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一章 一厢疯狂(1 / 1)某星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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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一段时间,李承平要逛街,景韬说好,我陪着李承平又要买铺子,他说好,我出钱李承平听说那些人上门很烦,他说好,我挡了整个就是一鞍前马后,百依百顺。

阿莱特意请景韬来德音居用晚饭,南桓的丫头们看起来如临大敌。承平见到景韬来了也不惊讶,反而和和气气的。

景韬看她不像是对他恨之入骨的样子,但想到此人惯会演戏,他闷闷地说:“听闻南桓的鱼做得不错。”

李承平立刻吩咐道:“灼桃,给王爷看座。”

一顿饭下来她也没多搭理他,都是阿莱一直在介绍这介绍那的缓和气氛。

饭吃到一半,景韬的的胃确实开始一阵一阵的疼,他起初还忍着,只是不说话。

李承平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事。

接着药效越来越厉害,他终于忍不住摁着胃。

看到李承平终于对他有了一点关心的眼神,景韬居然觉得有一些委屈。

他弱弱地说了一句:“我胃疼。”

阿莱露出在面纱下露出一个大功告成的微笑。

阿莱说道:“哎呀,那王妃快给王爷揉揉吧,我去让大夫开药。”

李承平一边嘟囔着问道:“你是不是又多喝酒了?”一边却是坐到他身边,先给自己的喝呵了点热气,在放到景韬的肚子上。

问他:“是这儿吗?”

李承平已经好久没有离他这么近了,他的心怦怦得跳,跳到自己的耳朵都能听见,可一边又疼得呲牙咧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李承平觉得景韬好生奇怪,心想:他疼不疼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心疼他?

李承平把拿开,说道:“看来揉是没用的,你还是忍着点,等会儿喝药吧。”

可是景韬连忙抓住她的,说道:“有用!”

刚吐出两个字,他又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阿莱下的药量是要疼死一头牛啊!

景韬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豁出去了。

李承平看景韬是真心实意的疼,皱眉道:“那就先别吃了,我扶你去床上躺着。”

景韬一听,那他今天岂不是可以赖在德音居不走了?

那就是疼死他也值。

李承平搀着景韬往里屋走,景韬又可以闻到李承平的发香,表面上痛不欲生,心里头乐开了花。

阿莱确实把李承平吃透了,景韬一在他面前柔弱可欺,她对景韬的那些恩怨就全都抛掷脑后,只剩下贴心的照顾。

直到阿莱把熬好的药端过来,景韬气若游丝的说:“我自己来。”

然后碗还没端起来,就又疼到一只捂着自己的胃。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什么在承平身边呆着的人,演技都愈发精湛的呢?

李承平叹了口气,只好坐在床边上,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药。

景韬表面不动声色,心里面暗戳戳的想:“这药好甜。”

温柔似乎是每个女人都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以至于很多人就不把这当一回事。多少男人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而身在福不知福。

物以稀为贵,像承平永远都是拿一副硬邦邦的盔甲示人,偶尔从她的脸上露出那么一丝丝温柔的神情,都像金子一样珍贵。

等景韬把药喝完。李承平问他有没有好一些。

景韬说:“好一点了。”

李承平展露了一个宽慰的笑容。

景韬要看呆了,当他察觉自己竟然想着:“能让她赏些吝啬的笑意,替她做什么都可以。”

他明白自己栽了。

还好已经成亲了,也不要担心“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情再发生,便由得这种要命的想法盘根错节的延伸。

阿莱看着景韬周围能冒出粉色的泡泡来,道:“平公子,这都已经戊时了。就让王爷在德音居歇着,我去替他把明天一早的朝服拿来。”

“那好吧,那你帮把我要穿的衣服拿到清平轩去。”

阿莱:“”

阿莱拼命的给景韬使眼色,让他趁这个会赶紧再装一波可怜,不然就来不及了。

景韬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李承平居然能够狠心到这个地步,这一场真情终究是错付了。

