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拿我的皮来做衣服,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初玉便扯着元怜和花不易跟元修拉开了距离,侧着脑袋一脸你做不到的表情看着元修。
“那可未必!听说青丘天狐一族最是擅长魅术。瞧你这样子,本王就猜,你来历一定不简单。青丘最高级别的治愈灵法你都能学得到,想来魅术也一定很厉害!刚好本王很是喜欢与美人切磋魅术,不如你我比一比如何?”元修摇着紫檀狸纹扇不急不慢地朝着初玉走去道。
“跟我切磋魅术呀?!”初玉佯装有点为难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粲然一笑道:“好啊!”
“本王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元修微笑着看着初玉,紫檀狸纹扇朝前一挥,一股淡紫色的能量体朝着初玉三人直扑过去。
“小小把戏,王爷是拿来献丑的吗?!”初玉微笑着并不见她有所动静,但以她为中心,半径一米之内,自动升起了血红色的半圆形结界,直接将能量体挡在了结界之外。
“小狐狸,如果你就这一点能耐的话。那你的话说得可就大了点了哦!”元修摇着扇子看着结界之内面不改色的初玉道。
“是么?”初玉看着自己设下的结界慢慢地被元修放出的淡紫色能量体侵蚀,倒是像没事人一样。
可真的是这样吗?不是的!站在初玉身后的元怜和花不易看着初玉身后的尾巴一条条地冒了出来。从一开始的一条,慢慢地变成了九条。而且,每一条的颜色都不一样。分别是白、黄、橙、蓝、红、绿、青、紫、褐九色。可最是突出的,也只有最中间的那一条比鲜血还要红的尾巴,也就是最开始出现的那一条尾巴如同火苗一般在半空中摆动着。
随着最后一条尾巴的出现,初玉所设下的结界也就算是彻底崩溃了。可令人惊讶的却是,元修所放出的能量体并没有因此而前进一步,伤到结界内的人半分!
“妖女!给老婆子出来!”殿门外突然传来的叫喊声,吓了正看元怜跳舞出神的初玉一跳。望向桐业,桐业却是一脸你惨了的表情,使得初玉不由自主地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王嬷嬷!”初玉打开殿门微微吃惊道。
“你看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也算是快入土的人了,算是老婆子求你了好不好!你就救救我们王妃吧!王妃为人善良,从来与世无争,她不过是想要和王爷平平静静安安和和地度过余生。无论你要的是什么,只要王妃醒来,相信王爷都会尽量满足你的……”王嬷嬷一见到初玉便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水的磕头道。
王嬷嬷的突然举动吓了初玉一跳,连忙跳到了一边,道:“老婆婆,您可是找错人了?初玉不过一个奴才罢了,哪里会什么救死扶伤的?王妃有病应该找太医院的太医才是,找奴婢又有什么用?”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奴才!”王嬷嬷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初玉,指着她咬牙切齿道:“你别以为老婆子不知道,都是你!是你不知给王妃娘娘施了什么妖术,才让王妃自寻短见,最终迷失在梦里不愿意醒来!你说,老婆子不找你找谁?!”
“真好笑!王嬷嬷你当真糊涂了?我们初玉一直待在宫中,你家王妃却一直住在宫外的东碧王府。且别说有没有害人的动机,就是连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就害你们王妃了!你会花心思去害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真是荒唐!你们王妃出了事就怪在了我殿里的人身上,可是真当我妙莲殿的人好欺负!初玉!关门!像这种倚老卖老的人,等她吵够了,自然就走了,何须浪费口舌!”听到争吵声的元怜走出房间,摘下面具不怒反笑道,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是!公主!”初玉冷冷地看了眼王嬷嬷,果断地将门给关上了。
“四公主!你这是公然跟东碧王作对吗?”王嬷嬷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大喊道。
“作对又如何?在这个宫里,有谁,是把本公主当做自己人的吗?谁不是各自为战,各扫自家门前雪!”元怜看着鸟面具,似是自言地冷笑道,复将面具带上,兀自回房间练舞去了。
傍晚,七夕夜宴伴随着漫天烂漫的烟火开始了。
丝竹声声,漫天的彩灯,都快要淹没这浩瀚的星辰了。宫廷内外,都是一片的人声鼎沸,车轮滚滚,热闹非凡!
元怜的演出因为是压轴的,所以没有这么快。吩咐完初玉看好雪羽裙和鸟面具后,便换上了一条粉白的金丝缂莲纹裙,依照惯例到达明宫进行祭祀。
以前这祭祀都是由赫连皇后跟沅贵妃一起主持的。后来赫连皇后死了,沅贵妃也被绞杀了,而离花念又无心于这些事情之上,主持的大权,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棕榈氏的身上。几次下来,棕榈氏办得也着实不错,甚得魏帝与离花念的欢心,事情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一开始元怜是不去的。她对棕榈氏的恨,可谓是由心而发,侵透了全身的每一滴血液。可是,离花念的一句话,还是让她乖乖地去参加了。带着泪与恨,去参加每一个对她而言,都是煎熬的节日宴会。为的就是记住那恨,记住那些毁了自己一切的人。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的!
