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姝与？”

顾绯霜踏出了最后一步，洞的中央比她想象中的空旷。石壁四角的烛火明明灭灭照得里面不至于那么昏暗，莫姝与的四肢上都被带上了由特殊材质制成的锁链，而在她的周围除了十米远冒着凉气的寒潭外就再无其他东西。空空落落，透着让人压抑的悲凉。

莫姝与身上穿的衣服因为在这呆的时间长了变得破旧不堪，乱糟糟的头发配上久不接触阳光的惨白面孔使莫姝与看起来十分阴郁。

“顾绯霜，居然是你啊。怎么，过来看我笑话的吗？”长久呆在这种地方让莫姝与双眼视力异于常人，所以在顾绯霜从石路口走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出了顾绯霜，莫姝与眼眸眯了眯，继而视线就像是钉在了她的身上直勾且阴毒。

说完她的目光就从顾绯霜的身上移开停在了啾啾的身上，灵光一闪想起了某些事情。接着行为就变得反常了起来，她虚浮着脚站了起来，食指一抬指向了顾绯霜，歪头的同时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哟，这不是万魔桥帮顾绯霜舍身试险的寒尽嘛？怎么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顾绯霜最初进来的时候莫姝与因恼恨和久被囚着脑子一时迟钝没缓过来，但等她看见顾绯霜身旁身似狐狸脸像熊的啾啾，这才想起了万魔桥一事。虽然后面她就被关起来不清楚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但莫姝与却还是在偶然间从过来看自己的父亲口中得知了顾绯霜被转移到人界且换了记忆的事情。

所以顾绯霜之所以会在最初喊自己名字时有过瞬时的不确定也是理所当然的。

思绪捋清楚后，莫姝与就猜到了顾绯霜此行的目的。想必是她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就想着从自己这儿套出点枫降那边得不到的结果。

毕竟顾绯霜如果还记得自己，想必这辈子也不会踏进这里一步的。

“也是，自家主人都被人改了记忆，更别说你这么个小跟班了。”

莫姝与接着开口，看着顾绯霜果然如她所料一般，秀眉蹙起瞬间变了脸色。而啾啾则是挡在顾绯霜的身前，身上毛发竖起对着莫姝与呲着牙。

见此，莫姝与突然就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怎么，这就生气啦？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莫姝与咧唇恶劣地笑着。接着，她就像有意要去刺激顾绯霜一样言辞变得越发难听：

“顾绯霜，你过来不就是想从我这知道枫降他们究竟瞒了你什么嘛。我告诉你，我现在就都告诉你啊。哈哈哈哈，你就是个臭女表子，蠢女人，被换了记忆什么都不知道还任人摆布的可怜虫。”

说完，莫姝与就往旁边啐了口水，蓬头垢面的样子加上越渐失控的行为让她看起来疯癫十足。

“要不就让我来猜猜你这段时间和枫降都发生了什么吧。你们是不是去了妖界，取了续灵木，中间遇见了青鸟算卦，你存疑过，但却都被他糊弄过去了。嗤，枫降倒是打得一手好牌了，做错事还想着从头再来得齐人之福。”

顾绯霜：“”

顾绯霜皱得更深的眉让莫姝与知道她都说中了。

她笑着：“看来我猜对了呢。”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顾绯霜的手已经握得死紧，而脸上的表情也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暂且不提枫降骗她的事，就面前被束缚着却能知道那么多事情的莫姝与就已经让她怀疑除他们以外是否还存在着其他的秘密。

噌

“当然是我告诉她的啊。”

一阵剑光闪过，接着仇月就领着一群蒙面妖兵破潭而出。

他们先将姝与护在身后，继而剑指顾绯霜一副待命的模样。

“好久不见了，顾绯霜。”

仇月将遵照那人吩咐取来的兵器交于手下之人让他们先解决掉囚着莫姝与四肢的锁链，而她则是抬眸看向顾绯霜依旧如往昔般风情万种。

“你没死？”

“命不该绝呗。啧，本来只是想着将莫姝与带出去。没曾想居然在这遇见了你，不过也好，抓回去也算多了个筹码。”

说完，仇月手心一张，重新制成的银鞭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仇月一步步靠近着她，看着顾绯霜也凝神备战的模样就准备动手。结果重获自由的莫姝与却上前一步止住了她的动作

“你们先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顾绯霜让我来解决。”

“莫姝与，我们才刚帮你解决了千年锁的问题。这才过了没多久，你倒是嚣张了起来啊？”仇月挑眉，明显不是很乐意听见别人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的意思是不听？这种小事都不能答应，那我也没有必要和你们合作了。”

莫姝与本就是魔将之女，自小就带着股狠劲和果决。所以对于仇月的轻讽毫不在意，相反的还直接回击过去。

“你”

仇月有些气结，两人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我这不是怕你久未活动，法力生疏再惹身伤。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得尊重你的，毕竟是未来盟友，大不了最后我再出手帮你收拾麻烦咯。”

仇月生气归生气但也没忘了大事，留下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后才带着妖兵冷哼出去。

仇月出去后，莫姝与的掌心就开始凝法聚出一个火球：

“终于又剩我们两个，哦不，应该是三个才对。”此话再出，皆是心照不宣。

“啾啾，往后退。”顾绯霜看着莫姝与开始凝法，开口便是将啾啾喝回自己身后的话。

啾

啾啾摇了摇头，并不同意。

“我说了，让你退开。”顾绯霜声音拔高，再看向啾啾的时候眼底有些复杂。

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被莫姝与的一通话搅得彻底乱成一团。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话，那顾绯霜断然是不可能再让啾啾冒险了。

啾

啾啾圆溜溜的双眼就像蒙上了一层雾气，尾巴蔫蔫地垂了下来依旧没有任何退后的动作。

莫姝与看着顾绯霜难受她就格外开心，特别是当她从旁人口中得出真相却无力想起任意一件的样子，她就更想看看顾绯霜听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后会有什么反应：

“还有，我猜你也一定不知道在人间你那所谓义父姐妹的真实身份吧？算了，我就大发善心一并告诉你了，林向初，你以为她也是什么好货吗？你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可都是归功于她，我们魔界世代效忠魔尊的魔医世家啊。”

“顾绯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就是一场骗局，一场由枫降为主，林向初为辅抹去你所有记忆再去灌输些虚假情景的骗局。真实的你，可是个实打实的害人精啊。你瞧，成了现在这幅样子的寒尽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她努了努嘴，打破了顾绯霜心底最后的一根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