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临近节假日前10天会有一个高峰期，毕竟嘛，中国人民的假日习惯就是送礼和购物，所以各大经营户都要提前备货，绿波和白天到店里的时候市场上已经有些客户走动了。

绿波拿着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拐角处的抽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白天走过去两步看到了阿萍，然后又转回来接过了绿波手里的钥匙，一边开着门一边说“是萍姐”，绿波轻轻嗯了一声，朝着拐角走去。

阿萍靠在角落里，目光涣散，一脸泪痕，眼睛肉眼可见的肿了，绿波走过去拍了拍她的手臂“走吧，请你喝咖啡，消消肿”。

阿萍抬头看着绿波，眼睛又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

阿萍比绿波还小两岁，却是店里唯一一个已婚人，还有了一个5岁的女儿，日子过得跟过山车一样，时而晴朗时而雨。

绿波讨厌置喙别人的私事，阿萍的家事也只是听苗苗他们闲聊的时候被动的被强塞了几句，阿萍似乎有一个脾气不太好的老公。偶尔注意到她情绪不对的时候绿波会问一声，阿萍不说，她也不细究。

楼下路对面的咖啡店只有一个卡座，一大早往来客流不断，还大多是熟人，绿波打过几个招呼后对着阿萍说：“等我一下，我打包两杯咖啡去我车里坐坐吧”，阿萍红着眼感激的看了绿波一眼。

绿波还买了一盒蛋糕，坐进车里后递过去：“空腹喝咖啡会很难受，先垫点”。

阿萍接过蛋糕，默默的打开着：“这就是你的不同啊，别人肯定会提前问一声，吃早饭了吗？要不要给你买点什么的，透着虚情，一般这么问都是想给自己少些麻烦”。

情绪不好的人总会刻薄的点评几句人情世故，绿波静静的听着，拿出自己的咖啡小口的喝着：“我是看你哭成那样，怎么可能有心情吃早餐，人之常情”。

阿萍停了手上的动作：“是啊，人之常情，突然觉得这四个字透着满满的善意啊”阿萍咬了一口蛋糕继续说：“太熟悉的人，连人之常情都不会顾念”。

绿波轻轻叹了气：“嗯，身边人的确很容易忽视某些东西”。

绿波一杯咖啡没有喝完电话响了5次，她有些抱歉的看着阿萍：“好点了吗？继续上班吗？”

阿萍吃了一半蛋糕，喝了一口咖啡长长的舒了口气说：“没事了，继续上班吧，晚上下班有时间吗？我有问题想问问你的意见”，绿波点了点头。

忙碌依旧，店里人员走路的速度就可以看出来，一个个来去匆匆的，就连阿萍也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中午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店里，带着一脸兴师问罪：“绿波，你这样可不行啊，我的货呢？”，声音里满是责怪。

“今天就给你发，胡姐，我也是没办法，大家都欠着呢，今天先给你发”绿波陪着小心的说，脸上满是笑意。

胡姐径直坐在了店里的椅子上，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桌子上：“我不来呢，是不是还发不了，你们也不能太唯利是图，为了接新客户，老客户的钱收了又不给发货”，胡姐的怨气还是很深厚的，绿波拿着一瓶水，连忙站在了胡姐身边：“言重了啊，好不容易把你从客户培养成了朋友，怎么敢怠慢，是真的货紧张，我一直盯着你的单子呢，不敢忘，今天就发了”。

胡姐接过绿波手里的水，喝了两口，脸色稍缓了一点：“气死我了，你们这个市场上都这样，订货的时候好话说尽，我一走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胡姐接着说。

“那这不是对你不负责，是对自己不负责，生意都是长远的，哪能就打一次交道，都是相互的，我们还指着你多卖点货呢，这几天都忙，相互理解一下嘛”绿波耐心的说。

“我本来昨天的飞机票要走的，就因为催你这点货，耽误到了今天，我等会儿的高铁票，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上”胡姐说着拿出了手机看着时间。

绿波走到柜台拿了包里的车钥匙叫了白天：“我让小弟送你过去，货，你放心，我今天一定给你发齐了”。

胡姐彻底换了个脸色：“那多麻烦，我打个车好了，就是现在都用打车软件，我不会，你教教我就行”。

“不麻烦，你几点的票，要是时间紧，就现在出发”绿波说的一脸认真。

“那，那麻烦你了啊，还有一个小时，时间也挺赶的，我就不坐了，谢谢啊”胡姐相当客气的说，绿波又寒暄了几句，才算是送出了门。

从批发市场到高铁站要四十分钟，白天挑了一条红绿灯少的路走，一路还算顺畅，路上胡姐不停的打着电话，一部分是催货，一部分是调换货，客气的，好商好量的，难听的，剑拔弩张的，都有，白天默默的听着，第一次意识到绿波每天处理的也都是这些事，有好说话的，也有不好说话的，情绪十分钟变换一个，确实够累人的，但是没见过绿波像胡姐一样表现的这么淋漓尽致，绿波总是一副温开水的样子，也没听她抱怨过一句。

