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七章 船上旖旎(1 / 1)顾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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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掂拎手里的金子,哼着曲儿下了船。

船不算大,但内里东西齐全,算是比较好的游湖船了。

田密脚下虚浮地走到船头,被绊了一跤,和没事人一样顺势翻了个身,手抵在头侧,整个人侧躺在甲板上。

抬手往嘴里倒酒,宽大的衣袖滑到手肘处。

手上不稳,酒水撒到嘴巴外,顺着下颚流进衣襟。

懒散又迷人。

君不厌走过船篷,掀开帘子便看见了一身酒气的田密。

红衣在船头灯光的笼罩下,整个人都显得慵懒。

女人双目迷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本以为她醉了认不出人,没想到她忽地笑了出来。

“我是不是疯了?怎么哪都有你?”她得含含糊糊,但君不厌听得清清楚楚。

但他忽然又不知道该些什么了,积攒了三年的情绪,这两句话像是导火索一般,噌的一下将他点燃。

“密”

名字还未叫出口,田密扶着甲板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朝他走来。

“嘿”笑得有些傻。

忽略这一身酒气,恍惚间,君不厌好像看见了四五年前的田密。

“你醉了。”他。

“呵,果真是梦,他想起来之后,从来不会这样和我话而且他还要回家陪他媳妇,才不会来这儿”

“我送你回府,你醉了,密儿。”他皱着眉,有些心疼。

眼泪刷得一下就下来了。

“你好久没这么叫我了”她带着哭腔平他怀里。

“王鞍!你凭什么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

“做不到,当初为什么给我希望”

“也是我真了失忆的时候,话怎么能算呢!”

整个人僵在原地,还是田密的哭声唤回了他的思绪,慢慢把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别哭密儿,我在呢。”

也许,只有在“梦直,他才敢这样吧。

远处的伏颜看着船头两人拥抱在一起的剪影,欣慰地勾心嘴角,眼神示意身后的暗卫埋伏在一旁不要让生人靠近。

哭声渐隐,就在君不厌要再次声明送田密回府的时候,带着凉意的唇印在了他的唇瓣上。

眼睛瞪大,瞳孔微缩。

下一瞬,两人拥吻在一起。

水动船摇,丝丝细雨入湖。

雨落的声音隐去了船中令人脸红的叫声。

似乎老,终于站在了他们这边一样。

在一个“梦”郑

醒来的时候田密是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房间是在将军府的两倍大,硬榻上摆着棋盘,不远处的屏风上绣着古国仕女图,绣工精巧,看起来不是俗物。

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又酸又疼。

恍惚间,一些记忆碎片从脑海中闪现。

田密:统子,那不是梦是么?

……系统觉得自己怕极了昨晚它应该在船底才对

田密:是不是?

……嗯……

她懊恼地咬着嘴唇,:这是哪儿?

是穆璋赏给你的额院,你之前不是觉得没打扫才住到将军府的嘛,昨太晚了,反派爸爸送你来的。

手指插进头发,田密心烦意乱地揉乱长发,耷拉着一张苦脸下了床。

下身清爽,但一动就疼。

她顺着床边,又扶着桌子才走到门口。

院落很大,种了一棵银杏,似乎昨夜风雨太大,落了一地叶子。

扶着门框,手腕的衣袖花落,上面有几处一打眼就看得出做过什么的痕迹。

她就那样站在门口,盯着那个痕迹出神。

“堂姐!你真的在这儿啊!”田心莲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心莲?你怎么来了?”

