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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打开,刘管家从里面走出来。
“哟,这不是步三郎嘛,你怎么来了?”
“卖祖刘,是不是你在我家的田里搞破坏?”
刘管家故作不知:“步三郎,你的话没凭没据,我可不敢认啊。”
然而,卖祖刘那双眯缝眼里满是得意,早就出卖他的真实内心。
步衣气得不行,冲上去就要揍他:“卖祖刘,老子要你好看!”
“哈,有人敢闯刘府,护卫们给我揍他!”
四个护卫立刻从刘管家身后窜出来,其中一个拦住冲过来的步衣,剩余三人从侧面包抄,将他围在中央。
步衣一脚踢飞挡在前面的护卫,骂咧道:“我去你大爷的!”
搏击教练的战斗意识,配合上一身原主常年务农练成的结实肌肉,身手怎么可能差?
进一步冲上前,步衣与刘管家只剩下半米距离。
“拦住他!给本管家拦住他!”
其余三人没被吓住,左边的护卫伸腿绊他,右边两个家伙分别从上下两个角度砸出拳头,来势汹汹。
“来得好,我步三郎打架还没怕过!”
他原地跃起避开左侧护卫伸出的腿,人在空中双腿一蹬,直接将右边两个护卫踢飞三米远。随后,他反身侧踹,一脚将左边那名护卫踢趴下。
电光火石之间,四名护卫被揍倒了。
“卖祖刘,轮到你了!”
步衣大喝一声,猛地跳起来将刘管家扑倒,骑在他身上,举起砂钵大的拳头就是一顿狠揍。
揍了十几拳,刘府的其余护卫赶来了。
呼啦啦十几个壮汉,二话不说压在步衣身上,叠成罗汉将步衣压在最底下。
步衣寡不敌众,最终被揍得满脸淤青。
刘府门前,步衣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步三郎,我家老爷不是你能得罪的,识相的话你乖乖把地契拿过来。”
刘管家站在步衣的身后大喊,他轻轻地碰一下头上的包,低声骂道:“嘶,下手真他娘的黑啊,刁民!”
步衣沉默地走远,没有回头。
……
刘府大厅,刘有财正在开口询问。
“刘管家,外面吵吵闹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步三郎想闯进府里找您讨说法。我当然不可能让他进来啦,连忙派出护卫狠狠地揍他,所以闹出一些声响。”
刘有财笑呵呵地问道:“你脸上的伤也是让那个小子打的吧?”
“老爷真是神机妙算!”刘管家点头哈腰地讨好道,“步三郎是一辈子耕地的苦哈哈,有两把死力气,护卫一时不察让他冲过来,小人因此受点小伤。”
他突然提高声音,与有荣焉道:“不过这都是值得的,小人能为老爷办事,替老爷受伤,这是我三生有幸啊!”
“别贫嘴,你把他揍得怎么样?”
“回老爷,步三郎是一瘸一拐走回去的,老惨了。要不是担心弄出人命,我能让护卫们把他打得更惨。”
刘有财的眼中闪过狠辣之色,阴森森地说道:“下次不用担心,给我往死里打,就算弄出人命老爷我也能给你兜住!”
一条人命自家老爷却是如此轻描淡写,往深处一想,老爷想杀自己是否也这么简单?
刘管家浑身一颤,死命地压低脑袋道:“是,小人谨遵老爷吩咐。”
“行了,你这次办事不错,去账房拿三两银子养伤吧!”
刘管家顿时大喜:“谢老爷开恩!谢老爷赏赐!”
只见刘有财不耐烦地挥手,命令刘管家马上滚。
很快,大厅只剩下刘有财一人。
“步衣,哼,区区一介布衣!”
刘有财冷笑一声,不屑道:“地里打滚的泥腿子也敢和我斗,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在他看来,无论世道怎么变,这个天下都是属于士绅的。
地主就是乡绅,而他刘有财就是地主!
……
屋内,宁馨儿正在给步衣包扎。
“三郎,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宁馨儿心疼不已,“刘府人多势众,你不能傻傻地冲上去跟他们打啊!”
“馨儿姐,我没吃亏,卖祖刘被我打得更惨!”
“那也不行!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呜呜……”
步衣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你别哭,我下次不会冲动了。”
纤纤玉手被步衣握住,宁馨儿脸上闪过一丝羞红,但她眉宇间的担忧却没有彻底放下。
迟疑片刻,她小心地问道:“三郎,要不……要不咱们把地卖给刘府吧,我不想你出事。”
步衣没好气地说道:“咱是地里刨食儿的苦哈哈,卖掉土地,咱们去喝西北风啊?我饿着没什么,但我可舍不得让我的馨儿姐挨饿。”
宁馨儿娇嗔道:“讨厌!”
“三郎,我是说真的,形势比人强,实在不行咱们也只能把地卖给刘府。”
“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宁馨儿希冀地问道。
“宗族不会不管,我打算去求老族长。”
“嗯,这个办法好!”
