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芳这话一出,连梁清瑶也跟着一番震动。
果然是一张颠倒黑白的利嘴,怪道长孙海棠会被气成这样。
可这一次李淑芳怕是算计错了人。
毕竟梁清瑶不是长孙海棠,她在天京的口碑可是有口皆知的。
说她气量狭小,借机打压学生,那恐怕要比说李淑芳欺负自己的伴读还要叫人难以相信。
所以出乎了李淑芳的意料,这一次那些吃瓜群众可没有一边倒地声援她,都是纷纷地站在一边看起戏来。
司徒瑾自不能看着李淑芳把脏水泼到了梁清瑶的头上,忙看向李淑芳冷言道:“你也不需要这么咄咄逼人。刚刚你也说过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叫当时在场的人一一道出原委,再由大夫子来判断既知。”
司徒瑾说着,又扫了一圈周围的人。
最后目光落到了马二小姐的身上。
原本以为长孙海棠发了疯,已经开始揍李淑芳了。
这个事儿也就与她无关了,她还松了一口气。
结果这会儿子夫子又要问她话,她又冷不丁紧张了起来。
双手缩在胸前,肩膀也狠狠地向内缩着,整个人成了一根竹竿。
司徒瑾一看便知道她的话里定会有诸多水份,便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了其他人说道:“不光要你和海棠两个人说话。当时在场的婢子和伴读都要上来说。”
说着,又转过身去来到林政身前请示道:“大夫子,为避免他们串供,还请夫子先带着一些弟子出去,我这边叫人一个一个出去陈述当时情况。大夫子尽可问她们话,若是有谁说谎,答案定是不一样的。等所有人都说清楚了,真相自会大白于天下的。”
林政点了点头,便就要点人一道出去审问。
如此一来,马二便又松了一口气。
反倒是李淑芳有些紧张了,忙得看向身后的婢子,一脸的警告模样,好像谁要是敢乱说话,准没他们好果子吃似的。
“不用那么麻烦了!”
到这会儿,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宋煜终于站了出来,还顺手把宋子墨也给拉了出来。
先是给林政行了个礼,之后才站在山洞中央,睨了这会儿还在气得咬牙切齿的长孙海棠一眼道:“不瞒夫子说,方才李家小姐欺负马二小姐的时候,我和大宝刚好也在,事情真相与海棠描述并无二致,还请夫子明察!”
宋煜说完,又看了身边宋子墨一眼。
宋子墨于是连忙点头道:“没错,学生方才瞧得一清二楚,确实是李家小姐有错在先。”
宋子墨一想到方才李淑芳逼迫马二小姐舔鞋时脸上的神情,心里还很是不舒服,脸上立时也露出了鄙夷厌弃的神情道:“学生学了这么久的圣人道义,实在很难想象世间竟会有人有这等恶劣品行,若非海棠方才一时看不过动作快了些,便是学生也要忍不住上前制止的。”
宋子墨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阵惊呼。
在他们眼里,一直是把宋子墨当成太子的。
如今宋子墨都这样说了,自然是第一时间选择相信他的。
可是这样一来,方才李淑芳那般哀怨诉苦,戚戚哀哀的模样岂不是成了贼喊捉贼?
众人大惊,实在想不出李淑芳堂堂一个世家女,竟会是这样两面三刀,蛇蝎心肠的人。
宋煜出来亲自指认,李淑芳真是又羞又恼,但更多的还是气愤,心里早剐了宋煜千回万回。
可这样的罪名要是真扣到了她头上,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在天京圈里混了?
所以只好继续嘴硬要去挑宋煜的错处。
“太子殿下,您的心思太善了,却也不能由着身边人任意欺辱定是文璟方才哀求了您,才会叫您站出来与他一起做戏,冤我清白的吧?您可知他与长孙海棠”
“够了!”
宋煜忽然出言打断了李淑芳,冷眼瞧着她说道:“你若再不承认,我倒是也不介意把你方才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再复述一遍。不过到底是从昨天晚上的故事开始讲,还是从今天早上的事开始讲,你自己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李淑芳当下就傻眼了。
昨天晚上的事儿,那不就是京兆尹没拦住那封给皇帝的折子,害得武定侯被宣进宫去臭骂了一番的事儿吗?
她方才可是没说什么好话,且这话要是真被太子听见了,那可就是大逆不道,定个欺君之罪也不为过,弄不好,她全家老小的命就要都给搭进去了。
李淑芳便是再蠢也知道这事儿的厉害。
忙得偷眼瞧了下宋子墨的反应,见对方这会儿对自己已经爱答不理,却也还没有太多愠色,心里思量了一番之后。
终于不再死扛,跪爬到了林政的身前说道:“夫子,学生知道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早课的时候兴事,耽误了大伙的功课。”
李淑芳说着,又可怜巴巴地摸着自己已经被长孙海棠打成了包子的脸说道:“可是学生也已经受过惩罚了。您就看在我年幼无知身体孱弱的份上,再饶我一回吧。”
李淑芳说着,还又咳嗽上了。
哭哭啼啼地说道:“想我平日在家里,也是骄纵惯了,我娘才把我送进来,想叫先生好好调教一番。如今咱们这些人也已经在书苑里读了个把月的书了,礼数仁义之类的早该懂了一些,但若是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岂不是要叫外头人觉得夫子教导无方,无能无德了吗?”
李淑芳这话一出,长孙海棠都惊了。
这女人也不知是胆子太大还是真蠢,如今竟然都威胁起夫子来了吗?
可林政偏是不吃这套的。
当即把袖子一甩,指着李淑芳的头顶说道:“孽障!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少把你在外头的那些邪门歪道带到这里来。来人!请苑规来!”
“慢着!”
林政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不怒自威的女人声音。
众人目光移去,发现竟是宫里来的姑姑。
左右看去,果然瞧见那宫人身后站着的,可不就是李淑芳的贴身侍俾沉璧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竟然还知道要去通风报信……
太子今天拆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