七夕祭祀,是纯妇女的事情,因此只有宫中妇女及大臣的女眷们在达明宫殿外列队祭祀,皇子大臣们都在达明宫内听歌看舞吃酒去了。当然也有好奇的在祭祀大队旁看热闹的王公子弟,看看中了哪家的姑娘,节后去提亲的也不少。因此,这节也叫姻缘节。
祭祀的物品也非常的丰富。除了必备的茶、酒、水果、五子桂圆、红枣、榛子、花生、瓜子等,还有各种山珍海味,珠宝玉器进行供奉。而且祭祀台的四周,摆满了各色鲜花不下百种,放眼望去,就像是花的海洋一般,美不胜收。就连轻轻吸一口气,都是甜得腻人的花香味。
以棕榈氏为首的众女眷,整齐地排列在祭祀台下,远远地望去,就像是群仙下凡般的好看。
“小桐小桐!我看到怜公主了!就在那里!你看见没有?”没有资格参加祭祀的初玉站在达明宫琉璃瓦上指着站在第三行第二列的粉白小点道。
“嗯!想不到人间的佳节也挺不错的嘛!”桐业双手环胸点头道,一头金色长发随风而动,一身深黑色的祥云蟒袍被吹得咧咧作响,活脱脱的一个皇者俯瞰自己天下的姿势。嗯!这天下本来就是他的!
“那当然!姐姐可没骗你!人间的很多东西都很美好,除了各种节日外,还有你到目前为止所见的众多生灵,山水,人性……你放心吧!这些姐姐都会一一教你体会的哦!”初玉说着,踮起脚尖,像是一个大姐姐对小弟弟一样,宠溺地摸了摸桐业的脑袋。
“切!你就知道你的那个师父!心里哪还有朕!”桐业赌气地将脸撇到一边。
“哪里!姐姐心里什么时候没有你的位置了?!你看我对你的诺言,不都在一点点实现着吗?”初玉委屈道。
“当真?!”
“废话!”
“那你告诉朕,在玉儿的心里,是小桐第一,还是师父第一?”桐业逼近一步,邪邪地笑道。
“咦?额……这个……啊……”“玉儿!”就在初玉思考着要怎么回答桐业这个让她两难的问题时,突然一群黑影撞到了她的脸上,毫无防备的她竟滚下了殿顶!反应过来的桐业,抓住的,也不过是撞到她的罪魁祸一只黑鸦首罢了!
“可恶的臭桐业!居然也不拉我一下,从今天起,你在本王心中的位置也算是毁了!”掉到地上,与大地之母来了场热烈亲吻的初玉,捂住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愤道。心里满满的,是对桐业的血泪控诉!
“诶!这不是东碧王妃吗?”突然前方传来了一个疑惑的声音。
“是啊!东碧王妃不是没来的吗?怎么突然出现了?还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这唱的是哪出戏呀?”另一个人也发出了疑问。
“刚还听说是在昏迷当中呢!怎么这么的精神?一点都不像是个病人!”
“莫说是个托词吧!多少年没参加宴会了,这会儿明妃娘娘出面特别邀请,不好推脱,倒是想到了这个借口!”
“贤弟千万别这样说!当心被王爷听到了!”
……
其实早在初玉掉到地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大群的王公贵族围上来了,只是一时间还处在惊愣当中,没有反应过来罢了。如今反应了过来,倒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东碧王来了!快让一让!”就在初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时,人群外传来了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是元善见贴身侍卫子木的声音!
不一会儿,元善见便穿过了重重人群,来到了她的面前冷冷地俯瞰着正在出丑的她。就在初玉以为他会举发她不是东碧王妃的时候,他竟脸色一变,变得温润如玉,微笑着将手伸到她的面前,略带磁感的声音毫无责怪之感道:“阿颜,说好的给本王一个惊喜的,不会就是这个吧?”
“额?”正想把手伸过去的初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惊喜?什么鬼?!
见初玉还没反应过来,元善见便将她拉了起来,微笑道:“没关系!只要你能来,就是给本王最大的惊喜呢!”
“是呀!是呀!东碧王妃可是很久都没有参加过宴会了呢!多年不见,竟风华不减当年!”
“王妃的突然到来,真是给我们莫大的惊喜呀!”
“对!对!本来以为今年还是像往年的一样,想不到,竟不一样了呢!”
……
反应过来的群臣连忙开始附和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搞得这么大的动静!”被迫停止祭祀活动的棕榈氏不悦地向这边飞了过来。众人识趣地退到了元善见和初玉的后面,一副我们只是看戏的模样。
“回娘娘,是内子出了点意外!并非有意搅乱祭祀活动,希望明妃娘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内子!”元善见倒是淡定地向棕榈氏行了个礼道。
“哦?!王妃来了!”棕榈氏看向初玉似笑非笑地说道。
“臣妾见过明妃娘娘!”被盯得一身不舒服的初玉,向她微行了个礼。
“王妃怎么穿成这样子?也罢!吉时也快要到了,我们先向七娘娘祭祀祈福吧!等会儿本宫再叫人给你弄些好看的衣服换上!”棕榈氏抓过初玉的手道,说着,便将她带到了参与祭祀的队伍中,把她安排在元怜的前面。
“怎么回事?!”棕榈氏走后,站在初玉身后的元怜低声问道,声音里似乎有一些怒气。别人分不清楚,并不代表元怜不知道。初玉现在身上所穿的衣服还是她的呢!明明说好的叫她在里头好好看着衣服等她回去的,怎么一下子就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成了东碧王妃了!说不生气,谁信!
“额……公主,这是个意外!你要相信我!”初玉小声而尴尬地说道。
“意外?没事你跑宫殿上面干嘛?!哼!你的事情本公主再也不管了!你若爱当这个东碧王妃就当个够好了!”元怜怒道。
“咚咚!呜呜……”两声鼓声过后,悠扬的笛音预示着祭祀的开始。
“跪!”站在祭祀台旁,掌管着日常祭祀活动的女官高声喊道,所有的女眷都齐刷刷地贵了下来,匍匐在地上。初玉亦有模有样地跟着做着。
“起!开!……”正趴在地上,不知道要干什么的初玉连忙爬了起来,跟着众人展开双手……一整套的祭祀仪式下来,活生生的把初玉给逼出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做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