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正在生气,一阵宜人的香风袅袅飘来,一位淡青长裙的少女从外面走进屋内。
“娘。”少女走到杜氏身边,俊俏的脸上笑意盈盈,“首饰那个小贱人好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让二姐顺利嫁到许家。”
“玫儿啊,你可来了。”杜氏拉着她的手,“你快说说,这该怎么办……哎……”
这淡青衣衫的少女,是杜氏的二女儿,白玫。
她从小温柔娴静,但心思深沉,比起没脑子的白柔要强得多,而且,专会使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算是杜氏的智囊师爷。
白玫笑了笑,挽着杜氏的手臂,轻声道:“娘,二姐当时露脸,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下子,而且黑灯瞎火的,又那么混乱,谁真正看清楚了?况且,那些乡下人,又有几个认得白家小姐到底谁是谁?反正婚约上写的就是白落落那个小贱人,把这盆脏水往她头上一泼,不就行了?
母女几人正说着,季嬷嬷忽然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夫人,小姐,不好了,老爷回来了!”
白柔“啊”的叫了一声,躲到杜氏的后面,哆哆嗦嗦地说:“娘,快救我!”
她爹白天阳可是个暴脾气,且最注重名声,爹爹若是知道了……她不被打死,也得被赶出家门!
杜氏不由得心烦意乱,嗔怒地瞪了白柔一眼,“慌什么?你自己办的这么乱七八糟的事儿,这会儿知道慌了?”
可是她自己也有些慌乱,呼吸不禁急促起来。
白玫不慌不忙的说:“二姐,娘,你们别着急,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就款款的出门去了。
她刚出门不久,白家的主人,号称大禹第一皇商的白天阳,就一步踏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魁梧,穿着墨绿色锦袍,腰悬碧玉带,一双深眸寒光凛凛,满含愠怒。
白柔见了他,又往杜氏身后缩了缩。
白天阳大踏步走到杜氏跟前,看着杜氏身后的白柔,咬紧了牙根,一双眼睛快要冒出火来。
“爹……”白柔看也不敢看白天阳,弱弱地叫了一声。
“啪!”回答她的,是白天阳一记狠狠的巴掌。
“你们娘俩做的好事!”白天阳大声道。
白柔的脸上顿时留下了鲜红的五个指印。
“你们两个无耻下作的贱人!居然瞒着我,弄出这种龌龊的事来,你们让我的脸往哪儿搁!”白天阳怒不可遏,看看杜氏,又看看白柔。
“老爷……”
“你闭嘴!”杜氏要说什么,白天阳粗暴地打断了她,接着手指指向门外,吼道,“现在,许家的人找上门来了!你们说,我怎么交代,啊?怎么跟人家交代???”
“老爷……我……”
“你什么你!你个蠢妇!你看看柔儿被你教成什么样!寡廉鲜耻,不知自重!”
白天阳越说越气,干脆一脚朝着杜氏踹去!
“哗啦”,杜氏重重地倒在被自己砸碎的青花瓷碎片旁,险些被那些尖锐的瓷片划伤手腕。
然而白天阳依然没解恨,回头看见白柔正捂着脸低头抽泣,他抬手又要打上去——
忽然,一声期期艾艾的哭叫传进了屋子。
“你个不孝子啊!你这是诚心气死我这个老太婆!你要打柔儿,就先打死我好啦!!!”
接着一个人影蹒跚着,踏着满地狼藉冲了进来,一头撞进了白天阳的怀里。
“你打你打你打吧,你先好好地打死我,再一个一个打死她们!左右这个家是你的,你最厉害!打死我们,你好舒舒服服一个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