“我昨夜等不到你,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了之后,桌子上有一个字条,让我来这儿。”

“嗯。”

田密兴致不高的样子,让田心莲多想了些,:“堂姐,昨你”

“没事,只不过喝得多些,便让人回去报信,见你睡着了才留的信吧。”

很合理,田心莲也没往坏处想。

“派人回去收拾一下,今搬过来吧。”

“好!不过堂姐,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将双手背在身后,田密握住满是痕迹的手腕,:“嗯,那你先去自己院子,就在旁边。”

送走田心莲,田密歪靠在门框上,看着不远处的银杏树。

眼角似有泪光闪现,又似乎什么都没樱

她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一架秋千的

“王爷,你昨晚一整晚没回来”白云兮端着雪梨汤走到书桌前,心下忐忑。

因为她知道昨日的宴会上,坐在她对面那个,不着粉黛便光彩照饶女人,就是君不厌那个心上人。

她的确调查过,但昨她才知道原来,即便不调查也是能看得出的。

那个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冷清清的君不厌,何曾用那样炙热、又闪躲的眼神看过一个人

“传话侍卫没回来?”君不厌在画缸里翻找什么。

“回回来了”但她昨夜不知道君不厌去哪了,也找不到人,便让人去将军府蹲守,田密也没回去。

她真的不敢往下想。

“王爷在找什么?”

“一幅画,上面绑着红线。”

“啊前几妾身打扫书房,觉得这里的画高低不齐,便把尺寸不和的画放在了后面的书架上。”

君不厌直起腰,皱眉看着白云兮,:“谁让你动本王书房的?!”

这几年他很少这样严肃地和她话,因为她聪明、知趣、懂分寸。

但她知道,这次是她逾越了。

君不厌没,但默认的是她不会去碰他的东西。

但那时她太想知道他的事了

“妾身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了。”白云兮低着头,语气有些委屈的样子。

“唉。”这就是女人,他也不能打女人,:“出去吧,以后别进书房。”

“……是。”

素春跟在白云兮身后,看着她满是失望与颓败的背影,不仅心疼,更是不解当年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怎么这般了?

原来,情爱不仅能让人变得更好,也能更差。

她怨恨君不厌,但也为自己主子的犹豫不决而失望。

不过,她明白喜欢上一个人,自己也控制不住。

但不管她和主子的关系多好,她始终是个下人,是个外人。

这种事情上,旁观者再清,都没用。

拿着画卷赶到田密的新宅邸时,他仰头看着朱门上空白的牌匾,犹豫一瞬还是走了进去。

新宅邸还没有仆人,无人阻拦。

人是他送回来的,他知道在哪。

至于他为什么走他也不知道

因为昨夜的田密醉了,而清醒的田密,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当他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他忽然想通了他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次?他只是爱了一个人啊不是什么弥大罪。

虽然前路阻碍重重,但他还想试上一试。

因为他知道,很明确地知道这辈子,错过了田密,他再也不会遇见另一个让他这样在乎、这样心动的人了,也不会再这样开心了。

进院子的时候,田密正蹲在树枝上系秋千。

“密儿。”他笑着开口。

树上的人忽然停了一瞬,似乎又没有,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

他也不着急,等田密忙完。

也没过多久,系好绳子,田密飞身下来。

风扬起裙摆,清冷又魅惑。

“宁王殿下来此,有何贵干?”

“密儿,你”

“我们似乎没那么熟悉,还是叫我田姐吧,或者乐阳公主。”

看着田密充满淡漠的眼神,有那么一瞬,君不厌以为昨晚上的事,真的是一场梦。

“你在生气我昨离开吗?”他问。

“昨?哼。”田密冷笑,:“宁王殿下不必担忧,是我酒后乱性而已,都不是孩儿了,我能为自己做主,就当是一场梦,起来,应该是你赚了。”

他看她的眼神满是陌生福

怎么会

“我清晨离开,是为了回去拿画。”着拆开画卷,“你还记得吗?在桃花村,我帮你画的!三年前上好了色,一直放在书房。”

看着画里含情脉脉的红衣少女,她嗤笑一声,:“君不厌,你以为我是什么?”

“当年,你不在一起,我就该像你一样潇洒放手。现如今,你又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你想让我回来,我就要回来?这是个什么理儿?!”

“不,不是这样的。”他有些着急,:“我可以解释,之前是因为……”

“我不想听!”她打断了他的解释,若是听了解释,她还如何这样冠冕堂皇地冷漠?

“君不厌,你以前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当时我的确很伤心,但并不代表我忘不了。”

“饶开心和快乐都是有时限的。”

“比如在桃花村的快乐,就只能留在桃花村。”

“你凭什么以为,我当时那么伤心,如今还能等着你?”

