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五章 体贴的柴荣(1 / 1)宇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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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大马金刀的站在门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柴荣的鼻子,“的就是你,赶紧的滚出去!”

她吐沫星子四处飞溅,喷了柴荣一脸,柴荣用衣袖擦了擦脸不悦的道:“你这里是开店做买卖的,为何要撵客人?”

刘婶指了指他鞋子道:“看你踩了一脚的牛粪,把店里弄臭了旁人还吃不吃饭了。”

徐羡见状连忙的上前,将不知死活的刘婶儿拦住,“刘婶儿,这位是我的同僚话客气些,还不快向他赔罪。”

“正是因为是你的同僚才不用客气,平时来这里用饭没几个给钱的,还想踩着一脚牛粪来坏咱们的买卖那可不成,要俺给他赔罪想都别想!”刘婶完就扭着胖胖的子走了。

老穆头骂道:“好一个泼妇,回头俺替大官人掌她的嘴。”

“这才是买卖人该有的做派,是某不对!”柴荣转出陵门,在路牙子上把脚上的牛粪仔细的蹭干净,这才重新进了长乐楼。

大堂里人多眼杂,徐羡引着柴荣上了二楼,又下了楼来叫赵宁秀把着播上的菜都上一遍,还亲自泡了一壶茶给柴荣端了上去。

几人围桌而坐,柴荣靠在窗边怔怔的打量着街市上往来的人流,徐羡给他捧了一杯茶递过去,“刚才那妇人是军卒的家眷,不懂什么规矩礼节,臣早就看不惯她了,回头就把她给辞了。”

柴荣摇头道:“朕没有放在心上,朕问你为何把酒楼开在这里。”

徐羡拱手回道:“这里是马行街和御街的交叉口,两条路都有人流往来自然能招到生意。”

“若是叫你把酒楼开在柿子巷里,买卖可能做的起来?”

“柿子巷?就是刚才在城西经过的那个破巷子吗?”徐羡连连摆手道:“这不可能,那巷子又窄又破,巷子里还有七个坟头,别商贾不愿意去,就连人都不愿意在那里住。”

徐羡没有夸张,开封的市容之差大概也只有后世的三哥可比了,污水便溺随处可见,汴河也不比恒河干净到哪里,最令人难以接受的在稍微偏僻一点的巷子里都能找到坟头,还有全家死光官府和邻舍就直接埋在院子里的。

看柴荣的的模样,大概是洁癖又发作,准备整治汴梁城了,似乎还不是上回做开封府尹时的打闹。

只听柴荣叹道:“开封看似不,实则容量并不大,好些街巷窄仄狭冷僻破落又污秽不堪,实在没有一个京师该有的样子。不宜居,不宜商,更不利于兵事,朕要准备花大力气整饬扩建。王卿,为开封知府有何建议?”

谁知王朴却道:“不知道陛下准备花多少钱财?”

王朴有些扫兴,不过却是问到零子上,如何的整饬扩建,自是要看柴荣准备花多少钱。

柴荣笑着伸出一根手指道:“三年,一千两百万贯!”

王朴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五代以来朝廷所收赋税,除了用于兵事便是用在了常开支上,从未有哪个皇帝一口气拿这么大手笔用于基础建设上的。

“下未定,战事频繁,先帝登基之后,百姓才稍稍喘息……”

柴荣知道王朴要什么,“王卿只管放心府库有钱,朕绝不向百姓摊牌赋税。”见王朴迟疑柴荣又道:“王卿只管直言,朕又不是只问你一人,明早朝还要到上向百官问计。”

王朴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臣以为不如以唐时的长安、洛阳为例重建坊市,这样既整洁肃静,还能夜防贼盗。”

柴荣听了却立刻否决,摆了摆手道:“不可!”

他见一旁的徐羡在微微摇头笑问道:“徐羡你有何高见哪?”

