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胡俊生依然安静的驾着马车,车里头的陈纤皎睡醒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讲话。
“我娘这回带的干粮里有肉脯。”陈纤皎翻看着干粮包同胡俊生。
胡俊生想着中午吃的是烙饼加雪菜干,便问:“那中午怎么不拿出来?”
陈纤皎撕了一块尝了尝,:“我娘放在了最底下,我没看到。”她爬出车厢,撩开帘子,坐在胡俊生边上,给他嘴里塞了一块肉脯,问他:“好吃吗?”
蜂蜜香混着猪肉腌制好的干香在唇齿间越嚼越浓郁,胡俊生侧过头,:“好吃啊,娘子再喂我一口。”
陈纤皎爬回车里,拿了一大块肉脯出来,又撕了一口塞到胡俊生嘴里。她脚儿晃荡在马车边,头靠在胡俊生肩上,撒娇一般的同他话,“这都快黑了,还有多久能到淮河边?”
前头就是芦苇荡,芦苇荡边上就是水。胡俊生指了指前头的一片白,:“那儿就是了。”他又给马儿来了一鞭子,加快速度,:“前头就是楚州。楚州自古都是重镇,到了那儿不但是能看到淮河夜色,还能看夜灯。对了,那儿的鱼虾也是一绝。”
起鱼虾,陈纤皎想到温州鱼圆,就问胡俊生,“可是比温州鱼圆还鲜?”
“比鱼圆不差哪儿去。渔民现捞的水货,离了水就下了锅,味道是绝顶的。”胡俊生回忆之前同阿朗做任务时在楚州渔民家吃到的鱼虾。
“相公,你是去过很多地方吗?”陈纤皎觉得胡俊生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一样。就好比这去汴京的路,他走的熟络的很。
胡俊生摸了摸她的头,含糊的:“还未在扬州定下的时候经常要到处走。我一人吃饱全家无忧,便就习惯两处讨生活。”
“那你一定吃过很多苦。”陈纤皎有些心疼胡俊生。虽看他的云淡风轻,可是听在耳朵里又觉得他一定以前很累很难受,但是从来都是自己承担。她挽上他的手臂,学者胡俊生摸她头的样子去摸他的脑袋,:“乖,以后有娘子陪你。生气了,难过了,开心了都和娘子,娘子和你一起分担。”
头顶软绵绵的一双手打圈圈一般的摸着。胡俊生以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苦的,只是陈纤皎这么一后他便就觉得心里酸胀的好似有一颗樱桃一般。他抿了抿唇,低头一笑,“俊生有娘子,真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
陈纤皎见他的狐狸耳朵冒了出来,习惯性的抓在手心揉捏。她摇摇头,:“相公的不对。相公一定上一辈子欠我,所以这一辈子来还债。”
也许下一辈子也要继续还呢?胡俊生抖了抖耳朵,笑着应:“那俊生应该是欠了许多许多,所以这一辈子是换不清的,要用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来还。”
又是羞红脸的情话,陈纤皎拽了一把狐狸耳,嗔怪:“死狐狸,你又羞死饶情话,不正经。”
“我要是正经,你还就不一定喜欢呢。”侧过头,胡俊生冲陈纤皎挑眉一笑。
陈纤皎把头埋在胡俊生的肩膀处,娇嗔:“讨厌。”
赶在色昏暗之时,胡俊生进了楚州城。楚州城里真是好不热闹,街边的贩有卖胭脂粉膏的,也有卖风筝花灯的,甚至还有卖胡人衣裳的。陈纤皎坐在马车前头,看着两旁的叫卖声觉得十分有意思。路过蒸糕摊子,一股浓郁的糯米香冲着鼻子来,陈纤皎抬着头想看看卖的是什么糕。胡俊生拉回她的神儿,:“那边卖的是糯米甜糕,里头有红枣馅儿的,也有芝麻白糖馅儿的。咬上去糯香糯香的,很饱肚子。我们明儿早上去吃,今晚上先找个客栈住着,吃一下楚州特色的河鲜,炒两个热菜。”中午吃的干巴巴,随意垫吧两口,胡俊生倒是习惯了这样,可是陈纤皎若是晚上不吃热的,怕是夜里会胃里难受。
听要去吃河鲜,陈纤皎便就问:“哪一家呢?”
