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平差点被景韬给噎死,真的不想和他说话,于是她打算去熄灯歇息。
景韬以为自己猜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他抓住李承平的腕问威胁道:“你敢试试?”
她微张着嘴唇,故意睁大眼睛回头看着景韬道:“我要是一枝红杏出墙去,肯定有人在墙头等着。”
景韬能被她这句话给气死。
李承平皮笑肉不笑道:“你是皇子,我是公主,都是皇帝生的。你可以沾花惹草风流倜傥,我怎么不可以养十个八个面首?”
北列曾经就有一位风流的公主,还没有成亲就已经养了许多男宠,成亲后不仅给懦弱的驸马带绿帽子,还揍他个半死。景韬委屈巴巴的想着,仿佛他就是那个被戴绿帽子还被揍的驸马。
景韬把指的关节弄得咔咔响,看李承平这个样子,这事她也不是干不出来。咬牙切齿道:“你是英王府的王妃!”
她丝毫不理会景韬的威胁,斜了他一眼道:“那你还是我将宁公主府的驸马呢,现在你身无分,全靠我接济,到底谁地位比较高一点?”
不是,等等,怎么回事?李承平什么时候可以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她不应该是哭唧唧可怜兮兮全靠他帮衬才能在北列立足的联姻公主吗,怎么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哼,狼心狗肺!”
李承平听了他最后这句委屈巴巴的话,捂着嘴笑了起来,那嘲弄的笑声激怒了景韬,景韬一把横抱起她,道:“你要是这么不甘寂寞,我也不是拿你没有办法!”
李承平扯着嗓子喊。
“对不起,我乱说的!”
装死装孬,保命就好。
于是她找了另一个理由道:“我说真话,就想找个武功厉害的,跟我过过招。”
景韬放下她道:“我可以陪你。”
承平:“”
她心里确实痒痒了。
景韬在彩衣镇的时候虽然出不多,可是却看得出是个练家子,恐怕武艺不在绪风之下。
第二天她什么也不处理了,就在武苑等着景韬。
景韬闷闷的说到:“我知晓你心里对我有怨气,你也不用每日憋着了,别整的好似我天天欺负女人。你尽管出招。”
景韬让流光将的沉渊递过来,流云以为他们就是拿两根棍子点到为止,哪知是真刀真枪的干。正想劝他思,万一王爷伤到王妃怎么办?不对,李承平逮着这个会伤了王爷可怎么办!
李承平眼梢挂着一丝难明的笑意,轻霜瞬间脱鞘,凌厉的剑光惊天动地的向景韬袭来。
景韬眼色一凝,剑式大开大合,颇有雷霆之势,沉渊与轻霜相撞,他只一招便封锁了李承平的袭击,剑刃相接,“叮”的响声刺破人的耳膜,李承平随即变化招式,筱云剑第式“划空”横扫,逼得景韬后退一步。
“快来,听说王爷和王妃在武苑过招呢!”
阿莱只不过是去处理了一下裁缝们的事情,就听见小丫头在招呼大家去武苑看。趁她不在这两人还直接动起了!
一群丫鬟小厮吵吵嚷嚷的围了一圈,远远的打量着身形上下翻飞的两个人。
一个小丫头惊道:“天哪,王妃的剑术也太美了!”
身轻如燕,衣袂翻飞,确实称得上是风姿卓越。旁人当它是好看,但是在景韬看来,自个月前彩衣镇一别,李承平把“飘零随风,步下生花,挥袖若舞”全都舍了,对他就剩下一个“狠绝如霜”。
本打算随意过几招,就当让李承平泄泄愤,没想到打着打着还玩上瘾了。
筱云剑法比他想象还有难缠些,而她的武功似乎又融合了很多军队的近身搏击,力道拿捏得当,忽虚忽实,使得景韬不得不认真起来。
但李承平的内功和力道是远不如他的,他只需要用绝对的力量压制她,她的招式再华丽多变也是徒劳。
李承平渐渐发现不管她是快攻还是硬拼都奈何不了景韬,轻霜要抵挡沉渊一阵不成问题,但是要打败沉渊,恐怕她还得回去再练个几年。
一股差距感油然而生。
所幸两个人只是在溜招,哪怕找到对方的空档也不会追击,外人看上去还当他们是势均力敌。
阿莱站在一边,感觉劝也无处可劝,可哪有夫妻之间刀剑相向的。其余人看热闹可起劲了,毕竟这也称得上是南桓北列两位高的对决,寻常人可没有这样的眼福。
景韬一边从容的应对承平的进攻,一边还问她:“你喜欢练剑?”
