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婚姻(1 / 1)姚悯音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打人事件发生过后的两个星期后,白含蕊被通知到警察局,同行的还有王文(王叔)。

几名女生在其家人的陪同下,拿着医院出具的伤势鉴定书,几乎是统一的正式提出要起诉。白含蕊被王叔安排到一旁等待,在这场大人与大人的谈论中,白含蕊插不进去任何一句话。两个星期的时间已经把当初的怒火早就消磨殆尽但这并代表她真的能跟这几位冰释前嫌。她会做的仅仅是承认自己的冲动错误而已,以及深刻反省。至于那几位女生所犯下的错误自然是由另一位当事人去提出诉求。

白含蕊在警察局待了很久,最后警察的调解下,受害方以提出赔偿款十万做此和解私了。白含蕊自然是不愿意,心底又生出不满之意,觉得对方不过是在故意过度索要。王叔在跟白省汉沟通后,同意将这件事情这样处理,白含蕊也不能在说些什么。当然白省汉的做法也不过是花点钱息事宁人罢了,毕竟这件事情如果被爆出来,白家的形象也会受到重创。

自此,白含蕊的生活就被白省汉给着重盯了起来,在他没有对她放下心来时,白含蕊的出行都会有专人接送,以及外出都要报备。

白省汉很突然的把老洋房的宋婶给带了过来。白家现在家里并没有女主人,一切衣食住行房内开销都得靠这位宋婶每一笔的入账,上报。白含蕊见到宋婶来的那刻,心里是欢喜的。

她还记得在老洋房的时候,宋婶会偷偷在厨房给她拿东西吃,这宋婶的脾气也是难得温婉恭顺,克忠职守。

“宋婶,有没有听我爸说要新娶妻的事情?”

今天是周末白含蕊被白省汉盯的紧,根本没有一分心思外出。她就想着自己乖觉一些等着白省汉脾气消下去了她就赶紧离开。百般无聊下她只能到厨房去跟宋婶闲聊天。坐在旁边的吧台处看着宋婶摘菜洗菜,忙前忙后。却不忘给她洗一份水果让她解解乏。白含蕊接过水果吃的津津有味。

“大哥走前就说出了百日后结婚,怎么到现在也没啥动静呀?不会是又有新欢了吧?”

白含蕊半分打趣半分讥讽道。

“可不得乱说,那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

宋婶连忙打断了她,又道。

“前段时间是有听见先生的婚事安排,四小姐知道后,闹腾了好几个月,又是绝食又是跳楼的,先生后面气不过狠狠打了四小姐一顿,罚跪在院前好几个小时。四小姐硬是硬着脾气不准新太太进门,或许四太太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先生实在拿她没辙,只好把婚事延期,来年等四小姐情绪稳定了再说。”

白含蕊倒也知道白秦在家闹腾的事情,不过听到宋婶的话,她还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白秦那个性子被罚在院前跪,今后恐怕是要把那个g小姐记恨透底。

“四小姐也是可怜,四太太刚死,爸爸就要结婚任谁也接受不了。不过先生也是着急吧,听说新太太怀孕了,这一胎是个男胎。”

宋婶手里拿着一把刚洗的青菜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说道。

“先生他也可怜,这么几位太太除了一位大少爷,就没留下一个男丁。这二小姐再是能干毕竟也要嫁人嘛。”

白含蕊想着:他还可怜?把这么多位妻子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怕是晚上睡觉都是笑开了花吧。

还没等白含蕊说什么,身后就传来白秦的声音。

“宋婶,饿死了。怎么还没好?”

白秦随即进厨房饶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吃的,宋婶从冰箱里拿出一些解嘴的零食用小盘装好,放在吧台桌上。温和的说道。

“四小姐,先吃点这个。”

白秦看了一眼,才慢悠悠的转到吧台处,见白含蕊根本没有让位的意思,不耐烦的说道。

“起开呀!”

“旁边不是还有一个位置吗?”