胡姐终于打完了电话，靠在座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白天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胡姐说：“你要是累的话，可以睡一会，到地方了我叫你”。

胡姐抬了抬眼皮问：“小伙子你帮我收货可以吗？”。

白天没听明白问了一句：“怎么收？”

胡姐赶紧坐直了说：“就是我订了谁家的货，你帮我去谁家要货，我人不能时时在这，这些供货商就不当回事，所以你帮我盯着，我不让你白干，一件衣服给你提一块钱，你看看怎么样？”。

白天想了想说：“我可以先试试”，胡姐倒是很开心，开始把包里的单子往外翻：“咱俩加个微信，我等会儿把谁家欠我多少货给你发个详单，你去收，收好放在其中一家给我发，今天绿波不是要给我发货吗，就放在你家发吧”胡姐嘴上说着话，手里也在不停忙活着。

白天细想了一下，他想要靠近绿波，只能默默努力，胡姐的提议他仔细想了，去送货的间隙可以去催货，再说也可以打电话，应该不会影响到工作，太远他也不想去想，先把眼下的事做好吧。

胡姐加了白天微信以后挨个打电话给商家，把白天的电话一一报给他们，明白强调：这是我收货小弟，常驻的，我这边可是有人的，你们谁也别装孙子！

白天扯着嘴角笑了，得！开头的很顺利。

绿波在店里还是忙的脚不沾地，白天送胡姐走后半小时冯霞打来了电话：“来接我，晚上陪我喝酒，活不下了”。

绿波拍着脑门儿，回说：“把位置发我，我让白天去接你，他这会儿送客户在外面”。

冯霞一听瞬间精神了不少：“嗯，我喜欢，晚上喝酒带着他”。

绿波突然想起了和阿萍的约定，一时有些头大，不管了，晚上再说吧，实在不行就一锅烩了。她把冯霞的位置转发给了白天，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说明了情况，就接着忙了。

白天按绿波发的位置接到了冯霞，冯霞情绪有些低落，不过在看见他的时候还是礼貌的笑了笑，问了一句：“你们现在很忙吧？张绿波最近怎么样？”。

“忙，忙的神魂颠倒，店长跟个女超人一样，不知道累”白天开着车淡淡的回。

冯霞忍不住笑了一声：“嗯，形容的很到位，都没空表达一下失恋之苦？”冯霞问道。

怎么没有，都开始酗酒了，白天想了想说：“嗯，好像没怎么表达”。

冯霞叹了口气：“她啊，太好强了，心里碎的跟饺子馅一样，皮一包，别人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白天默默的听着，如果不知道绿波每天靠着酒精睡觉，谁也发现不了，她有多难过吧。

“李阳真是瞎了狗眼，上哪找一个满眼都是他的人”冯霞继续说着。

“店长和李阳是因为什么分的手？”白天问了一句。

“大概是觉出李阳劈腿了吧，你知道绿波一忙起来一个月都见不着人，男人嘛都是下肢思考的动物，可能那个时候吧”冯霞有些愤恨的说。

白天“……”

冯霞忙着嫉恶如仇，骂人的时候也就没顾得上把白天摘出去。

“所以，店长就提出了分手？”白天问。

“不分手留着过年吗，绿波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她觉得不被需要了，就自己离开了，何德何能啊，李阳这个渣渣”冯霞继续骂道，情绪也提升了好几度，白天沉默的听着，冯霞像是遇到了个千年树洞，对着白天感叹了一通人生艰苦。

白天把冯霞直接拉到了店里，还车钥匙的时候对绿波说：“店长，下了班我有事跟你说”。

绿波“……”怎么全天下的人今天都有事跟我说，绿波有些崩溃的想：“嗯，晚一点，回家了说”绿波回了一句，就去招呼冯霞了，白天愣在原地‘回家了说’，甜蜜的有些失真，他突然觉得和绿波之间的鸿沟被无限拉进了。

“怎么笑的跟中邪了一样？”苗苗拍了他一下，他重新归置了一下表情，答了一句：“没什么”，然后就去送货了。

他把胡姐给他的几家商铺信息翻出来，根据地址简单规划了一下，有两家是在送货的必经之路上，可以顺道去打个招呼，有两家可能要在返回来的时候稍微绕点路。他比平时动作快了一些，那句‘回家了说’像一剂强心针，让他浑身充满了干劲。