景道:“一点小痛而已,无妨。我可以自己回去。”

李承平想了想,不扶景韬过去吧,好像又太没良心了,扶景韬过去吧,好像又太远了。

“别折腾了,王爷就在德音居呆歇着吧。”

说完承平就想收拾东西去清平轩。

结果景韬这个倔脾气又上来了:“不行,我说回去就回去。”

李承平看了她一会儿,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总是乱使小性子,说道:“请便。”

阿莱叹气,真是朽木不可雕。怎么就不知道最后服个软呢,这不是白疼一场嘛。

药师谷的弟子随着南桓的使臣团来了北列,把绪风的女儿治好了,还捎来了白敬仪的话:“何日归乡,轻霜莫忘。”

她现在为了通商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白敬仪还要隔着八百里还要提点一下她功夫不能忘记练。

都练的走火入魔了,她现在轻易不敢调用内功。

不过归乡之日,貌似是有了盼头。

李承平想起来她好久没去看看婉兮,便想告诉她那孩子已经痊愈的消息。

远远的就听见婉兮正在树枝上的鸟儿比歌。她似乎是晨起之后就站在院子里面练声,并没有上妆,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素色的纱裙在她身上流泻而下。

婉兮在院子的一棵四照花下站着,白蝴蝶似的花朵翩翩欲起,玉色微酣,光彩照耀之时,花白叶碧。

云随碧玉歌声转,李承平不自觉停在了门口欣赏她的歌声。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诗经句子,似乎是为她而写的。

这样的妙人,不该拖着老去的红颜在王府里藏一生。

承平走上前道:“婉兮姑娘说过不再唱了,我以为你不喜欢做个歌姬,可是你似乎每天都在练声。”

婉兮勾唇笑道:“怎会不喜呢?能够站在台子上,唱出些心事和感悟,假若这能够通过声音传递给与我产生共鸣的人,对婉兮而言,那是世上最幸福之事。”

“婉兮有如此才华,圈在一个小王府未免太可惜。如果你还想登台,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婉兮却摇了摇头。

“不再唱了。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自从延昭走后,上京城再难寻得一批真正懂得我歌声的人了。所以我才不再为达官贵人唱歌。”

“怎么会呢?”

“那时候一提到婉兮,更出名的是我的美貌,和数不清的公子哥的故事。没有人在意我到底歌唱的怎么样。”

承平低头略思索了一会儿道:“你歌里面少有风月情爱,多是一些对人生的无奈豁达,有没有想过将此带给更多人?”

这也是婉兮一直想做的。她曾经想过有朝一日做一个不论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都喜爱的歌姬,而不是一个单纯会唱歌的美人。

婉兮的笑容里有一丝凄凉,别回头去道:“婉兮都已经二十二了,早就比不得外面那些年轻貌美的歌姬,也就几个熟人还记得我。”

承平却说道:“听闻婉兮姑娘不仅歌唱得好,甚至精通好几种乐器,自己写词作曲。做个家喻户晓的歌姬绝不是难事,甚至以你在乐理方面的造诣,便是载入书籍流传后世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婉兮是个人,心里定是有“诗万斗,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的傲气在。

天下满腹才华却不得志之人大概都有一样的心事,只可惜她是个女子,没有人去赞咏她的才华,也没有人会在意她心里对自己才华的自怜自伤。

承平又劝道:“我从小被四书五经荼毒多了,后来根据一门心思扑在武学上。对乐理了解的不多,但是元朗先生一直都对婉兮姑娘的才华称赞不已。”

婉兮没想到她能得到李承平和元朗这么高的评价,吃惊的看着她。

婉兮眼睛里有了一丝强压的光,咬咬牙仍道:“婉兮是觉得能够在王府里偶尔练练声,打理一下花园已是福分,不该再奢求更多。”

李承平毫不客气的揭穿:“你是说躲在英王后面,还挺舒服的。”

婉兮低着头,两只不住的去揉帕子。

这么多年了,要她突然跳出英王府的舒适圈,自然是犹豫,外面不知有多少刁难和轻蔑在等着。她确实想再拼一把,一是没有人脉和资金,二是她已经遭受了太多的指责和苛求。

“躲在英王的后面,你永远是一个被人轻视的歌姬,一个尊贵的男人的附属品。哪怕他给了你荣耀,地位,安稳。婉兮,你真的甘心吗?”