胡俊生看了看这周围,“不远,就是前面的楚江楼。那是楚州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我们要一间房休整好后正好可以下去直接用饭。”
“那花灯什么时候看?”陈纤皎又问他。
胡俊生下了马车,见两旁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便就牵着马向前缓慢走。“吃了饭后再出去走,饭后消食。”想着今儿赶了一路,其实是有些疲惫的,手边的马儿也是累极了,他同她又:“不过不要太久,我们走走看看后就回去沐浴歇息,今儿累了一,明还要赶路,还是要早起的。”
“要是太累了,我不看了。晚上吃了饭就上楼睡觉。”陈纤皎想今胡俊生一都在赶路,真是一刻都没有停下,她也是心疼他。
到了楚江楼门口,热情的二直接迎上来接过胡俊生手里的缰绳,满脸笑容的热情招待,“客官,住店还是用饭啊?”
“都樱”陈纤皎从马车上跳下来,同二道。
二见是大生意,便更加热情了。他连忙招呼胡俊生和陈纤皎,“客官那可是赶紧里面请。”
胡俊生不着急,他掀开马车帘子,进去将装了贵重物的包袱拿了出来。他给了二几个铜板,:“劳驾给马儿多喂点。”
二接了铜板赶紧往怀里揣,他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半个身子踏进楼里,伸手指引他们到柜台处去要个房间。“那儿是我们的佟掌柜,您进去一下,她会给您安排上。我这儿给您将马儿牵到后头去吃草。”
胡俊生作揖,“有劳了。”
到了柜台处,那个佟掌柜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她露出熟练的微笑,上前同他们打招呼,“客官是住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一间房,要干净点儿的。”胡俊生回答她。
佟掌柜翻了翻手上的簿子,:“一间房的话我们这儿就剩下字一号了,那是个套房。不知道客官您愿意不?”
“套房用不着吧,我们就住一晚上的。可有其他普通的?”陈纤皎记得陈季氏出门和她花钱省着点。
佟掌柜见陈纤皎是不愿意多花钱的,便就同胡俊生,“看你们这般配的,是夫妻吧。我们这里普通的房间适合夫妻住的的确是没有了,要不就是单人间,一张床不好挤。这字一号虽价格不便宜,可是位置好。它在我们的楼里最好的位置,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整个楚州城的夜景,若是有情调还能来一壶酒。就着窗外的景色和晚风,一壶酒酌上,岂不美哉?”她介绍完了如何体验又起房间内的样式,“这房间贵一点也有贵的道理。我们这房里除了睡觉的房间是一张雕花大床之外,还在风景最好的地方设置了一个观景房。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看这楚州景色的。除了这个之外,因为我们楚州来往的人多,那大多长途跋涉劳累万分后就想舒舒服服泡个澡的,我们就在字一号还设了一个浴池。您要是要泡澡,知会一声,二给您将水满上。”佟掌柜这么介绍一番后,她问胡俊生,“客官要不要尝试一下?”
胡俊生觉得倒是有意思的紧,他侧头看向陈纤皎,见她是纠结的样子,便就替她做了决定。“那就听掌柜的,字一号。”
陈纤皎悄悄拽拽胡俊生的衣袖,悄声:“你可知多少银钱?”
佟掌柜放下手中登记的笔,同陈纤皎:“十两银一晚上。不过像这等享受,你去了保管你觉得值。”罢意味深长的冲她笑了笑。她登记好后,便就找了个二将他们带上楼。
那二见是定了字一号的客人,客气的很,低头哈腰的:“客官,您到时候有什么要的和的,的给您都置办好。”他带他们去了三楼,打开唯一一间房门,:“这就是字一号。您看进门就是一个喝茶用饭的厅,再往里走就是睡房。睡房外头有一间观景房,您晚上若是想喝酒或是喝茶吃点心看景色可以叫的,的给您端上来。”他带他们进去再往里头走,指着一间房:“那儿可以泡汤,里头都是大理石铺的,可是舒服了。”他打开门,指了指那雕着细致花纹的浴池道。
难怪是十两银,就这些大理石就不知道值多少呢。陈纤皎是头一回见到那么奢华的,陈府在扬州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可这个字一号看着更是奢侈。她看就进门的那个厅就是够大的,她问二:“吃食可以端上来的话,晚饭可否也在房内用了?”
“当然可以,这儿比楼下还安静舒服呢。您要是想在房内用饭,你就同我,我去给后厨吩咐,做好了给您直接端上来。”二回答陈纤皎。
胡俊生将包袱放在桌子上,给了二几个铜板,:“那一会儿劳烦你帮我们点菜了。”
二收了钱更是热情,他把铜板放好,热情的:“客官您真是客气了,要吃什么同我就好!我给您去后厨吩咐给您上最新鲜的鱼虾。保管您吃到我们这儿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