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西北边陲之重镇,金沙城自古以来也算是城高墙厚,好在萧陌二人皆是身手高绝之辈,稍加心之后便是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时已入夜,然而高耸的城楼之上却连一星半点的火光都不曾闪现,这般情景,一看之下简直反常地让人心头发毛。
“都死了。”快速地搜寻了一遍几个塔楼的哨所,寒枭低哑的嗓音透着极度的寒意:“遍身血污死状蹊跷,看起来倒像是中毒身亡的。”
“嗯,外面值夜的军士也是一样。”皱紧了眉头,萧陌的神情显出几分凝重。且不是何种奇毒,居然能让饶死状如此之可怖,单论现今所见的情形,就没有一丝一毫是正常的。
自古以来,城防就是重中之重,何况是在此时的金沙城。可偏偏现在,这么多岗哨死在这里无人问津,更连收尸掩埋的痕迹都没有,也就是,城里一定是出了更大的事情了。大到再没有人能顾及城防,大到,这座城池是否会被人攻克也再不重要了。
“去城主府看看。”对视了一眼,两道黑衣身影再度没入了暗夜之郑在朦胧的月光下几如鬼魅,一路风驰电掣地直朝城主府而去。
“韦副将,王爷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按照指示在隐蔽处安营扎寨完毕,几轮巡视下来还是不见得主帅回归,禁军的一位统领不由得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城里到底是怎么个状况,王爷可只带了一个人去,这万一发生点什么……”
“管好自己的嘴!”冷冷地撇过一个眼神,通身凛冽气质和萧陌如出一辙的韦副将连半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主帅不在便胡言乱语,动摇军心这等大罪真要压将下来,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他是萧陌的亲信扈从了,随军多年,他比谁都清楚这位王爷的行事作风。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萧陌是绝不会轻易涉险的,再者,他还特意带上了寒枭。有那个人在,便是再凶险的场面,他们两个也足以应付的过来了吧?
“这……末将并没有这个意思……”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询问就惹来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禁军统领的面孔瞬间就失去了血色:“末将也只是放心不下……”
抬手止住他的告罪之辞,韦副将低叹一声,却也没有要诘责下去的意思:“王爷自有分寸,你我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就可以了,其余诸事莫论。”
下意识地长出了一口气,禁军统领连连称是,正要躬身退下的当口,却见不远处昏暗的月色下闪出两道人影,随即就是心头一喜:“王爷回来了!”
“王爷。”大步迎上前去,见得这两人平安归来,韦副将只觉得悬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霖:“您没事吧?”
“本王无事。”一身黑衣的萧陌于微弱的火把光亮中现出身形来:“韦正,传令下去,将营地撤到十里开外。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接近金沙城。”
“王爷,您这……这是……”没想到望眼欲穿等来的主帅甫一开口就是这样匪夷所思的命令,韦副将和禁军统领都不由地愣了一下。前者倒还好,或者是早已习惯了类似的节奏,仅仅在极短地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径自应声去办事了。而后者,则是满脸的茫然与困惑,显见得是不知道眼下演的是哪一出了。
“城中有变,似是瘟疫之兆。”简短地解释了一句,寒枭紧跟着萧陌就朝主营的方向行去:“找一队身手好的去刺探一下贪狼和牧凉那边的动静,有任何消息都及时来报。”
“是!”面色一肃,禁军统领也是转身疾走。如果金沙城中真的有瘟疫蔓延,那这次的事情可就严重的有些过分了呀。
“我们此行只带了几位军医,怕是不太好办了。”看着骤然忙碌起来的营地,寒枭站在萧陌身后,语意沉沉:“若真是瘟疫,让他们进去查看无异于送死。”那满身脓血、肿胀腐烂的模样,单是看着就不同于寻常的疫症。更何况,金沙城里大夫也不少,可最终还是成了一座死城……
目光沉凝地望着金沙城的方向,萧陌背负双手,也是深感为难:“如果都不去那就更难确诊了。我们奉命而来,总不能就这样放任金沙城不管吧?”
不明不白就死了一城的人,而且个个形容可怖,惨不忍睹,要这东西不会传染蔓延,连他都不相信。除非他们能彻底放弃这一座城池,否则,必然是要进去处理的。
“要是姐在就好了。”幽幽地叹了口气,寒枭却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云千雪于医药一道的造诣在当年的破阵军中也是出了名的,不治病救人,至少这认症识毒的本事便连宫中的太医都要逊色三分。若她在场,恐怕就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了。
“她若在,自然也少不了那个人,只怕都能药到病除了。”微一愣怔,旋即想到了而今陪在她身边的黎烬,萧陌不禁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好了,先把这边的情况报回雍都吧,等刺探消息的队伍回来,应该多少会有些端倪的。”
他隐约有一种直觉,此次金沙城之事,贪狼和牧凉两国或许也脱不了关系。不然,这般大的动静,这么合适的机会,他们为何始终无动于衷呢?
“嗯。”正色地点零头,寒枭大约也知道萧陌心中所想,一时之间,也是陷入了沉思。
自古以来,征战杀伐大多不会殃及平民百姓,因为那并不利于平定之后的统治。屠城已然是会被后世唾弃万载的罪名了,遑论是用诡计灭城?如果那两方真是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那日后的局面就很难料了,可能,会有更大的变数也不定。他们,还是需要早做准备啊。
就在萧陌还千方百计地进行着各种查探之时,一封内容详尽的情报已经到了灵渠黎烬的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