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虽然觉得此番顺利的如有神助,但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在听到御医的诊治之后,亲自去往东宫看传言中病重的太子。
他到的时候,东宫里弥漫有苦涩的药味,宴凛昏睡在帐中,气若游丝。
三皇子一指勾着层层的帘幔,问萧藏,“御医可有说,太子生的是什么病?”
君非念在他身后道,“御医也诊治不出,只说这回,怕是和皇上一样,熬不过今年的冬季了。”
“大胆!”
君非念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三皇子放下床幔,回首看到扑倒在地的君非念,脑中还是有几分荒唐之感,这个维护太子,处处与他作对的家伙,如今这么轻易的,就在他的脚边拜服了?现在看到这人卑躬屈膝的模样,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咳咳——”重重的暖帐中传来咳嗽声。
三皇子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向君非念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起出来了。
到了外面,阴雨才停不久,屋檐上还不断有水滴落,空气湿冷的厉害。
“君非念。”
“微臣在。”
她这样恭顺,三皇子心中的不安就愈发扩大了,“你说,太子是得了什么病?”
“心病。”
“心病?”三皇子像是要笑,一双眼里却没有笑意。
“半月前,皇上召太子过去了一回,和他说了些话,太子回来就呕血了。”君非念淡淡叙述,“想来这就是心病的症结。”
“父皇和他说了什么?”
君非念抬起头来,因他往日一直低眉顺眼,三皇子许久都没有见到他的面目了,现在看见,只觉少年一张脸冷且妖异。
“三皇子应当知道,皇上欲从三子取其一。”
三皇子蹙起眉来。
君非念道,“太子虽是太子,却没有丁点实权,皇上此举,无异是将他推上绝路。”
若是这样,也说得通。但正是因为说得通,三皇子才更觉得古怪。他还以为,要与太子争斗一番,没想到这争斗还没开始,对方就已经先从龙椅上跌下去了?荒谬,真是荒谬!
就在三皇子细细思量的时候,面前的君非念忽然一掀衣摆,不顾地上的水渍,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三皇子吓了一跳,“你这是——”
“如今太子式微,只怕再无翻身的机会。微博恳请三皇子收留。”君非念心中并无什么感觉,这些年,戏做的久了,什么样的表情她都能信手拈来。
就好比现在,她一副落败者的苍白模样,拜倒在得胜者的脚边祈怜。
三皇子本来只是过来探探太子的虚实,没想到却额外得了这样的收获。一时咧着嘴,想笑,又笑不出。
面前的君非念,就是处处与他作对的人,这些年来,他不知道害得他多少次计划落败,每一次,他都在想,以后登上龙椅之后,要如何的羞辱他。但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开始,这个让他忌惮的家伙,就已经拜倒了。
哈。
哈哈哈哈——
三皇子抬脚,踩住君非念的肩膀,在她淡色的衣服上,留下鞋底的污渍。但君非念还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