徐羡回道:“王知府的坊市制度固然方便管辖却不利民生计。”

柴荣重重点头道:“朕也是这么想的,接着。”

徐羡用指头沾了沾茶水,在桌面画出汴梁城的大概轮廓,他一边画一边道:“臣以为当拓宽曹门到梁门、宋门与郑门,封丘门至马行街,相国寺到汴梁河这几条主要街道即可,至于那些太过偏僻的又少人居住的街巷直接拆除,将那里百姓集中安置……”

看着续弦在桌上一抹一大片,王朴眉头直跳,“不可,这是要激起民怨的……”

柴荣却打断他道:“王卿别急,徐羡只是随口,朕又没要听他的,徐羡你接着!”

“不仅要拓宽街道还要修建暗渠通往城外,不仅是方便百姓排放污水更是为了排涝,开封城里地势低洼,一旦碰上下雨常常淹到膝盖。”

柴荣连连点头,“继续!”

“嗯,臣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建议,就是疏浚汴河、金水河、蔡河,以及五丈河的河道,并将这四条河连接起来,这几条河不仅关系着城中百姓的生计,也关系城外百姓收成,更是开封繁荣兴盛之所在。”

见柴荣面上微微变色,徐羡问道:“是臣的不对?”

柴荣道:“你的再好不过,又跟朕想到一起去了,朕从前还真是看了你。”

“谢陛下夸赞,臣不过信口胡诌罢了。”徐羡谦虚的拜拜手,在后世他只知道北宋的漕运四渠,没想到也是柴荣最先鼓捣起来的。

王朴笑道:“徐直不必谦虚,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番见地,本官不如也!这样全部都算下来四五百万贯已经是足够了,实在花不了一千两百万贯。”

柴荣笑而不语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开封城”的外圈又画了一个四方形,“这样一千两百万贯便能花得完了,呵呵……”

随着柴荣的这一笔,徐羡仿佛见到一座繁华巍峨的雄城拔地而起,同时他心中又隐隐在替柴荣悲哀,他今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让赵家人白白捡了现成的。

柴荣可不知道未来的一切,他兴致颇高直今这一趟没有白白出来,待酒菜上来喝了整整一壶清酒,离开时还拿出一锭金子结账。

吃完了饭,柴荣并没有回宫,继续的在城里有目的的闲逛,一直走到城中汴梁河的尽头,也就是柳河湾边上柳树林。

斜阳下汴梁河静静的流淌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大船只往来不断,柴荣躬从地上捡了一块碎瓦片,一甩手就丢了出去。

啪啪啪……那瓦片在河面打出一串水花方才沉到了水里。

“这柳河湾是块宝地啊,朕记得第一次见到知闲就是在这里,”

徐羡拱手回道:“正是!已是有五年时间了。”

“才五年已经物是人非了,那时候还没有大周,先帝还是枢密使,先帝之前从未想过要做皇帝,朕更不曾想过。可是先帝把大周给了朕,朕就不能辜负他,庸庸碌碌的坐一辈子龙椅,死了也没脸去见他。”

王朴道:“陛下英明神武乃不世出的明君,自当立千秋伟业万世之功。”

“朕又不是聋子,自打抄了相国寺开封城里骂朕暴君的人数不胜数,他们不敢诅咒朕就诅咒知希这次整饬开封扩建城池,朕少不得又要被百姓怨恨,可是这样的事总要有人去做,若是做成了便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好事,以后他们总会明白朕的苦心的。”

柴荣扭过头来道:“王卿你擅长占卜,能不能算一算朕能做几年的皇帝。”

王朴拱手答道:“陛下仁定得上眷顾,臣才疏学浅最多只能卜算三十年的事,以后的便不知道了。”

他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马,意思是柴荣至少能当三十年的皇帝。

柴荣闻言哈哈大笑,“若能再活三十年,我要用十年开拓下,十年让百姓修生养息,最后十年要太平一统开创繁荣盛世!”

