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邵清玥和宋语嫣见过张勋正准备喊上刘绮雪立刻离开前往三清观，却见眼前的刘绮雪和那少年四目相对、气氛似乎十分诡异，颇有些讶异。

“邵姨娘！”三皇子率先回过神来，笑嘻嘻的朝邵清玥扑了过去。

“是民女冒失了，不知是三皇子。”

刘绮雪这才知道眼前的少年便是皇帝的第三子赵德昌，急忙要再行国礼，却被赵德昌拦住了，随后赵德昌笑嘻嘻道：“你不必这样，我是偷溜出来玩的，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便好。”

刘绮雪哪里敢把赵德昌当成个普通人，但又不敢反驳他，只好求助般看向邵清玥。

邵清玥见状立刻嗔怪道：“三皇子你怕是又背着官家出来的吧？让官家知道怕是又要罚你了，正好我也要回宫去了，三皇子便跟我一同回去吧。”

“啊？”赵德昌一脸不愿意，“姨娘啊，我才刚出来······”

“臭小子，”邵清玥一巴掌拍了过去，“你若是不跟我回去，我即可便回去告诉官家你又偷跑出来了！”

“别，别，别，别。”赵德昌哪里还敢反驳邵清玥，邵清玥虽然只是五品尚宫的官衔，但是皇帝特旨赐封她为冀国夫人视同三品婕妤主理后宫事，就连未及娶妻的皇子邵清玥也是可以责罚的，因此赵德昌立刻变成乖乖兔，跟着邵清玥一同回了宫。

赵德昌可以说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肤白胜雪、与皇帝长得完全是两个样子，可每每看到赵德昌，刘绮雪却总有些恍惚，脑海中总是突然闪现出那个叫惟吉的少年的脸——两个人眉宇之间都是一样透着一股英气、十分相似，只是赵德昌生得一双明媚的眼睛、那里总闪烁着天真的光芒。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此时已经日近傍晚，见赵德昌没有过来，刘绮雪顿时心里轻松不少。

这几日赵德昌总是来仁明殿小坐，“母子情深”的戏码把皇帝都感动了，一直在前朝夸赞赵德昌对养母孙宁馨的孝心。

皇帝自然不知道赵德昌的心思，但是刘绮雪是清楚的，但是她心里有了一个惟吉，已经容不下另一个人了。因此见赵德昌没来，刘绮雪心里也坦然许多，她额上一点朱砂，随意地用银簪将发束挽起，配上如云霞一般留仙裙在花园中翩翩起舞。

刘绮雪十分喜欢跳舞，没人的时候总喜欢跳上一曲，虽然不如行家跳得那般优美，却也是她生活外的唯一享受了。

匆匆赶来的赵德昌在远处望着刘绮雪轻盈的舞姿，骤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李夫人，他很小的时候见过娘亲起舞，宛若天人一般，而眼前的刘绮雪美目盼兮的模样，竟比自己母亲还要美上几分。

“三皇子？”刘绮雪畅快地跳了一曲，转身却发现赵德昌正痴痴地望着她。

“哦，”赵德昌猛地回过神来，“是我冒失了，本想给小娘子送些书卷，瞧见小娘子在此起舞，一时看得出神了。”

“无妨，”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刘绮雪还是红了脸，“三皇子这次是为我带来了什么书？”

赵德昌恢复了欢天喜地的模样兴致勃勃介绍道：“是四书还有《道德经》，上次你不是说你想看《孟子》和《道德经》吗？”

“真的？”刘绮雪眼前一亮，立刻翻看起了眼前的书本“多谢三皇子，我读书少，贵妃与邵尚宫待我如此好，我总不能太过粗俗，还是要多读些书才好。”

“哪里粗俗啊，我也喜欢礼乐歌舞不爱读书的，”赵德昌眼里都是小星星，“对了，听说宁馨姨娘这里有一架凤首箜篌，她爱得跟什么似的，我可以去借来，小娘子可愿再舞一曲？”

“那个，”刘绮雪想拒绝赵德昌，毕竟自己还是个闺阁在室女，“男女有防，三皇子还没成婚，若是管家知道您与平民歌女厮混怕是不妥。”

“什么平民歌女，”赵德昌的眉头瞬间紧锁起来，“我都听龚家哥儿说了，你那个舅舅、舅娘做的不是，你再怎么也是他们的外甥女，竟然苛待于你。”

刘绮雪微微低下头，让赵德昌看不清她的表情：“不是的，三皇子，你不知道，我不是刘家的孩子，那便不是庞家的外甥女，本就不是一家人，如何能强迫人家待我好呢？”

可是刘绮雪越是这样说，赵德昌就越发怜惜刘绮雪，甚至有些感同身受——李夫人去世那年他还是个孩子，大哥赵德崇被自己的爹爹领到了身边亲自带着，但是自己和两个弟弟却被父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遗忘了，若不是孙宁馨把自己兄弟三人从颜素阁领回来，他也不敢想象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处境。

“你愿意嫁给我吗？”想着想着，赵德昌下意识脱口而出。

刘绮雪一愣，她望着赵德昌明媚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刘家已经家破人亡，庞家也不是什么官宦世家，就算是邵家，如今也是破败不堪了。这样的家世，就算让她嫁给赵德昌，她也不过是个小通房罢了。她不想，她想要的是一个真心实意能跟她过一辈子的人，更重要的是，她心中还挂念着惟吉。

“我知道你担心，我不是单纯因为你的容貌才这样跟你说的，”赵德昌眨了眨眼睛，他盯着刘绮雪，神情坚定，“我可以等，我保证，我不会让你做通房，我会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如果你做了我的妻子，我发誓，我绝不会再跟其他女人有瓜葛的！”

······

听者赵德昌有些混乱的“发誓”，刘绮雪慢慢低下了头，踟蹰起来。

赵德昌是皇帝所有孩子中最为英俊的，他完完整整地继承了母亲李夫人的绝世美貌，这样的美貌甚至让他比龚美还要多一点点的文质彬彬。

刘绮雪知道，京中多少闺阁千金都盼着做三皇子的女人，都是冲着赵德昌的好皮囊，哪怕是做妾，她们也愿意跟着这样的好皮囊身边。

“三皇子，”刘绮雪微微抬起头，低声道：“我知道，我的出身不好，就算您愿意，官家也不会愿意您娶我这样的女子的，但三皇子您的心意我是懂的，您也不必心急，若是三年后三皇子仍无心上人，民女也并未嫁人，民女也愿意入王府，不管是为妾还是······为奴。”

“真的？”赵德昌眼中亮起了无数的小星星，逐渐喜笑颜开，“好，我都听你的，如果你愿意，我自会与爹爹说，不会让你为妾为奴的！”

“嗯，嗯······”看着欢脱的赵德昌，刘绮雪却开心不起来，她摸了摸腰间那块惟吉临走时候送给她的玉牌，心中愈发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