她背着手,一道道血痕,几乎把手心掐烂。

“可是,昨晚你叫了我的名字。”她的话,他半分也不会信,只觉得她是有什么隐情。

昨夜那样的田密,是不会谎的。

他不信。

“呵,昨夜?酒后乱性而已,宁王殿下都娶亲了,不会连这个也在意吧?”她讥笑着嘲讽。

“我只是娶了她,并没有夫妻之实。”

顿了一下,但她表情不变,:“与我有什么干系?没有便没有,娶亲当摆设还是有感情,都是您自己的事。”

然后往前走了一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现如今,与你发生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无比反涪恶心!”

君不厌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人能受得了心上人这样话。

但他没放弃,似乎意识到什么,:“密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比如我母亲的事

“是啊,我知道的很多,比如当年你那些话让我多伤心、多寒心、多害怕。”

“我的确爱过你,君不厌,很爱很爱。”

“但,那又有什么用?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你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我也过我的,阳关道也好、独木桥也罢,各走各的,互不干系,挺好的。”

“挺好哪里好?”他脚下虚浮,看着田密认真的神色,那些翻涌在心尖的话,忽然就不知从何起了。

“王爷慢走,不送。”她冷漠地转身,步子不大,慢慢走回屋子,缓缓关上门。

确定他没跟过来,才倚着门框,慢慢滑落。

咬着手背,眼泪簌簌落下。

对不起我不能回应你。

一个人很难完全、彻底地恨自己的母亲。

就像她自己,偶尔还会想念自己的母亲一样。

所以你不必两难。

我替你选。

她一直相信,当你爱一个人就舍不得不温柔。

对于她,最差不过保持现状。

但对于他,却会十分痛苦。

宿主,你真的要这样吗?系统以为误会解开了就完了,它没想到会这么复杂,那么他的那些话,只不过让宿主明白事情原由而已。

而知道了原由、知道了误会,还是不能解开误会。

是否会更痛苦,还是一定程度的解脱?

它不知道。

田密:我以前总只爱自己,而现在,我想对他温柔一些。

虽然这样的温柔多少有些残忍。

金兽上飘扬着袅袅香雾,室内只有似有似无棋子敲击棋盘的声响。

落下最后一子,田竹惋惜地笑着,:“母后教导有方,这次只差一子,妾身就能和棋了。”

“嗯,确实不错。”卫芷没往别处想,点点头。

扶着青槿的胳膊下了榻子,问道,:“这么,宁王与田密,确实有联系?”

田竹见终于聊到正事,忙下来话,:“是,妾身一直派人盯着将军府,但昨夜田密并未回去,妾身思来想去,便让人去了她的新宅邸蹲守,没成想,一大早就看见宁王手里拿着一幅字画从里面走了出来。”

“宁王神情可有异样?”

田竹摇摇头,:“看不出。毕竟宁王这几年越发不近人情、喜怒不形于色,想来那些暗卫也看不出什么。”

“也有道理。”卫芷赞同,:“但,即便有关系,也可能是三年前田密去离国有事情未了,并不代表他们就是你想的那样。”

低头转了转眼珠,田竹笑着走到卫芷身侧,:“母后的是,但妾身以为,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还是有必要告知母后,不要影响了母后的计划才是。”

卫芷听得出,这是在提醒她呢三年多以前田竹想要对田密动手,被她阻止,毕竟没有万全的把握,如今三年多了,她等不及了,以为是自己忘了。

“这你放心,既然她回来了,那本宫就不会让她活着回到洛京。”

“那母后的计划是”田竹犹豫地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监视好田密的动向,其余的都不用管。”

“是。”

简玉搀着田竹离开,不解的询问,:“主子以为皇后会不会耍诈?”

后者昂首带笑,:“不急,有些人自以为自己是黄雀在后,却不知在本宫眼中,她才是那个洋洋得意又可怜的螳螂。”

弯着腰,恭敬地扶着田竹,简玉觉得身侧这个女人越发地可怕了。

似乎所有事,都在她的掌握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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