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化作人形炮弹,飞了出去。
有一双温柔的小手在擦着潘梨的脸庞,少女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怎么了?”
她没有喊“先生”。
脸上也少了许恭敬,更多的是关心与担忧。
潘梨扬了扬自己的双手,苦笑了起来,“芽,你以后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觉得我没事。”
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潘梨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头不昏,眼没花。
也没有因为几餐未进食低血糖造成的晕眩和发软。
取而代之的是燥热。
他感觉自己的鲜血在沸腾,有什么东西随时要从自己的身体里涌出来一样。
咚!
咚咚!
潘梨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强健,有力。
有吼吼!
小人儿在使劲捶着他的胸口。
吼吼!
它们发出了愤怒的呼喊。
嘭。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双眸通红。
一张美丽的小脸在他的眼眸里放大了。
慢慢模糊起来。
“啊!!!”
“芽,放手,他昏倒了。”
“太弱了。”
“力量已经苏醒。”
一切都是这么隐隐约约,断断续续。
潘梨什么也听不到了。
……
快快干活~快快干活!
一阵悠扬而又尖锐的鸟鸣把潘梨吵醒了。
他眨了眨眼睛,木然的眸子渐渐恢复了明亮。
眼睛一紧,他一个鲤鱼挺身。
胖子如同一根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滞空0.1秒后被重力拉回了地球。
“是梦么?也太真实了。”潘梨喃喃自语。
眯上眼睛,他很快又摇摇头,“是真的。”
脑海里那个小房间还存在,不大的空间里堆满了处理好了的竹笋竹鼠和竹荪。
这是蛮族部落给他准备的礼物。
所以竹林的一切都是真的,寨子里的人在那里至少忙碌了一下午。
早上的比试也是存在的,自己赢了虎。
芽的确是从山上把自己救了回来。
我穿越了。
站起,扫视。
看着周边熟悉的山景,潘梨皱起了眉头,“所以我回归的地点,永远是这个山坡么?还是说,实际地点可以由我的意志来控制?”
想不通。
拿出手机,潘梨摸了摸屏幕。
来电提示0。
短信提示0。
微信上倒是有寥寥一句话。
等雨停:“你在哪?”
“?”
潘梨发了个问号过去。
你还不是“等雨停”的好友,请添加对方为好友。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在无情地嘲笑他。
潘梨楞了一下。
他打开通讯录,找到为标记为“女友”的联系人,拨打了号码。
“你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再打。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第三次。
“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
潘梨关上了手机。
他被谢雨婷拉黑了。
苦笑。
失踪一天,得到的只是一个问号和拉黑。
“呵呵。”
随意整理了一下,潘梨下山了。
他在山脚拦了个车,说了自己小家的位置。
“哦,兄弟,咋一脸血呢,被媳妇儿打了?”
司机是个自来熟,一启动车子就开始打趣潘梨了。
身上衣服皱巴巴的,脸上尽是疲惫,硕大的鼻孔还用纸巾堵着,潘梨的模样这会让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好看。
“露营,早上摔了一跤。”简单解释了一句,潘梨不再言语了。
见客人在那里低头思所,司机笑着摇摇头,也不再自讨无趣了。
下车后,潘梨在路边小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
扔掉纸巾,洗头擦脸,他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他在四楼的楼梯间看到了一件衣服,式样有些熟悉。
愣了两秒钟,他噔噔噔地三步化作两步窜了上去。
他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被扔到了楼道的垃圾桶上。
垃圾桶边还有自己的洗涑杯,洗脸巾。
夏日的纪念衫上,一男一女勾肩搭背,笑的很甜。
“咚!”
潘梨一脚踩在那个女孩儿的头像上,又左右扭了几下。
等泥土把女孩儿的模样染黑了。
他才咬紧牙转身来到了楼道尽头的房间大门前。
拿出钥匙,正准备寻找钥匙孔。
他又发现原先老旧的门锁变新了。
双手颤抖着,潘梨久久没有说话。
“他妈的!”
狠狠地把手里的钥匙甩到楼道外,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潘梨的眼睛已经是血红一片。
下唇出血了,潘梨却是不管不顾,他拿出手机,对着门房上的某个电话就打了个过去。
“开锁公司吗?我这里是……四楼,403,对。”
“403,我早上不是给你们换了锁吗?”电话那边,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是惊奇。
潘梨的深深一了一口气,“你过来开锁就是,又不是不给你钱。”
师傅哦哦两声,狐疑地挂断了电话。
潘梨靠在栏杆处眺望远方。
对不起,师傅,我心情不好,不该发脾气。
这个城市他拼搏了四年,此刻还是如此陌生。
那个女人做得很绝,似乎想把有关潘梨的一切都扔掉,都遗忘。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三观不一致就分开。
都市男女爱情是奢侈品,和平分手也谈不上对错。
但拉黑删好友,把男友的所有物品都扔掉?
还以为是以前恋爱那样耍小性子?
抱歉,我不接受。
“师傅,你刚才说换个新锁多少钱?”
不久,潘梨对着正在忙碌的换锁师傅开口了。
十分钟后,潘梨结清了工钱,目送师傅下了楼。
看了看屋子里五颜六色的女式衣裳,他皱了皱眉。
叹了口气,他砰的一声关上大门,锁门出去了。
毕竟不是对方那样的小肚鸡肠,他最终还是没有把对方衣服扔出去。
以牙还牙或许会解气,这种做法依旧太小家子。
扭扭捏捏。
这件事,不算完。
他会和谢雨婷好好说道说道,以男人的方式。
有很多事比她更重要。
……
七点。
夜幕降临,初春的夜晚依旧有些冻人。
潘梨提着一包药,挤进了自己熟悉的那条小巷里。
药是安神药,医生说他补血太过,鼻出血很正常,喝点安神补脑药多睡几觉就好了。
他哼着小曲,心情很不错。
403灯火通明,潘梨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身材娇小,腰杆挺得笔直。
“潘梨,你把我的号码拉黑了?”
女人的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
“是啊。”
潘梨轻轻点点头。
他的脸色很平静,好像在叙说一件无关的小事。
窗外,
夜色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