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瑶因为惊吓过度,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自己被囚禁在哪里,她几乎是被人拖着扔进一个空洞洞的房间,门窗都被封死,头上破瓦露了个洞,能晒进点光。
现在只要闭上眼就看到横七八竖的尸体,鼻子里充斥着令她反胃的血腥味,她从没经历如此惊悚的杀人现场,杀人就跟杀鸡一样随意,太过触目惊心。
金瑶害怕了,当箭冲着她飞过来时,她才知道人心比她想象中险恶,自己也超出预期的愚蠢。
金瑶不知自己被关了多久,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明白,更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门开了,躲在墙角的金瑶缩了缩身子,“金瑶?”
金瑶疲惫的抬眼,进来的是···夏汩辰,他依然步履沉稳,英姿勃发,身后带着一个小厮,小厮手上提着三层的木屉。
夏汩辰赶到金瑶身边蹲下,眼神十分关切:“你没事吧?”
金瑶默默低了头,“我知道让你受苦了,但是爹的话,我不敢不从,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金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有所感动,但是就算夏汩辰不管她的生死,她也不能做什么。
夏汩辰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又难以开口,只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金瑶的手被他温柔而有力的窝在手心,心微微安定,面对夏汩辰目光中的柔情蜜意,金瑶还是扑进了夏汩辰的怀抱,她找不到第二条出路:“我好害怕。”
“别怕,没事了。”夏汩辰瞟了一眼小厮,小厮领悟的放下木屉出去了,将门带上。
“金瑶,你肚子饿没有,我给你带了饭菜,先吃一点东西。”
夏汩辰将木屉打开,端出菜和饭,米饭一碗,菜是一荤一素。
“这是刚做好的,还是热的呢,”夏汩辰给饭夹上菜,对在他怀里微微发抖金瑶,柔声劝道:“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金瑶点点头,接过碗扒了几口,尝不出一点滋味。夏汩辰帮她将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
“没关系的,只要抓住那贼人,你就可以出去了。”
“若抓不住呢?”金瑶担心的问。
夏汩辰认真道:“就算是忤逆不孝,我也会救你出去的。”
金瑶并没有轻易相信,“那天若不是你帮我挡住了贼人,我也不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是你救了我性命。”夏汩辰说的情真意切。
金瑶小声道:“我对你,你知道就好。”
“我当然知道了,”夏汩辰却没像金瑶期待的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问道,“金瑶,你认识那个贼人吗?”
金瑶很不想提到那天的事,皱着眉摇摇头:“不认识。”
“你有看清他样貌吗?”
“没看清。”
“一点都没看清吗?”夏汩辰不放过的追问。
“他脸上,有条很明显的刀疤。”
“刀疤!”夏汩辰大吃一惊,“左脸还是右脸,刀疤有多长,是从眉骨到颧骨吗?”
“忘了····太黑了,根本看不清。”
夏汩辰似乎想到了谁,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安的搓着,眼睛聚焦在某处,陷入了沉思。
金瑶吃了一碗饭,喝下一碗甜汤,精神也好了些:“公子,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你先耐心等几日,”夏汩辰劝慰道,“金瑶,我大概猜到那人是谁了?如果让你去指认,你还能认出来吗?”
“我·····”金瑶不确定,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认识他?”
夏汩辰抿着嘴露出一丝不寻常的微笑:“应该认识吧。你吃饱了吗?”
金瑶拉着夏汩辰的胳膊,念念不舍道:“你要走?能不能陪陪我,我真的好害怕。”
“我要办法早点救你出去啊。”
“救我出去以后呢?”金瑶眼神迫切的追问,她什么都没有了,任何一点机会都必须牢牢抓住。
夏汩辰无法回答,只是抬手帮金瑶擦拭了嘴角喝汤留下的残滓:“你忍耐一下。”
夏汩辰起身,但金瑶不肯松手,“你乖啊。”
“你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走。”
夏汩辰笑着宠溺似的捏了一下金瑶的脸颊:“也不厚啊,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僵持中,夏汩辰投降了,贴身近前在金瑶的额头轻啄了一下,金瑶主动出手勾住他脖子强吻上来,夏汩辰被金瑶的主动吓坏了,却也感受到了金瑶的热情,身子一下就热了。
缠绵一番,金瑶如愿以偿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得逞了。夏汩辰反有些羞涩和不安的悸动。
“你这个小妖精,就是缠上我了,是吗?”夏汩辰嘴上如此说,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金瑶在夏汩辰怀里贪享着温柔:“是的,我就是为你才来的这里,自然是要缠着你的。”
“为我?我们以前认识吗?”夏汩辰对金瑶的身份依然存疑,去城中几户金家查访,根本没有这么一位逃亲的金小姐。
“我是一见如故。”
夏汩辰笑道:“好吧,故人总比仇人好。但你知道,我·····”
金瑶捂住他嘴,她明白他要说什么,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不可违抗的王命。
“不要说不开心的事,世事难料,何必管以后呢,我只要现在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你不要打破我的幸福,好不好?”
夏汩辰无言以对,重重点了点头,将怀中的金瑶搂得更紧了些。
夏府最关注的事,便是那个硬骨头夏元灿回来了,他因救下晋王爷,立了二等功,被圣上封为前锋校尉,是军中最年轻的小将,大大光耀了夏家门楣。
这个从不上台面的庶出之子,居然夺了夏家两兄弟的威风,两兄弟都觉颜面无存。全家上下,真心为夏元灿高兴的大概也只有夏铭舜了,毕竟也是他的骨肉。
夏铭舜热热闹闹办了三日庆功宴,朝中大臣,不论与夏铭舜关系好亦或有过节的,都纷纷来捧了场,道了贺,晋王爷更是以贵宾身份在夏家住下,长阳公主也有派人专程送来贺礼,可是十分风光。
夏府前人流攒动,鞭炮声从早到晚,震耳欲聋。
但夏元灿只吃过一次酒席,就拒绝参宴,把应付来宾的事通通交给夏汩辰两兄弟,随便你们怎么热闹,好像与他无关。
夏铭舜因对这个儿子心有亏欠,也知道他的个性,也不说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