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大少爷,四小姐携一名老大夫,到访。”
屋外,响起林傅意有所指的禀报。
翻阅纸张的手指顿住,凤眸微眯。
他慢条斯理的将两本厚册子及数份来往书信,悉数摆回原位。
褪去外衫,仅着单衣,并指轻点胸腹几大穴道。
白皙的脸皮瞬间失了血色,浮起一抹病态。
云玖卿进来时,见到的正是他半靠着软枕,低头咳嗽的恹恹之态。
“大哥,这是德仁堂的顾大夫,擅长调理陈年顽疾,陈大夫束手无策,不如让他试试?”
她满眼的焦急与担忧,一点也不作假。
离册封皇子,仅剩五年多光景,楚暮却连基本的身强力壮尚未达到,要如何斗垮其他兄弟,赢得圣心?
若不能占上重要地位,又如何替侯府做主?
她这倚傍,到底找的靠不靠谱啊……
都怪上辈子在前院玩玩闹闹,不问周遭事,完全不知他是何时翻的身。
看着那张真挚的小脸,他虚弱一笑:“好。”
顾大夫收了高额出诊费,相当尽心尽力。
望闻问切,足足一盏茶后,方踱步到桌案旁,胸有成竹的奋笔疾书。
“气血淤塞,中空乏力,先服用此帖一个月,彼时复诊观察,效果好的话,不出一年即能康复。”
“多谢。”
唤人送走老大夫,她凑过去,瞄了眼药方,问一旁的青衣小厮:
“和之前的药单有差别吗?”
榻上的人,手指微抬。
林傅心领神会:“回四小姐话,其中几味的确不同。”
希翼升起,她满怀期待的对他道:
“大哥且宽心,你的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
所以,千万别自暴自弃,一蹶不振啊。
面对她接二连三的笃定,他缓缓勾唇:“借你吉言。”
恭敬的送走小姑娘,林傅回到屋子,见他一动未动,神情若有所思,奇怪道:
“怎么了?”
“你有什么看法?”
“是说四小姐?”林傅拎起桌上的茶壶,斟满两杯,“聪明伶俐,贴心懂事,难怪深得侯爷喜爱。”
递上一杯让他润润喉,毕竟假咳多了,嗓子会干。
端着自个儿那杯,坐落圆凳,侃侃分析:
“一个小养女,混得风生水起,理应无忧无虑的度日,偏偏来向你献殷勤,确实古怪,存着阴谋?无稽之谈,另有所图?有待考证,这左思右想,唯有一个解释合情合理……”
语气一转,充满调侃。
他抿了口茶,不以为然:“嗯?”
“心生爱慕,故刻意接近。”
面色凝滞,漂亮的凤眸滑过一抹幽光。
“她是侯府四女,我的幼妹。”
“并非嫡亲。”林傅双手一摊,“再说,她甚至没改姓,”
他掀被下榻,整理起衣衫:“若受人指点,为了稳固地位,也该去找楚晔。”
况且,依父亲的宠爱程度,将来婚配的人选,至少是高官之子。
“我说暮大少,你咋听不懂话呢。”年长四岁,自觉颇通情事,林傅扶额长叹,“小丫头情窦初开,无关身份啊利益的,多单纯美好啊,可得珍惜。”
“十岁。”他似笑非笑,“且不说我没有恋童的嗜好,就算过个五六年,她那种长相性子,亦入不了我的眼。”
目光在少年精致的五官上溜了一圈,不难想象日后的俊美无俦,加之其真正实力,普通女子确是不配。
林傅点点头,建议道:
“既然如此,你待她冷漠些,离得远点,久而久之,便会死心了。”
“为何要远离?”他笑得愈发愉悦,“楚淳对她疼爱有加,而她追着我示好,不觉得很有趣?”
“……”
究竟跟了个什么样的卑劣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