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清嘉(1 / 1)十加仑纸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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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晋王那边派人送来了上好的流光锦。说是京城在小姐家乡以北,怕小姐夜寒受冻。”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晋王也是用了心思的,“鸾玉,把这个扇坠托人带回晋王府,谢过晋王。”

既已与和翊了断,自然要捞捞牵住晋王的心才好。

“慢着,你再向晋王的人打探打探,可有其他女子也要嫁入晋王府?”

“小姐,晋王是随皇上南下寻访时偶遇小姐,与您性情投合,才回京后特地请明皇上赐婚的。当下年长的梁王、定王皆未成婚,皇上原本也没有为晋王物色王妃,因此只娶小姐一人。”

“也是,只是婚约急促,实在意外。”

“晋王定是珍惜这般缘分,老爷也晋了兵部侍郎,真当是双喜临门。”鸾玉纵然欣喜,却低声道,“只是,容奴婢多嘴一句,今日见小姐从雁平阁出来,脸上有不悦之意,可是与赵公子置气了?”

今日倚在门上听得的那句诗,让程缨年心中憋闷许久。她与和翊情深意重也是府上众人皆知,二人曾同住延陵清嘉别馆、昼夜相伴。但因年少,连他们自己都未曾想到彼此生出男女之情。如今眼看着缨年要嫁入王府,更不能让人察觉出端倪。

缨年随口答道:“可不是置气么?从前在清嘉别馆时,和翊时常嫌我浅薄,我日日与他置气呢。”

鸾玉宽解道:“今日不比从前。从前置气那是玩笑,毕竟日日相见、一顿饭的功夫便和好了。可如今小姐好不容易溜出来与公子见上一面,若又要置气,可是辜负大好时光了。”

她心中悄然,是啊,不比从前,好容易见一回却很快吵嚷着回去了。

“虽说如此,小姐这玉戒……在面见晋王之前还是摘了为好。”

她一惊,这枚流云玉戒日夜佩戴,早已与手指融为一体、自己都不常察觉戴了戒指。对人人都道是宛乔姐姐所送,唯有鸾玉知道这是和翊亲手给她戴上的。

陈年往事,岂是说忘记就忘记的。

当年搬入清嘉别馆月余,年后的日子,延陵大雪,园中披霜戴玉,冷得厉害,连镜湖也冰封湖面。晚膳后,缨年约了和翊在湖畔散步。

“暖炉都不热了。鸾玉,去换一个来。”

见缨年不停地搓手,和翊试探着伸出手来,极低声地说了句:“给我握握。”

她诧异,二人自幼相识却不甚相熟、入园后得以朝夕相伴月余,如何做出这般逾越之举。只是他的动作极为小心,仿佛她略一缩手,他也会就此作罢似的。

定是因为他身后的梅树清香袭人,缨年不曾躲避,和翊的手也没有多么温暖,好像她的手本该被他这么握着。

“捂着就暖和了。”他停下脚步,冰雪之中,声音更加温润。

缨年觉得从未听过如此通透澄净的声音,就像梅树之气,带着暖意却自有铿锵。

不知是她的心过于坚钝、还是他本无此意,他指腹渐渐传来的温度、只是轻轻拢住她的手的力度,让她觉得眼前的更像是兄长而已。

也对,搬入清嘉别馆前本有传闻,和翊已有钟意的女子,名唤远莞,宛乔姐姐也甚是相熟,据说是不施修饰便清雅怡人的样貌,诗词格律的才学更是名动延陵各府。

因此,和翊此举让她不解。本想出言讽刺他两句,手指的温度、被他的高大身形遮住的视线、几乎能听到心跳的距离、梅花扰人心智的清香,让她说不出口。

原本扎好为了春日赏花用的秋千上,缨年缩在和翊怀中,往结了冻的湖面上投石,却如何都杂不破冰面,抱怨道:“这冰真是跟玉一般坚硬。”

“玉的确坚硬。”和翊捉过她灰扑扑的手,为她拍了拍灰,“试试这个。”

他用玉戒比对着她手指的粗细,无名指套到一半便卡住了,只能戴在小指上,打趣道:“都说女子纤纤玉指,这话定不是在说缨年。“

她立刻顶嘴道:“娘说手指粗,命厚实。”

新戴的玉戒冰凉地贴着她的手指,让她在和翊暖和的怀中一怔。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不曾有诺言,也说过他自己心有所属,陪她住在清嘉别馆虽是逢迎父辈,却一日比一日待她体贴,如今莫名给她戴上戒指,这又算什么?

和翊喃喃道:“程大人随镇西将军征战,捷报频传,只盼大人早日归来。”

当时缨年之父程煜章随军出征,此事险密,因担心家人安危便将其托付给江南巡按赵宗龄,安置于赵府近处的清嘉别馆,遣长子和翊随从陪伴。

缨年当时只当和翊是挂念她父亲安危,如今始觉别有深意。或许他曾想向她家提亲?却再也不能向他确认其意。

更深露重,她遣散仆从,自言自语道:“这戒指卡在小指,若是硬摘反而伤了手指,改日再说吧。”缨年虽然心中惋惜不能再与和翊朝夕相伴,但却不愿彻底抹去这段记忆。

她对如今这门婚事,也毫无悔意。想到当日在邀舒台所见晋王孑然独立之貌,便赌此人非同一般纨绔子弟,必可大有作为;得知被皇帝赐婚于她与晋王时,自然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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