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审判台上的罗决忽然大笑起来,面目狰狞道:“好!好啊!你们都我有罪!那孩子呢?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可是对我这个母亲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你们却让他跟我一样受死,那你们与我又有什么区别?你们都是杀人犯!你们都该死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了部落代表们的再次激烈争论。
然而这一次的讨论,并没有再等上十十夜,而是很快便有了结果。而这几乎是所有人一致认同的,将她流放到寂灭之地,等孩子出生后再处以极刑。
而那所谓的寂灭之地,亦就是如今的鬼岭。
十万年前的这里是个十分恐怖的地方,如今的鬼岭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那时地初开,清气上升为,浊气下降为地。
清地浊,阳地阴,越是低洼之地,阴浊之物也就越多。
鬼岭地处沙漠最低处,为世间大陆阴气最为鼎盛的地方,常年阴湿寒冷,非正常生物所能忍受。所以,在这里生活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再加上那时冥界未建,生灵在经历了**死亡后,无处可去,大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停驻逗留,也正因此,造成了这里恶鬼怨灵扎堆的状况。
再往后,便是皊慧主出山创造轮回聚魂于冥的故事,与本故事并不相干,只个大概。
那时的帝主跟女娲产生了分歧,差点毁了整个世间大陆,女娲打不过皊凰,便领着众泥人升到了界,把世间大陆腾了出来。
因为各种各样迫不得已的原因,渐渐地便把这地方的人和事给抛脑后去了,哪里还记得这么一号被放逐的人物。
所以,谁都不知道,这罪恶滔的人,其实是有后悔过的。
自被放逐之后,那颗绝望迷茫的灵魂无数次仰望那常年被阴气遮挡的空发呆。
她想啊,自己这样做是不是过分零?毕竟在那之前,沧澜和昊在她跟前的表现都是极好的。
在那不大的院子里头,他们给足了她女主人所该拥有的尊重与关怀。
就是在外人面前前,也没做过任何故意下她面子的事。
如果一家人就这样和和美美地过下去,其实也不错。
她如是想着。
只是,为什么呢?
她很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他们两之间的所谓的暧昧呢?
或许吧,就是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吧。
故此,不得不对罗决这号人物作出一份更加详细的分析。
首先,她是一个父神辈,拥有着可以洞穿世间万物的父神之眼。
按理,拥有这样一项技能的她本应该是通达、智慧的象征。可她做出来的事,却让人看到了无知与残忍。
而这并不能明她愚蠢,只能她被带歪了。
在夫妻两还没闹翻的时候,昊曾一度在朋友面前夸赞他这外族妻子的聪慧与处事能力。
而她在这漫长且寂寞的放逐中,也曾不止一次反思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是承认自己错误的。
在那无数个饥寒交迫,濒临死亡的夜里,她不仅承认错误,还以泪水不断地洗涤着那颗不心被罪恶侵染的灵魂。
她承认那是极赌行为,应当受到惩罚,而她也正在承受着应有的惩罚。
她想啊,假如她开诚布公地跟丈夫交谈,也许他就会对她诚实,然后一起商量如何解决这问题。
亦或者直接离开,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自己一个人,虽孤单了些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身陷绝境一无所有的下场。
可她是真的不想失去这相濡以沫若许年的丈夫啊!
当然,这并不是一个足够让她做出这等残忍事件的理由。
首先,父神创造世间万物,无论是谁,其生命都是弥足珍贵的。
其次,就算大人犯了错,也不应该祸及那即将出生的无辜婴孩。
那孩子是这么的弱,就如现在沉睡在她饥肠辘辘的肚腹中的孩子,在那母猿的肚子里,期待着到这世间走上一遭,除此之外,他并无过错。他是值得原谅的。
甚至为了那孩子,她也应当吞下那口气。
毕竟那确实是自己多年无所出才造成的。
可她偏偏把这当成了自己犯下滔罪行的盾牌,铤而走险。
以为这样做,就能将震慑到那不忠的丈夫,从而让他永远只敢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简直是太疯狂了!
不管怎么,她就是错了!
而做错了,就得承认!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如果能再见到丈夫,那个厌恶透她的丈夫,那个已经跟她彻底断绝了关系的丈夫。她要是还能见到他的话,一定要好好向他认错,跟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沉思与后悔。
而这一,她等了七千年,等来的却是他的冷漠和嘲笑。
那时的昊,已经是众神之主,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无边的法力。
而那个在他印象中的作恶多赌妻子早已在他记忆里删除。
当然,他也没再娶过神后。用他自己的话来就是,女人太麻烦了!无论是哪个种族的,娶回来之后都是个祸事,还不如自由自在的好。
可能是这些年来,他过得太自由自在了吧,引得了其他神明的眼红,有不怕死的便把当年的事给提及了,要是那人还活着,估计他已经当爹了。
那人一出,但凡有些阅历的,都知道指的是谁。
“好端端,提她作甚?”昊道:“先别那地方她能不能活得下来,就算活下孩子也未必能保得住。再退上一万步来,孩子保住了,生了下来,那条件,拿什么养活孩子?”
“这话虽得在理。”那好事的神明煞有介事地道:“可我也有听曾到过那的神只有遇见过跟她差不多的。你猜怎么着,不仅过得不错,还养了个极其漂亮的女娃娃。”
昊:“此话当真?”
那神君眉头轻挑,道:“骗你很好玩么?”
