住,男生的手有些茧,却意外的温暖。

肖书也未想那么多,自己竟然伸手去抓了对方那一小点的手腕,原以为轻轻一握都怕碎了,却没想到那手不像看上去那么脆弱。

他是有什么毛病?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拉人家?

她把手抽出来,明明很在意,却不留痕迹地把手放在一边。“有事?”

经昨夜一场闹剧以后,赖伯生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虽说即便真将他关在外面,也不见得就会遇险,可当时她不顾安危拉绳救人的时候,那种超越其他女子的果敢,不得不说让他有了些想法。

方才她不把自己的谎言戳穿,更不会在看重她的三云面前肆无忌惮,这一切都表明其心思够缜密,事实如此,那么......

他差点有些想和这样的人同盟,是不是有些妄想了?

见对方那冷漠却不失怦然的模样,他犹豫了。

“没事。”他尴尬地舒了口气,这种想法还为时尚早。“一起出去吧!”他故作轻松说。

肖书先她一步出去了,伯生暗自轻抚了那仿佛还留着他掌心的粗糙感的手腕,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溢了出来,她看了一眼还在独自心伤的白羊。

这些所谓的伤心不会长久了,之后的人和事不会允许她有这些多余的感情。而自己呢?这个少年似乎让自己离这个认知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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