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蒙蒙亮,胡俊生揉了揉脑门。他转头看身边还在熟睡的陈纤皎,她趴在他的胸口睡得真香,心里有些不忍心叫她起床。听着鸟儿叫声吱吱的,还是得起。他轻轻推了推她,柔声:“娘子,起了。”
陈纤皎转了个身,嘟囔:“还早呢。”
“不早了,得起了。”胡俊生从床上坐起来,再推推她,“路上再睡,先起床。”
“啊呀,好烦啊。”陈纤巧没辙,眯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她一脸怨气的看着胡俊生,扒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真的,我好讨厌陈纤巧。”
这话是起床气,胡俊生笑着点头,“是是是,我也不喜欢。尤其是要让我们纤皎起那么大早,出那么远的门。”
陈纤皎来劲了,她拍了拍被面,像找到友军一般,“就是!等我们回扬州我要爹好好的犒劳犒劳我们!”
陈府门口,陈牵了一个马车来,拴在府门口。他跑到陈充面前交代,“充叔,这马儿我已经喂过了,车子里面也让人换上了软垫。这还有要搬进去的东西吗?”
“没你的事情了。你上后院再去问问姐和姑爷有什么要带的?若有再添上。”陈充让身边捧着行李的家丁把东西搬进去,顺便叮嘱:“心点东西。”
陈纤皎还是困,她靠在胡俊生的身上,叹着气,摇头,“才刚亮,我俩就披星戴月的要出发。真是苦。”
陈季氏在她边上听着忍不住就是一巴掌拍上她的脑门,“你懒得可以了。就是早起有什么困难的?还苦呢,你是没吃过苦!”
胡俊生揉了揉陈纤皎的脑门,笑着同陈季氏:“纤皎就是起床气,您不要和她置气。我们这马车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也是辛苦大家。”走到门前,算是要道别,他推了推陈纤皎,让她打起精神。
陈纤皎看了看陈广年和陈季氏,临走之时有些舍不得,“爹,娘,我们这就要出发去汴京了。”
陈广年也有些舍不得,“虽去开封可以走水路,但是不必张扬,你们沿着水路驾马车路上方便。”他拍了拍胡俊生的肩,叮嘱他,“一路平安,照顾好自己。”
胡俊生对着陈广年作揖,“爹放心,等我们回来。”
原苏记的楼上,金子啸拿着一壶酒看着街上赶路的马车,他和季常琳:“你表妹和表妹夫他们出发了。胡俊生走了后,燕云楼里也少了一个靠山。”
季常琳坐在桌前,怀里抱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他喝下那女子喂的酒,醉醺醺的:“燕云楼倒了,就是我们朝北阁宾客临门了。到时候,银子有的是,女人也更是有的是!”
金子啸没有回头理会季常琳的话,他晃了晃酒壶里的酒水,喝了一口,“胡俊生这一去不知会不会平安回到扬州?”若是有去无回就是再好不过了,他心里想道。
“回来?辽国的细作能回的来?我上回去闹他我那软弱的表姑父可是一个屁都没放,若不是胡俊生在前阻拦,想必我钱都到手了。如今我要是在城里再散播点消息,他回来也不过就是过街老鼠,连着燕云楼我们也一并能拿下。”季常琳心里打着算盘,对胡俊生他是千般万般的不满意。
有这么一位胡搅蛮缠的伙伴搅浑一池水,金子啸是再开心不过的了。他望了一眼对街三楼开着的窗户,意味深长的一笑,便就关上了窗。他走到季常琳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头亲密地同他:“朝北阁以后就要多仰仗季大公子,我金子啸是初来乍到的。这朝北阁赚了钱后常琳一定是拿大头。”钱财对于金子啸来无非是工具。
季常琳听着心里甚是欢喜,他亲了一口怀里的女子,带着酒气:“好,好。”
金子啸一口干了酒壶内的酒水,他看了看那女子,同季常琳道:“这都玩了一夜了,我就不打扰常琳了。要是还想要玩些不一样的,尽管和我,我给您安排上。”罢,他便就走出了房间。
耶律展与金子啸那遥遥一望,他心里便是有了数。他端起手里的茶碗,冲对面那人举了举,他看他关上了窗户。他低头看街上已经走远的马车,希望胡俊生可以平安回来。
马车上,陈纤皎倒是不困了。她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掀开马车帘子,一边吃早饭一边与驾车的胡俊生话。胡俊生见她精神头好,便就调侃她:“你真是不困了?若是困就别强撑着,吃饭不管精神饱。”
陈纤皎咬了一口萝卜香芋糕,她照往常一样一巴掌呼上胡俊生的背,嘴里含糊不清的:“你是不是皮痒啊,就你会贫嘴。”
胡俊生一手执马鞭,一手扶住陈纤皎,“嘿,娘子可是心,别摔下去。”他侧头笑盈盈的看着陈纤皎腮帮子鼓鼓的,“为夫皮糙肉厚没事,娘子若是摔下去漂亮的脸蛋儿可就花了。”
陈纤皎放下帘子,佯装赌气,“你要是不喜欢我同你话我便就进马车里去坐着。”
胡俊生驾到城门口,放慢速度,掀开帘子探头进去,看陈纤皎拿着糕坐在里头冲他吐舌头做鬼脸,他便爽朗一笑,“不呢,同你逗趣。”他指了指前头,:“这要出城门口了,我下去同守城门的一下。”
守城门的见是胡俊生,便恭敬作揖,“胡师爷好,这会儿出城是?”他看向马车,问道。
胡俊生作揖回礼,照实:“我带着我家娘子去汴京看望姨子,这事儿知府大人也知道的。我俩带着家里的口信和礼物想去宫里探望探望。这不去汴京路途遥远又是快过冬了,我就早些出发。”
守城门的士兵听后倒也不为难他,挥了挥手,:“那行,走吧。”
出了城,胡俊生狠狠的抽上马儿的屁股,加快了速度。坐在里头的陈纤皎一个不稳,摔了个屁股蹲儿。她扶着马车壁坐起来,揉着腰责怪胡俊生,“你这突然加快速度做什么?我这里头不稳,摔得可疼了。”
胡俊生稍稍放慢速度,回答她:“要是晚上想住上客栈,不在荒山野岭过夜,那就得加快速度。我想今儿要是能到淮河边就可以安心睡个舒服。”
“淮河边可是热闹?”陈纤皎探出头问胡俊生。
胡俊生听她的意思是想逛逛,“可热闹了。黑前到,讲不定我们还能找个饭馆吃一顿好的,夜里还能看看集市花灯什么的。”
“那可行,你抓紧驾着,我这儿补一个觉。”陈纤皎听着是晚上能出去玩儿,便就兴致来了。为了晚上的夜市,她现在可得养精蓄锐。
胡俊生见她可爱的紧,便提醒她:“车里有被,睡得时候盖上别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