“我不想跟你坐在一起。”

“那就请你自己坐一边去。”

白秦气的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把白含蕊推开。力气大到白含蕊踉跄几步。看着白含蕊满脸怒气又极力压制的模样。白秦一副洋洋得意的坐了下去,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挑衅。

“怎么,你又想打人呀~”

看着一旁怒目圆瞪的三姐,白秦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

“也是咱家有钱,禁得住你打,多打几个每次十万,耗的住。”

白含蕊隐忍着自己的怒气,可看到她那副小人模样,暗自呲牙。她发誓真的跟白秦相处不来。她也暗自告诉过自己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妹妹,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多让着点。可是白秦身上那种故意针对她的气息让她没办法跟白秦好好说话。

宋婶看着两位小姐又要闹别扭,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打趣安抚道。

“两位小姐不要闹别扭,旁边餐桌也可以坐嘛。这么大个别墅还没地方坐吗?”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白含蕊怀着情绪,一刻不停留的离开这里。她懒得理她。回到目前自己的房间。这次回到白家白省汉给她准备了新的卧室。但白含蕊却对一楼的那间客房情有独钟。

后院的绿植茂盛,特别是那颗大榕树。几乎遮挡了房间大部分能照射到阳光的机会。房间里面阴阴凉凉的却也不潮湿,从小范围延伸进来的阳光,形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光斑,这些光斑你紧挨着我,我紧挨着你。也是一种别样的美感。阴凉不刺眼的环境让白含蕊的心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白含蕊坐在阳台处,一边欣赏这美感一边看向对面。对面的窗户是紧闭,院子里几乎没有绿植花草,真是没有生气的样子。昌勋哥现在在干什么呢?她想昌勋一定又在看着大大小小的法律文件和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书籍。这样想来,她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昌勋对自己的工作(工作涉及范围)以外的任何一样东西产生兴趣。除了上次在他家看见的小乌龟。白含蕊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它看起来病恹恹的趴在水缸的假山上。算不上特大的景缸,布置上了一棵景观树,树上的枝丫和底部都栽上了莫斯,使得它们就像真正活在外面的植物一样,拥有着蓬勃的生命力。树的旁边有一颗小小的假山。上面光秃秃的,那只小乌龟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昌勋说带它去看了医生,连着几位医生都说身体健康,没什么问题。试着又买了好些漂亮的景观放进去,只是放再多奢华美丽的物件,将那个世界布置的再山青水秀的模样,那只乌龟依旧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丰富多彩的景缸里面却只有它一只龟,难免会寂寞吧。

午后,白夏南从公司回来,说是要带白秦去参加一个画展。白秦一听便欢喜的去挑出门的衣服。临了,白夏南又叫白含蕊一同去,她本是拒绝,但白夏南却像是铁了心要带她一起去。白夏南想带白含蕊一起去的原因也很简单,虽然她不太看的上自己这个妹妹,但毕竟也在血液上也算。既然这次是认认真真被接回白家,那今后做事做人更要白家的风度和气派。

白夏南,作为白家的二女,虽不是男儿身,但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个人修养上面都是极为出色的。白含蕊记得白青名才去当兵那几年,白夏南常常被外人或是白家人称赞。白省汉自是看出了白夏南优秀的社交能力,个人能力,以及领袖能力。很快就让她真正进入公司开始打理。她的优秀对的起所有人的称赞,这两年申请分出去的子公司也是业绩不断,在总部节节高升。白省汉自然是开心欢喜的,可一想到白夏南是个女儿身,他又不得不担忧。

出行前,白含蕊并没有刻意装扮自己,穿了一件舒适的裙子和顺脚的小凉鞋便跟着出门了。因为是白夏南带出门,所以白省汉给白含蕊准备的私人司机并没有跟着。车上白含蕊坐在后座,上车前白含蕊有打量过白秦一眼。她的头发被高高扎起成一个丸子头,穿着一件estebsn cortazar 的黑色小裙,看起来充满活力又带点小轻熟。在空荡的颈脖上配上一款经典又不失洋气的项链,恰到好处。

相比下白夏南的穿搭就简洁多了,一件stylenanda紧身的略高腰的T恤搭上一条牛仔裤,看起来既时尚又充满女人味。

坐在车上半听着,前面两人讨论着关于一些小众的艺术品,上流社会的八卦的事情。白含蕊插不上话,在这个样的话题她总插不上话。也没有自己的见解。

很快她们就到了。画展是在abbc的商业广场旁的独栋小楼里。正准备进去的时候,门口的安检人员就拦住了她们。白夏南出示完邀请邀请函后。两名安检就立即抽出了一名,帮着她们引导进去。

一进场,白含蕊不由的被这墙上的画,吓了一跳。整个画墙上挂着画均使用暗调色为主。里面的人或是在这个画面里欢笑或是在那张画里哭泣。奇怪的是这些画里不管有出现过再多的景物,而人物却只是那一个人,在这些里画物里穿插。白含蕊觉得自己奇怪,明明不是同一张画,自己却用穿插的词来描述。大概也是这所有的画都有着一种必然的联系,而非一幅幅独立的作品。