宁馨儿欢喜地点头,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她对土地的热爱远超从后世穿越过来的步衣,提出卖地的建议让她的心像是被刀剐一般,而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很关心步衣。
在宁馨儿的心里,步衣比八亩地重要,而那八亩地却比她自己的命重要。
……
步氏族长叫做步家柱,他已经年过古稀。
农耕时代的平均寿命大约是四十二岁,七十古来稀,歩家柱是整个歩家村最年长的人。正是因为活得久、辈分高,他才成为步氏族长。
见到歩家柱的时候,步衣吓了一跳。
老人家的背几乎弓成九十度,褐色皮肤黯淡无光,步衣甚至觉得这位族长比千年老松树还要沧桑。
“三郎来了,稀客啊,你有什么事?”
“族长,刘府想强买我家的八亩地,我希望族里能够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歩家柱“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三郎啊,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世道不太平,步氏一族和刘氏一族都是村子里的顶梁柱,在这种关键时刻更要同舟共济。”
“可是族长,刘府实在欺人太甚!”步衣怒气冲天,“刘有财想强买我家的地,他根本不想给我留一条活路啊!”
“三郎,族里很想帮助你,但是刘有财是刘氏一族的领头羊,步、刘两族闹出矛盾很不容易收场。”
“族长,我是步氏族人,宗族应该替我撑腰……”
步衣的话没说完,歩老族长摆手打断他,貌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听说刘老爷愿意出钱买,步小子,四十两银子不少了。”
一盆冷水陡然浇到步衣的头上,他要是还不明白族长的意思,那可就真成傻子了。
“族长,你这种做法会让步氏族人寒心的。”
“宗族永远是步氏族人的后盾,我可以保证,宗族绝对不会让刘有财抢走你家的八亩地。”
老家伙说得义正言辞,步衣却是冷笑不已:不让抢,意思就·是能强买啰?
话不投机半句多,步衣脸色铁青地走出老族长的家门。
步衣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开之际,步老族长浑浊的双目闪过一丝精光:“步三郎啊,你也别怪我,谁让刘有财会做人呢!”
之前,刘府送来的十两银子,还没花光呢。
人老成精,换种角度理解,那就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
走出老族长的家,步衣有些茫然。
找刘府协商,行不通;到宗族求助,行不通;还有什么办法,莫非要去县衙状告刘有财……
步衣认真思索报官的可行性,然后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今天下,腐朽不堪,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县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报官?呵呵,你先填饱官字两张口再说。
路有三条,只可惜都是死路。
“做事这么绝,真的好吗?”
步衣先是叹口气,随即脸上闪过一缕杀气:“老子前世是练搏击的武夫,现在也不缺少血性,真把我逼急了,咱们鱼死网破!”
恰在此时,一个嚣张少年从他身后追上来。
“步衣,等等!”
来人的声音像是公鸭嗓,步衣一听就知道是谁。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问道:“步小阎,你来干什么?”
同为少年郎,步衣沉稳精神,步小阎却是举止轻浮,脸上的嚣张神情仿佛在说快来揍我啊!
“步衣,我听说你去求我爹帮忙,对不对?”
“老族长是你爹,他也是所有步氏族人的族长,我被外族的人欺压自然可以找老族长评理。”
步小阎讥讽道:“结果呢?我爹肯定没搭理你吧!”
“步小阎,如果你是来嘲讽我的,那你的目的达到了。”步衣冷冷地瞥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谁知道,步小阎依然不肯罢休。
他站在步衣的身后,大喊道:“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整个歩家村的人都应该怕我,但你和你那帮兄弟合伙揍过我,小爷可是一直记着呢!
步三郎,你想求我爹帮忙,我告诉你没门!
小爷要看着刘有财抢走你家的地,亲眼看着你家破人亡,方能消我心头之恨,哈哈哈!”
公鸭嗓的声音很大,惊起三两只飞鸟,似乎生怕步衣听不见。
步衣沉默地往家的方向走,貌似没有在意,但他其实早就紧握铁拳,指甲陷入肉里而不自知。
“呵,好一个纨绔少年!”
步衣确实和步小阎有过节,因为步小阎老是欺负他仅有的两个好兄弟之一,所以步衣才教训他。
真要说起来,步小阎算是人如其名,活像一个小阎王。
歩家柱在五十六岁高龄铁树开花,幸运地生下一个独子,简直宠到天上去了。有这位老族长撑腰和溺爱,步小阎想不变坏都难。
走到一半,步衣突然直视天上的太阳,夏季阳光格外刺眼,他的两只眼睛被刺激得泪流不止。
但,他仍然强行直视太阳。
“哈哈哈!!!”
“好毒的太阳啊!”
“但,这个狗屎的世道,居然比今天的阳光还毒!”
步衣疯狂大笑,笑得差点喘不过气,像疯子似的。
半晌之后,他突然诡异地平静下来。
怒到极致,反而是幽深古井的水面般平静,只不过平静表面下隐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布衣又何妨?布衣也会发怒的。”
他的心里早就充满戾气,唯有前世的教育令他有一丝犹豫,可是步小阎帮他斩去了最后的犹豫。
凶虎出闸,终要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