婉兮被她说的生气,很急得说:“王妃有全天下女子都羡慕的东西,明明你也是被保护着的,又何必来欺负我一个无力自保的歌姬呢?”

李承平顿了顿,她有可以倚仗的身份,可婉兮何来勇气。

“被别人保护着很好吗?这么多年来,我只明白了一个道理,所有试图保护你的最后都是在害你。”

承平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刚开始的时候,只要我干出格的事,景韬就想办法软禁我,他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磨损我的羽翼,久而久之,永远活在他的保护之下,这样我永远也不能飞出他的掌心。你如果不想做一只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就不要再奢望一个男人的保护,只有当你真正强大,才有人真的尊重你,而不是把你当做一个物品。”

“您是说,让我真正的强大到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吗?”婉兮睁大眼睛道。

“难道你不可以吗?”

李承平坚定地看着婉兮,似乎能够把她上的那一股无所畏惧,亭亭独立的力量传递给婉兮。

“你绝不应该止步于此,你的光彩终有一天让世人赞叹。”

婉兮的心很久没有这样剧烈的跳动过。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你有不可被忽视的才华,你可以强大到保护自己,去扞卫你想要的东西。别人只会和她说:你要足够温柔,足够善解人意,这样才能够有别的人来保护你。

婉兮的眼睛里的光终于又亮了。

她向承平行了大礼道:“全听王妃吩咐,我不要再做一个让人轻视的歌姬了。”

李承平一开始只是想要借婉兮的名气宣传通商的商品,若她只是和那些人一样看重她的美貌和歌声,和把婉兮当摇钱树的人有什么区别?他们都看不见这个因美貌而被人忽视才华的女子身上有多么大的力量。

她是发自真心的想要帮助婉兮。

在她脱下军装被下旨联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朗玉曾经说女子可以做到更加不朽的事业是什么意思。当她们相互支撑,一起去实现自己抱负的时候,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不久后,婉兮开了一家酒肆,起名叫“归辞”,就在和南桓的绸缎铺子隔了两条街的一个风月坊里。

这天傍晚,端王和端王妃受婉兮的邀请来到归辞。

天色渐晚,其他酒肆门口习惯挂着大红色灯笼开门迎客,可是归辞门口挂着两盏粉色的莲花灯,不仅没有店伙计在门口招揽客人,反而还挂着一块藏青色的布帘,遮住了里面的状况。门口斜立着一人高的木板,上头贴了一张纸说明酒肆里的酒名,价钱竟然与寻常酒肆是一样的。

端王妃有些迟疑,向来没有女子出入勾栏酒肆,但是听闻这家酒肆是专门为婉兮姑娘开的,日后她都会在归辞里头唱曲,这间小小的门面竟然也吸引了不少人。

归辞门口排着长队,不管是什么人来,都只得在门口按照顺序进店,一些公子哥的马车停在旁边,让家丁去等着,把这条路堵的只剩窄窄的一道。酒肆本就不大,进去了百十号人后就关上了。

一些人此时坐不住了,下了马车指着店门口骂骂咧咧:“凭什么那种平民百姓能进去,本公子却不行!”

店门口的伙计就说:“婉兮姑娘是一视同仁的,您要么过两日再来?”

“让你们掌柜的给我出来!”

“婉兮姑娘就是掌柜的,您可以递帖子去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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