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念颔首,“二皇子。”
宴岚听她声音,忽然惊醒过来,他又想到方才在宫外的所见所闻,望着君非念的目光,也阴沉下来,“此次科举,是你父子二人从中作梗是不是?”
“微臣不懂二皇子说的是何意。”君非念垂着眉眼,恭顺的模样一如当年。
宴岚却见过她狠毒的模样,怎会被她现在的表象所蒙蔽,“不懂?君云出不了宫,你这几日出宫却频繁的很——你出宫是做什么?”
“微臣是帮主子办事。”宴凛如今已经不能说是太子的,所以君非念对外也不叫太子了。
宴岚见她狡辩不认,气急了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还狡辩!”
君非念被他握的手腕生疼,忍不住蹙起眉来。
宴岚捉住她的手腕,扯起来,那深色的袖子就垂了下来,露出雪白的一截手腕——手腕上许多浅浅的掐痕,只是因为那肌肤太白,所以才留下了印子。
宴岚一看便愣住了。
君非念将手从宴岚的桎梏中挣脱开,然后将袖子拉了下来,“二皇子,若没有别的事,微臣就先告退。”
宴岚并非不经人事的幼童,宫中皇子早早便受过风月的教育,自然一看就知道这痕迹是什么,他忽然恍悟君非念为何是从太后的宫里出来的了,“你与太后……你竟然与太后……”
君非念听出了宴岚语气中的嫌恶,好似头一次知道宫中有这样秽乱的事一般的抵触。
君非念这些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早已能面不改色,而宴岚这样激烈的反应,让她一下起了作弄的心思,抬起眼,与宴岚对视,“我与太后怎么了,二皇子?”
方才她低着头,宴岚没发觉,现在她抬起头来,那比平日更要艳丽许多的唇和染着薄绯色的眼角,一下叫他宛若看见狐妖艳鬼一样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
君非念翘起唇角,比方才更要生出十倍的艳色。
“我?”
她进一步,宴岚就往后退一步。
“二皇子要说什么?”
宴岚已经有些乱了心神,但他知道面前的人是何等歹毒之辈,在几步的退让之后,受不住她咄咄逼人的气焰,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你与你爹一样,是祸国的奸臣!”
“啪——”
君非念被打的偏过头去,指印在她脸颊上浮了出来。
宴岚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打她。但发麻的掌心和君非念脸上的痕迹,又提醒他,他是真的动了手。
偏过脸去的君非念,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愈发汹涌。
这么些年,除了宴凛以外,这二皇子还是第一个动手打他的人。
这一巴掌——她记住了。
抬手揉了揉唇瓣,刺眼的红便印在了指腹上。
苏云翳走了过来,低声和宴岚说了什么,宴岚一甩衣袖,没有再看君非念一眼,转身走了。
君非念抬起头,望着他的背影,跟在宴岚身后的苏云翳,回头看了她一眼。
君非念阴鸷的双目盯着他,令苏云翳不自觉的蹙了一下眉宇,而后收回视线,和宴岚并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