“秦秦。”

这一声叫喊,让她们都朝一个方向看过去了。那是一名名媛小姐,你问为什么可以看得出?仅仅看对方的贵态娇韵,以及她身上的羽织(她穿着一件当下流行于少数人中的lolita服外面披着一件薄薄的羽织,头上戴着镶有真钻的皇冠。)也就能判断出来。后面跟着的两名帮佣帮着这位小姐拿着花洋伞和出行的一些物件。

“温茹。真是太开心了,在这里看见你。”

白秦脸上的笑容是真诚的。她那样的性子也会有好朋友?

温茹瞧见旁的两位,认识其中一位,但另一位?

“白二姐好,这位是?”

白夏南朝她点点头以示回应。

“我三姐。”

温茹跟白含蕊打完招呼后,白秦就拉着她有说有笑了起来。她如此欢快纯真的模样,白含蕊还是第一次见到。

“温茹,你说这画来来回回就一个模特这是为什么呀?”

温茹噗嗤一下笑出声。略带有些调侃。

“还能有什么呀?没钱呗!哈哈哈。”

白秦努着样子佯装要去打她,温茹笑着闪躲了起来。

“我是在说真的。”

“你看我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哈哈哈”

两名贵小姐就在这闹了起来,声音压制的刚好并不大,闹动的地方都像是刻意控制在某个范围一样,不会影响到他人。白含蕊看着她们,如此的矜持有克制的玩闹,这样怎么会玩的尽兴呢?可能这些名流小姐都是这般玩闹的吧。

“先不说这个了,昨天我新得两件宝贝,拿给你瞧瞧。”

温茹从帮佣拿着的包里掏出一个黄金小包,样子非常小也就只能放几枚硬币。整个包都是用黄金一根一根串联编制的而成,锁扣上的装饰上用着黄金雕刻工艺而成。颜色略深,但也不暗沉。放在手中还不到一个巴掌大。

白秦,那在手上把玩欣赏,眉头染上喜悦。那沉甸甸的重量和精美的做工,她曾在一副宫廷聚会的油画上见过。

“我爸前两天在法国给我带的,是有些历史了,19世纪的,当时的名流们手上个个都有。”

温茹颇有些得意又骄傲的说着。

“太漂亮了。这色泽保存度太好了,快给我看看另一个。”

温茹将小包收回去,拿出一把折扇扇骨。两面是灰调的母贝雕刻成花鸟的图案,上面配上黑色透光手工蕾丝。蕾丝上还绣着当时时下最流行的画意。在灯光下,扇底泛着微微的反光。看起来神秘又高贵。

白秦似乎很喜欢这把扇子,不停的摇曳着。

“跟你的小黑裙太配了。”

“这个多少钱,我从你这把它拿走?”

“可就这一个,你可别小瞧了它,一八七几年的它也是古着了。”

听到这里,白含蕊便收回了心细,好好看画。这些小姐们的喜悦,她欣赏不了,在她眼里不过时一个小零钱包和一把折扇,有什么值得欢喜的呢?不过若是说出去,肯定会博来这些小姐们的取笑。

此时白夏南早就跟另外几位看画的人攀谈到了一起,白含蕊注意到他们正在讨论投资什么的。她也听不懂。

注意到自己又分了神,白含蕊把心静下来。只是不受控制的她还是注意到旁边的一切,现场的所有人,不管是结伴的还是没结伴的,在这个画展中他们总有认识的或者投缘的然后开始一段新的交流。她感觉自己在这个空间里格格不入,所有人都离她好远。好远。

从画展出来后,天已经黑了。回家前,白夏南问她们,今天画展有什么收获,或者感想,又体会到了什么?白含蕊乱七八糟的回答着,其实她根本就欣赏不来画,该从那个角度入手,该分析些什?她只是凭着一腔自然的美感和天然的共情力,选出到自己喜欢的画(或者认为漂亮的)至于背后的含义她就真的不知了。

白含蕊在某些方面她不得不佩服白秦,明明在画展玩闹的她,看起来没看几幅画,却能头头是道的说出好些。白夏南赞赏了白秦的见识与认知。

在路过学生街的时候,白含蕊想下去买个东西。白夏南也同意了,看着热热闹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琳琅满目的商品。白秦也有想下去一逛的冲动,不过刚下车,就踩到了一个小坑,不知是谁打翻的饮料积沉在那儿,力道虽然不大却也溅到她的小高跟鞋上。白秦嫌恶的把回到了车上,满心嫌弃与厌恶。

白含蕊去的不久,就十分钟左右。回到车上时提着一只小乌龟。

“白含蕊,你不是吧?养这个?”

