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为什么不是我孩子先？！你们没看见我孩子哭成什么样子了吗？”

“这位女士，您孩子只是牙痛，请您体谅这位老奶奶……”

“急诊室就没个先来后到吗？明明就是我孩子先送来，为什么你们想插队就插队？”

“这位老奶奶流了那么多血……”

“不要和我说那么多，我就知道为什么她能插队？是关系户对吧？肯定是关系户！你们医院就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吗？我告诉你们，我的孩子已经哭了一晚上了，你们不让我孩子先进去，一个就都别想进去。”

“女士，这位老奶奶情况严重，希望您不要捣乱，牙痛……”

“不，我就要捣乱！我不怕你们医院，就是不怕你医院，有本事你叫人来抓我！”

……

张彻和李淑急匆匆跑到医院急症室门口时，看见的就是一副乱糟糟的场面。

一个凶悍少妇抱着个嘤嘤哭泣的女童，神色不善地挡在急诊室门口，一手抓住门框，不管别人怎么劝就是不走。

几个护士看她手中抱着孩子，束手束脚，一时僵持在了门口。

躺着的王奶奶已经不省人事，她的额头上破了一个口子，虽然已经做了应急处理，但是衣服上，以及半边脸上都还有清晰可见的血迹。

王汐站在一旁，抓着王奶奶的手掌，无助地抹着眼泪。

她的衣服上也沾了鲜血，双手上还未洗去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看起来有点狼狈。

周围不少人正在指指点点地围观。

“有病吧！”张彻怒了，扒开护士，一手指到女人的鼻子上，“我告诉你，老人家情况紧急，要是出现任何意外，都要你负责！”

女人冷哼一声：“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我是老人的家属，”张彻吼道，“现在马上让开，否则老子就对你不客气！”

女人向后缩了缩，色厉内荏道：“家属就了不起？不要以为你和医院有点关系就可以蛮横，我就告诉你，我也有关系！”

有关系关老子屁事，张彻忍不了了，一手拉住女人抓住门框的手，一手扳开女人的五指，一把将女人拉到一边。

“哎，哎，非礼了，有人侮辱女性了！”女人大喊了起来，“孩子……我的孩子，我告诉你，要是不小心伤了我的孩子，我要你赔得倾家荡产！”

那边的医生已经趁机将王奶奶推进了急症室。

“我告诉你，你不要碰到我的孩子，否则我和你没完！”女人不爽了，抱着女童有恃无恐地向张初撞来。

对一个抱着孩子的剽悍少妇，张彻真有点下不去手，只是挡在她的身前，没几下手臂上就被抓得不成样子。

几个护士从急诊室跑出，连忙劝阻女人，但是越劝女人反而越生气，嘴里嚷嚷着“大不了赔钱”，又不依不饶地向张彻扑来。

推推嚷嚷间，忽然有人问道：“孩子呢？女士，你的孩子呢？”

“啊？孩子？”女人一愣，看了看抓在张彻衣服上的双手，“我的孩子呢？”

张彻向旁边一瞧，发现一直不声不响地站着的李淑手中已经抱着个孩子。

我尼玛终于不要忍了！洪荒之力爆发，张彻一巴掌甩在女人的脸上。

“啪”的清脆一声，把女人给打懵了。

周围的护士和围观人群也愣住了。

“你敢打我？！”女人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张彻。

“打的就是你！”张彻反手又是一巴掌给女人打了个对称。

女人差点被打倒在地，一扶墙，连孩子都不找了，一脸狰狞地扑向张彻：“我和你拼了！”

护士连忙拉住女人。

女人一被阻拦，差点气爆，一手掏出手机，对着张彻和护士就是一拍。

“你不要得意，我要把你，还有医院都爆料到网上！插队的关系户在医院打人，欺负我母女，医院没有一个人阻止，那么多人都在看笑话！”她的手机向人群扫了一圈，然后又拍向自己，“你们的良心？我脸上的手指印就是证据，你不要想想抵赖！”

这女人太疯了吧？张彻一手挡在脸前，大喝一声：“放开她，让她过来，我今天要教他做人！”

听到声音，护士集体一愣，回头看了张彻一眼，就被女人从间隙跑了出去，然后又被张彻一巴掌扇了回去。

女人委顿在地，委屈地哭了起来。

“你们都欺负我！你们……你们都看见了，你们要给我证明是他打了我！”

女人的话一说出口，周围旁观的众人便一哄而散。

一个年轻护士给张彻悄悄竖了个大拇指，带着几人忙碌去了，只留下一个护士安慰地上的女人。

李淑默默地将女童还给地上的女人，没有人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你……你等着！”女人哭哭啼啼地捡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就委屈巴巴地将自己怎么被关系户插队，还被人打了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挂了电话，又很恨地看向张彻：“有本事你就等着！”

张彻没有理会这个疯女人，缓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安慰旁边的王汐道：“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谢谢张老师。”王汐擦着眼睛，但是越擦眼泪却越多，“张老师，都怪我，是……是我没照顾好奶奶。”

“不怪你，”张彻摸了摸王汐的脑袋，“通知你爸爸了吗？”

王汐抽泣道：“已经……已经通知了，他要明天上午才能赶回来。”

张彻在王汐旁边坐下，安慰道：“不用担心，王奶奶肯定没事的，帮忙送人过来的那些保安大叔呢？”

“我让保安大叔回家休息了。”

李淑也跟着沉默地坐下。

……

一二十分钟后。

急症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中年护士拿着一个小本子，走出急诊室，摘下了口罩。

王汐焦急地迎上去：“护士阿姨好，我奶奶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人家没什么问题，就是我说你们这些家属，”护士不满地看向跟着王汐的张彻，“那么大年纪的一个老人家，也不知道好好照顾，晚上起夜都没有人看着吗？我说你这些儿孙也真是不负责，好在人送来的还算快，已经初步做了检查，人没有什么问题，也清醒过来了，就是额头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人体的脸庞和脑袋上血管密布，一伤着就容易出血，年轻人还好，那么大一个老人，我说你们……”

坐在一侧的女人听到这话，阴阳怪气道：“留那么多血，还没有什么事？真是命硬……”

“你又找打了是吧？”张彻瞥了女人一眼。

女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冷哼一声，眼睛一斜，将脑袋偏向一边。

“我不是病人的家属……”听到王奶奶没事，张彻松了口气，但是又尴尬的解释一句。

“啊？”护士一愣，“你不是病人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