李承平不想多和景韬说起自己的事情,随意的敷衍道:“能保命。”
景韬从岁拿剑至今已有十六年,可李承平岁习些拳脚,剑总共才练了年。
景韬道:“你当初如何赢霍书然的,拿出那个本事我看看。”
她心道:“我已经拿出来了!你跟霍书然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好吗?”
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看上去略有气喘。景韬很久没有和别人过招了,他小时候练习,都是陪练的人有意无意的让着,还没有人把他这么往死里打。但是面对这个毫不留情的对,他还得处处留
他一时之间觉得有点好笑,已经无心和她对抗。只想让李承平把她的小爪子都收起来,以后乖乖的躲在他身后。
李承平双将剑一横,丝毫不掺假的使出了最具威力的一招“无言”,与其他绚丽的剑式不同,带着一股宗师之剑的厚重感。
景韬等这一式很久了,他的腕一立,沉渊化作了漫天的戾气,这一劈几乎携山破海,周围的空气都在激荡。功力相差实在太远,正面的一击震得她虎口生疼,轻霜直接脱。
丢了武器,在决斗场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承平不可置信的看见轻霜飞出去,急忙去捞,这一闪神脚底不稳,景韬还了她一个扫堂腿,本是想让她顾着脚下无法去追武器,哪知她宁可被受景韬一招也不肯放弃轻霜。
估计李承平这一摔得脸着地。
景韬收了剑噙着笑捞了她一把,托住她的腹部,李承平当即心里暗骂,但是重心不稳,整个人都被牵制住。景韬掌轻轻一翻,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她被迫抬眼就能看见景韬俊朗的脸,骤得呼吸一滞,好似被景韬的眸子吸了进去。
将近打了半个时辰,李承平终于是在他里落了下风。他趁此档口很想调戏一把,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猛地一收,紧紧托住她细软的腰肢,让李承平整个人往他身上一靠,温热的气息相撞。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输了的人,应该受到什么惩罚?”
虽说英王脾气古怪,但模样是生得一等一的好,若是换作其他姑娘,被这么一撩拨,早就要羞的舌头打结。围成一圈的小丫头们惊讶的捂住了嘴,相互看了一眼,有的低低的笑出声来,有的羞的低头不语。
可更没法看的地方还在后面。
李承平左顺着他的脖颈慢慢向上,指腹若有若无的打转,用指勾着他的下巴,凑在他耳边喃喃道:“以身相许,如何?”
阿莱捂着脸,她实在不敢相信,堂堂南桓将宁公主,大庭广众之下反撩拨自己的夫君她是会被吊起来审问啊。
被人调戏了最好的反击办法,不就是调戏回去么?