白含蕊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她满心欢喜的想着昌勋哥一定会开心。她挑了一只看起与他家那只长相相似,身体健康有活力的乌龟。

昌勋在英国的飞机场收到了含蕊的信息。

“昌勋哥?你在家吗?”

昌勋回她“没有,在英国。”

她又发给他“我给多多(昌勋家乌龟)找了个朋友。”白含蕊附上了新的小乌龟的

图片。昌勋有些意外,但也只是嘱咐她好好养着,等他回来。他的回复看不出喜怒,白含蕊却因为这句话心里有些失落。紧接着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简简单单的回着:看情况。

这下白含蕊彻底失落了,看情况那不就是不确定?也有可能不回来?

察觉到思想情绪对昌勋冒犯,她赶紧给自己梳理心情:昌勋哥又不是自己的谁?又关自己什么事情呢?这样梳理着好像心情真的开朗了多。

昌勋在出发前,虽然父母再三叮嘱他不要跟宋家音通信,但下了飞机后他还是跟她联系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又惊又喜,却因剧团的事情没办法去接他。昌勋并不在乎这些,出了机场后便坐车到她住小公寓。

他没想到的是,他到的时候宋家音已经在家了。她有些慌乱的帮昌勋开门。

“老公你这么快?”

昌勋在门口换鞋,将随身的双肩包放在出入柜上。

“不是在剧场吗?”

宋家音将昌勋迎进客厅。

“本来是要继续排练的,心里总惦记你所以就请假回来了。”

昌勋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宋家音转身去了厨房给他倒了水。

“老公,你休息一下,马上就可以吃午餐啦。”

“现在都会做菜了?”

宋家音被取笑的到脸红,撒娇性的扑到他怀里。

“就知道取笑我,是我叫的外卖可以了吧。”

昌勋把她推开,起身转进厕所里。厕所不是很大但干湿分离的很明显,置物架上放着两张浴巾两张头巾叠的方方正正的。旁边放着女性最爱的沐浴产品。昌勋解决完后。按着原的路出去就要一个洗手台,洗手台上方是一面巨大的水滴镜。两侧摆满了女性的化妆护肤品。刚洗完手昌勋的眼睛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刮胡刀。昌勋心生疑惑,还没来的及开口问。宋家音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

“那是我拿来剃毛的。”

昌勋半信半疑的会了一句。

“是吗?”

就没再问这件事情,他不太清楚女性的护理程序,也不想对自己妻子妄加揣测。

午餐后,昌勋在公寓里休息。到了傍晚,宋家音才回来叫昌勋一同去聚餐,说是剧里的人都想认识认识他。昌勋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去。

一到地方,昌勋他们夫妇就被拉到中间坐了下,一个个都来敬酒打招呼。剧团里都听说宋家音有个特别宠她,家境殷实的丈夫。本想着是怎样的一位中年先生没想到如此帅气年轻。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沉稳之气,不小年轻女孩都向宋家音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宋家音自然是很享受这一切。

宋家音在餐桌上侃侃而谈,她总是自信骄傲的。连说话的行字之间都有一种令人憧憬羡慕的气息。

“是姐夫追的家音姐你,还是你追的他?”

“他呀什么都好就是闷了些,虽然当时是他主动的,但是我也暗示了她好几回呢,都说这太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就不珍惜,可是你们姐夫可不一样。我若是想要这个剧场他都会帮我买下来。”

“你醉了,家音。”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我没醉,我就跟你说了,也是不争什么。若是想要十个剧场,我老公也买的下。”

“我们玩点其他的,别说了。”

“玩游戏好呀!”