阿宝应该已经快六岁了,早就到了发的年纪,可惜没有一只与之相配的雌熊猫,每每到了发的时候,不是自己解决就是折腾刘婶家的大黄。

可怜见,大黄是一条年已十岁的公犬,却要活活的受这一份羞辱,可它又架不住阿宝魁梧的躯,每每的见阿黄被阿宝按在地上蹂躏,徐羡都觉得愧对刘婶儿,好像自己的儿子糟蹋了她家的闺女一样。

这个时候只有美食能让阿宝放弃可耻的暴行,徐羡拿着一个发霉的窝头送到阿宝的嘴边,阿宝理也不理只顾耸动肥硕的股。

那个每月拿自己两百文乞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砍竹子的事便只好交给张不二,可是那货总没个准时候。

正要将阿宝从大黄上强拉下来,就见赵宁秀挎着篮子从街上回来,徐羡忙不迭的问道:“竹笋可买来了?”

赵宁秀把篮子塞给徐羡,“买回来了!”而后又鄙视的看看阿宝,骂道:“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畜牲。”

“你这话听着像是骂人哪,阿宝也有它的难处,人还有行不法事的时候,更何况是一头畜牲。”徐羡拿过竹笋放在阿宝眼前晃了晃。

不愧是吃货一族,有美食当前立刻放弃了美色,大黄见机连忙的夹着尾巴逃走,阿宝靠在墙根嘎吱嘎吱的将竹笋吃了个干净,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再要。

“回家再吃,少在外面给老子丢人现眼。”不知道是不是听懂徐羡话,阿宝竟拿两爪捂住了眼睛。

徐羡又好气又好笑,犹如生了个败家子的老父,领着臊眉耷眼的阿宝往家里走。

刚刚推开门,就听见后一阵马蹄声,扭头一看只见李听芳带着几名宫卫骑马而来。

不用问,李听芳自然是来寻他的,到了家门前李听芳下了马,先是摸了摸阿宝道:“好久不见,憨猪已是长大了不少,若是先帝还在见了一定会很欢喜。”

“呵呵,那可不好。李公公寻我何事?”

李听芳晃了晃手里的圣旨,“自然是有好事,直还不摆案焚香接旨。”

终于来了,徐羡等柴荣的这一道圣旨已是好几了,陇右那一场仗可是他第一次真刀真枪真枪厮杀,还在他的指挥下打赢了,于他和大周来都是意义重大,没点封赏可不过去。

当下将李听芳请到院子里面,摆案焚香又叫赵宁秀出来接旨,只听李听芳清了清嗓子念道:“诏曰:都知徐羡之妻赵氏,淑范宜家,徽柔道协……兹以覃恩,敕封为蓝田县君。於熙!龙章式焕,令仪着美于当时;象服钦承,名德益彰于奕叶。钦此。”

李听芳念完立刻就有宦官过来给赵宁秀递上诰命服制,连圣旨也一同交给她,赵宁秀早就乐不可支,向来气的她竟取了一锭五两的银子打赏给李听芳。

县君那可是五品,杜氏也不过是县君而已,赵宁秀这下和老娘平起平坐,以后拍桌子瞪眼的也有底气了,不高兴那才是怪了。

徐羡黑着脸将李听芳拉到一旁,“陛下为何要给拙荆敕封诰命?”

“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在陇右立下那么大一件功劳,没点封赏如何得过去。”

“直接封赏给我不就得了,何必拐着弯儿的封给拙荆!”

李听芳笑呵呵的道:“你一不是皇亲国戚、二不是豪门勋贵,凭着自己的本事在前司做了六品都知,提起直谁都要不赞上一句,陛下亦不例外。”

他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可是你别忘了你才二十岁,在州府任个六品官都太年轻了,更何况是在前司。比如那李继勋都三十好几了,还比你低着一级呢。

你陛下是该提拔你做前司虞侯,还是做前司公事?陛下不舍得将你打发到侍卫司做个军主,只好这般安排。陛下不是个体贴臣子的人,却特地叫奴婢过来跟你这番话,可见是真的信重你,往后子还长着呢,直何必在乎一时得失。”

柴荣都做到这般地步了,徐羡自没有什么可的,只是回过头他才知道,红巾都人人都有封赏,就连战死伤残抚恤也要比往常多出五倍,唯有他连一个铜钱都没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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