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筠也不避开沈炽难的目光，而是笑得眼睛眯起来，如同一个阳光温暖的兄长：“你为什么要选择她？”

沈炽难对于周景筠会问这样的问题显然感到很奇怪，他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周景筠显然没有放弃等待他的回答，所以他只得反问道：“你觉得呢？”

周景筠笑了笑：“总不能是因为爱情吧？”

沈炽难并不想开玩笑，他神色显得认真了些，自顾自轻轻点点了点头：“像你说的，这可能是我遇到的想要得到的有意义的东西。”

周景筠的发问显然没挑着重点：“你把这人比作一件东西？”

沈炽难失笑，自从这位前辈经历这命悬一线的事情后，说话都有些不像他了，总觉得多了些看清或看轻世事的不正经，但是沈炽难却很认真地纠正他：“我是说，那种感觉。”

周景筠轻轻摩挲着指尖：“那就难办了。”

沈炽难疑惑：“什么难办了？”

周景筠坦然道：“原本还想让你换个人折腾，不过看来你肯定不会答应。”周景筠顿了顿，又说，“但是作为旁观者，我得给你个忠告，你这样下去，事情会朝着偏离的轨道越走越远，那是永远不会达到你预想的目的的，甚至会比你选择放弃的结果还要糟糕。”

沈炽难眉头皱的很紧，他显然不愿意同周景筠说这方面的话，所以态度也就冷了下去：“这些私人的事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周景筠没因为他的态度而不悦，毕竟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这原本不是他的作风，只是某个让人担心的家伙闯进他的世界，把他的一切都打乱了，让他总是不由自主做一些仔细想想自己会觉得很幼稚可笑的事情。

所以周景筠也不再多说，这些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非外力能起多大作用，不如顺其自然。

***

秋末的云市气候比较干燥，虽然太阳仍旧明亮，空气却冷了下去，每天干燥的风一阵一阵刮着，卷着枯败的落叶哗啦啦地响。

那声音却意外的好听。

艾锦云在家里养伤那阵子，每天都会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下，听着风卷落叶的声音，静静地认真地听很久。

天晴气朗的一天。

一大清早就听见了院子里发出些不小的动静，艾锦云出去时，看到周楚河正在院子一处挖坑，旁边摆着几株差不多齐人高的树苗，苏梦宁正在一边摆弄那些树苗。

见艾锦云出来了，周楚河放下手里的活跟她打了一声招呼，艾锦云点点头也回了声“早”，目光却落在那堆树苗上。

周楚河淡淡笑道：“这是几棵无花果树，梦宁说喜欢院子里有无花果树，我就想着立马种一些。这个季节，也不知道能不能种的活。”

艾锦云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叶子稀稀疏疏的树苗，淡淡笑了笑。

苏梦宁的笑容里好像要溢出来实体可感的快乐。

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时，一旦想到了能让她开心的事，就会忍不住立马去做，这于两人来说，都是很幸福的吧。

不过艾锦云很难有感同身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