白天按照胡姐的要求要收集四家货，然后加上他们店里一共五家货，他分别加了另外四家的微信，把自己店里的地址逐一发给他们，简单扼要的告诉他们5点之前送到，然后跟店里人打了声招呼，让他们留意有胡姐的四家拼包送过来。然后他接着去送货，接着在电梯里找客户聊天，他很喜欢这种状态，这种有目标的努力让人充满激情。

5点的时候只送来了三家，还有一家没有送来，他翻着手机打电话不厌其烦的催，终于在5点半的时候集齐了所有货，按照胡姐要求发了指定的物流，一共是560件衣服，白天把物流单号发给胡姐的时候，胡姐直接微信转账了他的提成，白天觉得浑身透着爽快。

下班的时候绿波开了车送阿萍回家刚好可以路上聊聊，冯霞就托付给了白天，毕竟是邻居，想想还是有好处的，远亲果然不如近邻嘛！送阿萍回去的路上绿波还在想。

阿萍开口前先叹了口气，算是开场白，绿波问了句：“怎么了？”，算是铺好了台阶，然后阿萍就开始讲述自己不幸的婚姻，婆家如何刁难，老公如何混蛋，绿波静静的听着。

“店长，我想换张工资卡，现在的这张被我老公拿着，我……”阿萍有些吞吞吐吐的说。

“你自己赚的钱就要自己拿着，行了，我明天跟财务说一下，你要换哪张卡发到我微信里，我帮你弄好”绿波接过话说，解救了阿萍的结巴。

“嗯，还有我老公这个人有些神经，我又怕他收不到工资来店里闹事，我……”阿萍说着又磕巴上了。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绿波打断了她的磕巴。

“我想离婚，但是我手里没有一分钱，我还想要我女儿，这都要钱，所以我要开始自己攒钱”阿萍有些激动的说。

“我不知道你的婚姻到哪一步了，我也没结过婚，不能给你建议，但是你决定好的事我尽量帮你，至于你老公来闹事，放心，我能应付的来，你不用有负担”绿波安慰的说道。

阿萍有些哽咽的说：“我怕他来闹事，影响店里，我会被开除”。

绿波皱了一下眉头：“你想复杂了，他来闹事，小了有保安，大了有警察，你只要做好你的工作，保护好你自己就行”。

阿萍嗯了一声点点头，到地方阿萍下车的时候绿波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自己扛，有事的话，家人和朋友都可以依靠”。阿萍泪眼婆娑的挤出一抹笑对着绿波点头。

回到家的时候，冯霞和白天竟然弄了个火锅，一桌子菜码的整整齐齐，桌子上还醒了红酒，绿波看着屋里热气腾腾的样子，心里像被揉了一把，烟火气，是最温暖人心的吧。

“完了，这方圆十里的蟑螂肯定都能得着信”绿波靠在餐桌旁悠悠的说。

“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啊，等会别吃，我们俩忙活的跟丫鬟似的，就得着你这么句评价”冯霞戏谑的说，白天在一旁嘿嘿的乐。

“张绿波，你真是个合格的女光棍，屋里上上下下就一块干透了的姜，差点没把我气死”冯霞叉着腰数落她

“……”绿波被数落的无言以对，“快点洗手吃饭”白天解救了她。

落座以后绿波端起酒杯对着两人：“两位辛苦，谢谢你们奉献的美食，我会把自己老老实实吃到撑，先干为敬”。

“先吃两口，等会儿再喝，对胃不好”白天说着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肉，绿波放下酒杯，老实的低头吃肉。

冯霞一脸吃惊的看着：“你们……”

“闭嘴”绿波打断了冯霞，冯霞撇着嘴笑了笑。

“晚上不走了吧？”绿波看着冯霞问。

“嗯，我今天专门来睡你的”冯霞笑嘻嘻的说，白天在对面被什么辣了一下，咳得惊天动地，冯霞哈哈的笑出了声：“我太喜欢他了，怎么办？”冯霞笑的直不起腰，靠在绿波肩上看着白天说。

“怎么跟陆斌一个德行，能不能好好说话？”绿波嗔怪的推开冯霞，倒了一杯水给白天，白天咳的满脸通红，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半杯。

