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楚珊儿却自言自语般地开口道:“我能遇到什么麻烦事情?我如今是大爷最宠爱的妾室,穿金戴银,衣食无忧,有多少人羡慕我来着?!”
“可不是么!”车夫连忙笑着恭维道,“您真是下最有福气的人了。”
“有福?呵呵……”楚珊儿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含着几分讽刺。可是车夫分辨不出,只觉得楚姨娘连笑起来的声音都那么动听悦耳,也难怪大爷对她会如此宠爱。
楚珊儿笑了几声便停了下来,她思忖了一会儿,道:“待会回城的时候,你去向守城的士卒打听一桩旧事。我听人三年前,有个在京城里颇有名望的才子在城门口被人绑了。”
“三年前的旧事?这时间有些久了啊。”车夫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道,“楚姨娘,那名才子叫什么名字啊?出来的话,也方便我打听。”
楚珊儿故意反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哪里会知道?叫你去打听不过是我刚才在庙里听到了一些传闻,心里很是好奇罢了。反正城门口若真发生过那桩旧事,想必就算隔了三四年,人家也会有些印象的吧。这件事,横竖你去多问几个人就是了。”
“哦!”车夫一面应着,一面驾着平顶马车向城门口驶去。
很快,马车便到了城门口。此时,午时刚过,未时初始,正是烈日炎炎,热气最炽之时,入城的人流极少。
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自己跨下车,向着城门口一路跑而去。楚珊儿偷偷掀起车帘,远远望去,只见车夫也不知在跟守城的士卒们嘀嘀咕咕了些什么,那几个士卒点头哈腰表现得很是殷勤。
不一会儿,车夫便大步流星地返了回来。
“怎么样了?”楚珊儿没等车夫坐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楚姨娘!打听到了。那些士卒三年前确实有个才子被人绑着押回了京城。不过这事后来上头了,谁也不准再提。于是,大家自然也不去想它了。”
楚珊儿只觉得心脏被人猛地扯了一下,痛得厉害。
是真的?难道是真的?陈公子真的被严相府的人抓了?不!不可能啊!她心中挣扎了一番,还是捂着胸口不死心地问道:“那个才子打听到是谁了么?”
“好像姓陈吧?是前探花郎,不过后来因什么事又被罢官了。”
“谁?是谁绑了他?”楚珊儿脸色苍白,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微微颤抖。
“那不知道啊,反正是个大官吧。”隔着车帘,车夫并没有注意到楚姨娘的异样。
这最后的一句话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楚珊儿心中残存的希望,砸得支离破碎。她像一块破布一般完完全全地瘫倒在了车座上,嗓子里半发不出任何声响。
“楚姨娘?”车夫等了半,见车厢里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起了疑。
“……回去吧。”一个像是虚脱之人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声音从车厢里幽幽地传了出来。
车夫心下诧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应声而道:“是。”
“明日……不,后日午时,继续载我出城……去城外的观音庙。”楚姨娘幽深而飘忽不定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了车夫的耳郑
“是。”车夫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莫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