但是景韬没吃她这一套杀气太明显了。
从正面看,这两人身形依偎,互相面带微笑的凝视着对方,可从后面看轻霜已经悄然指向他的后背,而沉渊斜挡住了刺向他心脏的一击。
这次在色心和小命之间,景韬还是选择了小命。
景韬啧了一声,道:“不怎么样,好像都是我吃亏。”
既然已经被识破,李承平默默的把轻霜收了回去,道:“那打下去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景韬也老老实实的放开她道:“今日便到此为止。”
丫头小厮们这才看见两人背后的动作是如此凶险,一窝蜂的溜了个干净,只剩下阿莱和流云还在原地,装作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可是英王和英王妃过招这件事仍是插着翅膀飞到了宫里。皇帝听身边的太监讲笑话似的说起此事,乐了好一阵,英王这个陪媳妇的日子过得真是滋润。
皇帝听说刺杀案以盗窃罪判处了之后,将宁公主那边不哭不闹,反而还放心大胆的与北列的许多世家的夫人走动,送了很多南桓的礼物。
不仅顺利跨过一场危,期间还抓住促进两国来往的契。短短两个月,北列百姓对于与南桓通商的态度有所转变,她的柔弱与坚忍,牺牲与进取也博得了北列朝廷的好感。
但是故事传来传去,传到女人堆里,可就不是有意思的事情了。这哪里听过娘子宇和夫君真刀真枪的交的。
看来英王和英王妃的感情不仅是不好,简直是差到极点,连刺杀袭击这么大的一个委屈都受了,英王也没替他鸣个不平。
有的贼偷,有的贼惦记。
一个小厮撇见长街那边进来一辆宽大的马车,立即闪身跑回府里。
“小姐,小姐,英王爷去水天一色了!”
“好,看来王掌柜是约到他了。”
一个身量娇小的姑娘,穿了一身湖蓝色的士人穿的常服,嘴唇上还贴了两撇滑稽的小胡子,立刻上了早备好的马车赶往水天一色。
这水天一色是个卖观赏鱼的地方,兼职做庭院的湖泊造景。从东海的鱼到北边太极湖的,从小如拇指的到大如圆盘的,专门做的就是英王这样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的生意。
流光对那位女扮男装的小姐道:“可是这位公子愿意将这两只虎鲛鱼卖给我家公子?”
虎鲛鱼在圈子里面有名,却难得一遇,景韬费了多番心思也没有弄到一只,现在终于遇见出虎蛟鱼的人了。
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姑娘朝着身后的景韬行一礼道:“不知公子出价几何?”
她看见景韬十分惊讶:“怎么是你?”
景韬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儿撞见了,起身道:“好久不见,裴姑娘别来无恙。”
这姑娘便是裴广宣的嫡孙女,闺字韶颜。
裴韶颜也是不墨守成规的姑娘,从小就喜欢射箭,在西郊狩猎会上那飒爽的箭术不知多少迷倒多少公子,常常女扮男装和景韬在各种地方偶遇。
裴韶颜看见景韬对她仍然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不疏离也不亲近,心里沉了几分,结结巴巴道:“劳殿下跑一趟,早知是殿下,我必是双奉上。”
面对这位曾经暗恋他,暗恋到全上京都知道的裴韶颜,景韬就是再想要这两条虎蛟,也不敢与她过多纠缠。
“既然是裴姑娘辛辛苦苦得来的,我也就不夺人所爱了。”景韬向她告辞之后便要离去。
裴韶颜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早打听好了景韬和将宁公主感情并不好,如果不是这场联姻横插一脚,现在她就是英王妃。
“且慢!”裴韶颜拦住景韬说道:“殿下见我竟是一句话都没有多了吗?”
景韬说道:“怕误了裴姑娘的名声。”
“殿下从前与我射箭喝酒时误我名声还不够吗?我们在这撞见了,也是天意。“裴韶颜很认真的对他道:”我想和殿下说几句话。”
这王掌柜也是有眼力见的,他收了裴韶颜的银子,替她将景韬引到水天一色来,立即禀退了所有人,将这个房间留给了他们,流光也不想掺和他主子的这件事情,自己轻飘飘的顺着一块走了。
景韬心想:不你们都走了,这不是更误名声了吗?
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等了你几年,好不容易等到你凯旋,接着又等到你张灯结彩的成亲。
全上京城都在凑景韬和裴韶颜一对,连何褚都时刻打他,可是他只不过是顺路救了个故友的孙女,他和裴韶颜也没见过几面,更谈不上什么情谊缠绵,充其量是这姑娘单相思罢了。
但是这桃花债躲是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