宋家音像个孩子一样磨枪擦刀了起来。昌勋向来不会玩游戏,也就在一旁看着。

跟宋家音的恋情谈了两年,第三年结婚,今年是结婚后第四年。算起来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七年。这七年里,不曾大吵大闹,甚至未曾成跟妻子红过脸。这一切也不过是昌勋让着宠着由着。他们是在许慧莲的安排的名流聚会上认识的。宋家音从见到昌勋的第一眼,就深深的被这个男子超乎常人的成稳吸引。昌勋的个头也有一米八九,那时父母对他的管理很是严苛,包括到外在形象和身材。所以昌勋还有着一股玉树临风的气质。宋家音的殷勤让许慧莲很快就认可了她,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她是苏城大将的孙女。商政联姻好上加好。昌勋娶她谈不上愿意不愿意,对他来说跟谁一起生活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如一潭死水搅不起一丝波澜,而宋家音的出现就仅仅是在这片死水上多出一片枯木而已。他想到这桩婚姻能安定的了父母心与赢的了他们的欢乐,哪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他并不爱她,但并不妨碍,他宠她,敬她,让她,信她。尽管这些都是他刻意为了维护一段好婚姻而编造的谎言(这谎言必须骗过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但这是维持好状态,好长度必要的不是吗。昌勋想这是没错的。

而昌勋的谎言被戳破一个小口的原因,是因为聚会上的那个男人-clark。他是剧团的编剧,在整个场里几乎每一个女生都多多少少跟他有些接触,但是昌勋总觉得那个男人看宋家音的眼神很奇怪。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眼神,昌勋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仔细看来总是夹杂着一丝暧昧又有一丝痴情的神态。什么?痴情?不不不,怎么会有人痴情于一个有夫之妇呢?如果有那一定是对方一厢情愿!

昌勋看着酒桌上满脸憨态娇媚的妻子。如果真有那么回事该怎么办呢?需要离婚吗?还是要隐瞒下去呢?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呢?若没有十足的证据她一定会百般不认吧!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这样去猜测和自己结婚四年的妻子?昌勋摆正自己绅士的心态,并告诫自己,这样是不对的?没有证据的胡乱猜测就是恶意。

喝完酒的宋家音并不安分,倒在车后排辗转反侧,念念有词。

“clark,你说凭什么就下一场剧我就不能做女主角了呢?那些女孩子也就比我年轻了几岁。论实力演技,哪里比的过我!真的我真的是不争的,我让着她们,若是真想要,早就把这个垃圾剧团给买下来。”

昌勋开着车,腾出一只手来将矿泉水递过去。

“家音,醒了先喝点水,等下到家。”

宋家音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昌勋。

“老公,是你呀?Clark呢?”

“都回去了。”

“老公,你总是忙,不过来看我,你知道吗,clark经常帮我。”

听到这里昌勋的眉不自觉的跳动了,心沉了一下。

“不过,怎么样也比不上我老公!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公!!家音最爱你了!”

次日,醉酒的宋家音睡到了中午才起。一起床就瞧见昌勋若有所思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宋家音奇怪的打量着他,昌勋发现已经醒来的妻子后,将手中的烟灭掉。

“家音,你跟我回国去。”

昌勋的声音听起来平淡又强硬。

“为什么呀?老公?”

宋家音并没有靠近昌勋而是转身去了厨房,喝下一杯热水,身上的不适感缓解了许多才又道。

“哦,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妈妈的意思。她又在面前说什么了?妈妈她总是这样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

“她终归是为了我们好。”

说到这里,宋家音心中蓬勃而出怒气,实在是受不了婆婆的脾气。她和昌勋都是成年人,却处处要来插手指教。更生气的是昌勋往往对自己的母亲逆来顺受。

“我们没有自主选择的生活权利是吗?老公,你都已经三十岁了,总是听你妈妈的,你不觉得……”

“这件事情,你听我的。回国后,国内的剧团你看上哪个,我们买下就是。”

宋家音从厨房转到客厅。

“老公。我们剧团在这边两年,好不容易拿了奖。预计的演出今年年底就完成了,这个时间点里,我是不会回去的。”

这些年来,宋家音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了自己的事业,前前后后的打点。是她应该要感谢自己的丈夫,可是他的打点也没有让自己变得很轻松,为了向业界的人证明她自己本身的实力,又有那时那刻她真的偷奸耍滑了,那一场演出她没有付出全部精力和心力。好不容易自己演的一场剧刚刚的奖,反而让那个女配角发光发亮了起来,团里说是要给新人机会,在宋家音眼里也不过是嫌她年纪了,嫌她结过婚,嫌她后面要生子。她就不是不走,她就想留在着看着这接下来的半年,她们要怎么捧那个新人,她也要看看没有自己的资金支持她们能排出怎样的惊世之作?