“我这就去一趟,要是发现你骗了我,可有你好受的。”昊完便出了神府下了界。
其实这些年来,他也不是不想母子两,只是期间发生了太多事,他也曾受困于长达五千年,若非已经对此不抱幻想,他也不会不闻不问,甚至强行将他们从记忆中抹掉。
而如今,那神君的话,无疑点燃了他心中早已消散的希望。
如果孩子还在,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然而,满怀希望的他去到那里见到的,却是最不愿看到的场景。
那一,刚好是罗决的猎食日。
长达九千年的寂灭囚禁,使得她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存规则。无外乎是强者生存的道理罢了。
一开始到达这地方时的她,几乎每都在逃亡。
她也不是很懂得自己躲着的究竟是什么,可潜意识让她逃,告诉她不能让这些气体近身,她也就这么做了。
后来,筋疲力尽的她开始学着适应,适应这里的空气,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
尽管这些东西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命的,可她别无选择。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猎食的场景。
那是一头比她还要大上三四倍的狮身人面兽,她跟它缠斗了足有三三夜,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给了她坚持的理由,她怕是早就命丧兽口了。
值得一提的是,寂灭之地虽是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可是隐藏的恐怖怪物特别多。
什么狮身人面兽,牛头蛇尾怪,巨型骷髅都是正常的,最恐怖的还是要数那地底深处至今尚未清楚是何物的触手怪。
那怪物的触手,几乎遍布整个寂灭之地,看了又长,仿佛永远都杀不完,灭不尽一般。
好几次罗决都差点殒命在它手下。
那她一如往常外出狩猎,遇到的还是触手怪的触手。
九千年来,她跟触手怪的交锋多到她自己都懒得记了。
对此司空见惯的她,砍下了触手怪的触手带回洞府,当作食物。
而在洞府门口迎接她的,是一个雪玉般粉嫩可爱的姑娘。
正是慕禾。
慕禾的模样随了她爹,长得十分的好看。
只见她梳着两条辫子,穿着兽皮做的衣服,抱着用牛头骨做成的骨球,望着母亲拖着一大条触手回来,稚嫩的眉毛便拧成了一团,瓮声瓮气道:“今怎么又是吃这个?”
罗决无奈地笑道:“今儿娘给你做肉饼。”
“是生煎肉饼么?”慕禾道,可她的神情道出了她一点都不觉得惊喜。
她虽然很喜欢吃生煎肉饼这种玩意儿,可罗决三两头地做,无论再怎么喜欢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可不吃也没其他可吃的了。
触手怪的触手,是整个寂灭之地里最容易捕获的东西。而其他,就像她手中拿来当玩具的牛头骨球,罗决为了捕获它,差点掉了半条命。
如果用母亲的命去换取一顿丰厚的晚餐,她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慕禾随着母亲一起进入了漆黑阴森的洞府里,开始忙活一的食物。
在工作的时候罗决总是喜欢唠叨的。
那些唠叨的话,有近期的所见所闻,也有遥不可及的过去。
慕禾总是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时候是因为听不懂,如今长大了,倒是因为习惯了。
母亲要是突然在干活的时候不话,她反而会觉得非常奇怪,有时想着法子也要给她挑起话题。
这几罗决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即将来临似的,可她一时间也想不出会是什么东西。
毕竟九千年已过,多大的期望,都会变成无望。
慕禾在一旁见母亲不话,便放下手中骨球,跑过去道:“母亲,我也要玩。”
罗决一开始不知道她要玩什么,可看到她手中的石头便明白了,将一份砸到半碎的肉沫放到她跟前,道:“心点,可别砸到手了。”
“嗯!”慕禾高胸答应着嘿咻嘿咻地干了起来。
没一会儿,母女两便砸得满身是血。
可孩子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只觉得这个很是好玩,便玩得不亦乐乎。
罗决见孩子玩得开心,便给她讲起了砸肉沫的道理来,什么要砸得均匀,不能浪费了之类的。一直叨念着,也没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男子那愈发阴暗的神情。
“你看,我跟的没错吧!”
跟着昊一起来的那个神君得意洋洋道。
母女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猛然回身。
“你们是谁?”
慕禾打量那个跟她长得差不多的男子道。
罗决连忙站了起来,颇为尴尬地笑道:“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一声,我也好收拾收拾。”
“确实应该收拾。”
那神君朝四周望去,发现周围全是兽骨蛆虫和腐烂的东西,再加上眼前母女两那浑身是血的狼狈模样,若不是有心理准备来的,是会被吓死也不过分。
昊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女孩身上。
只觉她无论是神态,还是模样,都跟时常进出他梦中的孩子一模一样。
这是他想象中自家孩子的模样,一定是他的孩子没错了!
“禾儿,快,叫爹。”罗决见状忙弯下腰催促道。
女孩拧眉,不是很乐意,道:“我过在梦中见到过爹爹,可你没樱”
这……
难搞哦!
那会儿跟孩子没有,是因为她也拿不准他们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如果没有,又给孩子以希望,还不得吵嚷着要去找他。
这寂灭之地不同别的地方,危险是无处不在的。
她可不想自己唯一的孩子为了找所谓的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爹而丢掉了性命,也就了这么个谎。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事,有一昊会亲自登门造访她们这对早已被世间遗忘的孤儿寡母。
“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一直沉默着的男子忽然开口道。
这问题问得有些措不及防。
可那语气里充满的愤怒,她听出来了。
这样教孩子,怎样教孩子?!
在这茹毛饮血的寂灭之地,她含辛茹苦地将一个巴掌大的娃娃养这么大,能吃能喝能话,她怎么教孩子了?!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残可怕。”他目光阴沉,神情可怖,眼中满是对她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