“放心，张绿波喜欢男人，我也是”冯霞不嫌尴尬的又补充了一句。

“我怎么交了你们这些牛鬼蛇神当朋友？真是！”绿波坐下瞪了冯霞一眼。

“说明你自己就是牛鬼蛇神”冯霞接着笑，白天也跟着笑了。

一顿饭吃的很温馨，不知道是红酒的原因还是最近喝多了身体变差的原因，绿波觉得自己酒量直线下降。

白天偶尔伸过来帮她倒饮料的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时隐时现，她看愣了好几次，李阳也有这样的一双手，真是色令智昏，她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冯霞不胜酒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白天帮着绿波一起把她扶到了床上，然后两人开始收拾餐桌。

白天冲了一杯蜂蜜水递给她：“先喝了，放着我来收拾”，绿波接杯子的时候指尖碰到了白天温热的掌心，她靠在墙边喝着蜂蜜水，看着白天有条不紊的收拾，白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剪了头发，干净清爽，李阳大一的时候剪过这个发型，嫌不好看，别扭了好几天。白天低头檫桌子的时候高挺的鼻子被灯光拉出一片阴影，很帅，帅的即阳光又干净，下颚线很漂亮，相比李阳的就柔和了很多。白天的棱角很分明，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雄性气质。她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还是会拿李阳当参照物去打量一个异性，顿时有些胸闷。

手里的蜂蜜水早就喝完了，但是她没有动，眼神迷离，呆呆的，表情有些无辜，她自己下意识的表情被白天尽收眼底，白天看着她，突然来了个壁咚，绿波抬手把杯子怼了过去：“弟弟，偶像剧看多了吧，这么近的距离容易看到不美好的东西”

白天啧了一声，并没有收回撑在墙上的手。

“你看，我就看到你的眼屎了”绿波一脸无辜的说，白天瞬间收回了手，在眼睛上扒拉了一下，绿波已经笑得弯了腰，白天叹了口气，突然伸出双手把绿波按在了墙上：“你仔细看着我！”白天有些生气的说。

“看着呢，帅的刺眼，快点松开，别把我刺瞎了”绿波看着他笑着说。

“你……，你故意气我，信不信我亲你”白天有些跳脚。

绿波愣了两秒，推开了白天然后走进了卫生间，随手拉上了门，不知道哪来了一股邪风，关门声音有些大，她尴尬的哆嗦了一下，自我斗争了几分钟，平复好了情绪，才打开卫生间的门，白天就那么靠在墙边看着她。

“你还有这癖好啊？”绿波调侃了一句。

“你总是这样吗？”白天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啊？”绿波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时候太好面子了，又嘴硬”白天回了一句，绿波又被钉在了原地，她牙疼似的捂住了脸。白天笑了笑：“没事吧？”。

绿波抬起头一脸云淡风轻的回：“没事儿，今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睡吧”

白天嗯了一声，往外走。

“对了，你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嘛？什么事？”绿波问了一句，白天两只手插在口袋里转过身来看着她：“工作上的事，明天说也一样，早点休息吧，有事叫我”稳重的像个大家长，绿波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感叹了一句。

今夜注定失眠了，绿波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饼，冯霞被她烦的酒都醒了，于是两人躺床上对着黑夜聊天。

“你怎么了？”绿波先开了口。

“其实也没什么事，今天来的路上跟白天抱怨了一路，心情已经好很多了，人嘛，跟垃圾箱似的隔段时间得清空一下，不然容易宕机”冯霞淡淡的说。

“嗯，白天也是可伶，今天送的客户一副更年期的样子，回来还要听你诉衷肠，啧，流年不利”绿波说着又啧了一声。

“怎么，心疼了？”冯霞接了一句。

“神经病，哪轮的到我心疼，我们大厦里偷偷跑来找他加微信的小姑娘层出不穷，哎，搞的跟旅游景点似的”绿波说完又啧了一声。

“闭嘴，怎么老是啧来啧去的，不服你把他拿下不就完了”冯霞转了个身对着她。

“你怎么跟个女流氓似的，别老是说我，你最近怎么样？”绿波想转移话题。

“已婚妇女的日常呗，甜蜜几乎没有，失望越攒越多，偶尔崩溃一下，再自我疗愈一下，心里盼着诗情画意，实际柴米油盐，越来越没劲”冯霞有些无奈的说

“我要离你远点，我可是还想着结婚呢，天天听你念经，真怕自己哪天顿悟了”绿波扯了扯被子。

“结婚有什么好的，还记得小时候学的一片课文吗《围城》，哎，真他娘的透彻”冯霞说完，两人一起咯咯的笑了，好像回到了中学，熄灯以后开的卧谈会。

“你，还难受吗？今天我在你家里看到了好多酒，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喝的啊”冯霞问道

“嗯，家里的酒只是存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往家进货了”绿波自我调侃了一句。

“辛苦了，张绿波，要不要抱一下？”冯霞笑着问。

“滚蛋！”绿波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