宋家音的脾气又上来了,她傲着性子。可昌勋这次不想由着她,不管他自己怎么劝解自己,昨晚的事让他介意了,他不怀疑自己妻子出轨,但他怀疑那个叫Clark的男人会带她越轨。这倒不是出于传统婚姻思维,也不是出于男人的占有欲,更不是出于爱。而是昌勋很明白如果一切如所想发生了,他们双双越轨了。他的生活和婚姻将有巨大的改变,他会在这场人生中有一个不可磨灭的污点,而他的父母也无法避免被这一场不幸婚姻所影响。一想到这个,昌勋就莫名其妙的害怕了起来,人生的污点.真是太可怕了!

他现在所想的所在意的更本不是自己妻子目前是否在精神或肉体上还忠诚于他。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以接受的事,只要他不追问,不剖析然后相信自己妻子所有的所言所语依旧还是能延长这段在外人面前羡慕而对他又是不得有的婚姻,尽管这也存在着欺骗自己或者他人的意味。

他必须把她带回国,用丈夫的身份绑住她。但愿妻子对他的爱能够让一切顺利。

“家音,昨晚我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剧,你不是主角,你必须跟我回去。这不仅仅是妈的期待的,还是所有人。”

宋家音知道他所指的所有人,哪里有什么所有人,不就是那些爱指点他们婚姻的人吗!

“老公,你很奇怪,你从不这样对我,我一定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你必须告诉我。”

“没什么,一个星期后,我们回国。”

昌勋的态度坚硬,这让宋家音心里更加不适。

“老公!我一起来你就要跟我吵架是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剥夺掉我的事业,我的梦想。你有什么权利?凭什么我们都是一同结婚,你可以继续做你喜欢的工作而我必须放弃。”

喜欢?那个在业界风生水起的律师事务所也算的上喜欢吗?昌勋在成长过程中没什么事业心,也没什么目标。那些看起来成功的东西不过是她在成长过程中听从父母安排然后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不过他不为此而感到伤心或者不甘,人活着不就是功臣名就,事业家庭吗?这些他都有还有什么不甘呢?(他更像父母为了达成某种目标而创造的傀儡,背后的制定人生计划由他来实现)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不会回去的!!如果你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以后大可不必。”

她生气的站了起来。

“你知道,你在这边有多少人会来揣测我们?四年我们没有孩子!长期分居两地,在外人眼里他们怎么看我们谈论我们?随后我又要从政,家庭的问题要带给我多大伤害,你知道?”

“那到底是别人的目光重要,还是我们自己的内心感知最重要?我们婚姻有什么问题?”

“我是你丈夫!你必须回去。”

宋家音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丈夫。

“我不管别人的揣测是不是真的!我只要你回去,我不能让的婚姻不在受他人所猜忌就可以了。”

“别人的揣测?怕那个别人是你自己吧!”

宋家音的话一击致命。她习惯性的讥讽又带着轻蔑。

“你的婚姻?不错是你的婚姻。都说我骄纵蛮横,你呢?装模作样的爱我!你来看我几回?陪着我几次?我一走半年一年你有过半分不舍?!背地里帮我打点那么多,不过是想要我少出现在你面前几次,打着爱我的旗号,你这番做不觉的恶心吗?”

昌勋幡然起身,宋家音的话让他无力反驳,他心底即使害怕又是疑惑?脸色僵到极致。转身那一刻碰到桌上的水杯。“嘭”的一声碎成一颗颗的滚满了地。

他要赶紧逃离这里!身后那个女人像魔鬼一样窥探到了他。他没办法预估接下来她还会不会说出更让他害怕的话。

“老公,别走别走,家音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是我糊涂了。”

她冲过来从后背抱住了他(在玄关处)。

“怎么会呢?老公是最爱我的。因为爱我所以由着我去做任何事情,不阻止。因为爱我所以处处帮着我。”

宋家音害怕了,她害怕自己老公出了这个门再也不回来了!害怕老公不爱她!这么多年,她知道他闷,不善表达,所以每次都是她主动的电话,她主动挂念去找他。虽然平日积攒了埋怨,可只有见到他,她就好开心。

那些空虚的日夜里她不得不做些其他事情,如果连梦想都没有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熬着那些孤独的日夜,紧紧握住昌勋的手不放。她让自己不断优秀不断漂亮,最终目的也是为了让自己老公多看看自己。他们生活的日子里,她总是感觉自己被昌勋关在门外。尽管昌勋宠她,几乎没有一次跟她红过脸,吵过架。

他们都说宋家音从小娇蛮跋扈怕她欺压了昌勋,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才是这场婚姻里那个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