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婆子放心了,经过她仔细的察言观色,发现自己的越是仔细,王爷听得越是认真。
格博克勒甄比还时不时的发问个一两句,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和兴致。
婆子领了赏钱,乐得老脸都笑开了花,这次可是发财了,王爷足足打赏了十两银子之多,这可是她以前在浣洗局干活时差不多足足两年的月例呀。
婆子千恩万谢的谢恩去了。
格博克勒甄比修长的手指弯曲着轻轻敲击着书案,玩味着婆子的描述。
他推断那个毛孩子是要开一家医馆或者药铺,可是开家铺子而已,至于不眠不休的,起早贪黑的把自己累那样儿吗?
她想要间医馆、药铺或者是什么布庄、茶庄、酒楼、农庄什么的,只要对他提出要求,随便给她弄两间,那还是个事儿吗?
她自己不嫌操心见老的在那儿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贵族做生意一向只是出银子把握大方向,剩下的事情都有奴才们代劳的,哪有像她这样的?凡事亲力亲为的,把自己累个半死的样子?
他越想越觉得那个毛孩子蛮有意思的,他倒是越来越好奇,她能搞出个什么名堂来?
于是,他乐呵呵地在黑暗中伸出一只指点江山的手,帮她助推那么一下下。
葛覃要是知道那个名叫艳丽的王爷在背后暗搓搓的对她的梦想下手,她一定会气得吐血身亡的。
格博克勒甄比选好了一处宅子,房主叫价六百两。
格博克勒甄比根本没还价,只是吩咐奴才先交了二百两银票,又让奴才跟房主交待好接下来要办的事情,并嘱咐房主不能多嘴。
婆子带葛覃亲自去看了宅子,葛覃相当满意,当即交付四百两银票成交。
葛覃上大学时有一门课程叫做厂房设计,所以设计图纸对她而言绝对是菜一碟,熬了好几个通宵,图纸几经修改终于完工了,葛覃顶着两个熊猫眼仔细看着自己的作品,成就感爆棚。
婆子拿到图纸,一刻没停直接转手就将葛覃亲手绘制的装修设计图纸交给了格博克勒甄比。
格博克勒甄比哪里懂这个,现从工部里找了一名颇具名气的匠人看图纸。
那匠人看后,兴奋异常,连连敲着图纸大喊:“妙啊,妙啊,此处设计独到巧妙,这种处理手法还是老奴生平仅见,绘制此图之人是应该是个绝顶高手!不知王爷能否将此人引见给老奴,老奴对此人是景仰之至!今生若是有缘得见高人,促膝长谈一番,实乃老奴一生幸事啊!”
婆子垂头站在王爷身后听得额角冒汗,心:“一个外臣想见王爷的妾室,还要促膝长谈一番,王爷一会若要翻脸,我看你老命难保!”
格博克勒甄比的关注点却不一样,他很惊诧于这个举国都闻名的工艺大匠居然对一个毛孩子乱画的东西给予如此高的评价,那意味着什么?她是精于此业的,可是,她是什么身份?一个葛国闲散王府的庶女,怎么可能会精于匠人所精通的技艺?
她身上的不合理处,大异于常人之处越来显露的越多,难道是葛国别有用心?还是她的身份并不如她所的那样简单?
格博克勒甄比低头沉思了一会,决定必须派人去葛国走一趟,好好收集一下这个忠顺王府六姐的所有成长经历以及和亲前后葛国到底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坚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觉,这个和亲的葛国公主绝对不是一个王府的庶女,那么,她到底是谁?来肃慎国目的何在?
葛覃一心扑在自己的事业上,无暇顾及其他,压根儿就没寻思格博克勒甄比怀疑她身份的事儿。
她要是知道自己努力想当好一个背景板,就不想惹艳丽王爷关注,结果效果刚好相反,葛覃就得再吐血身亡一次。
格博克勒甄比见葛覃的设计得到了名匠的认可,干脆就将装修的活全部交给了那工匠。
工匠对此受宠若惊,一口应承,工钱不计,全凭王爷赏赐。只是有生之年还能亲手完成这么绝佳的设计对他来已经很满足了。
老规矩,葛覃院子里的管事反复嘱咐了工匠需要注意的事情,便按照王爷的吩咐将工匠带给葛覃问话。
葛覃只是隔着屏风简单的问了几句工匠关于施工工艺方面的事情,觉得这人能力很强,符合她的要求,便差人给了定银,叫他组织人手,准备准备,尽快施工。
不用的,格博克勒甄比在这一环节中又甘当,做了好人好事还不留姓名的额外支出了三百多两银子,其余的葛覃变卖嫁妆补上。
与此同时,葛覃的培训计划和一部分讲义也新鲜出炉,她亲自上阵主讲。
连日来葛覃无论多忙都要坚持学习肃慎语,再加上成的与翻译婢女研究图纸翻译和讲义翻译,她的肃慎语表达能力是与日俱增。
开始授课的时候,还需要翻译婢女在旁边溜缝儿,没过几基本上自己已经能应付整节课程了。
葛覃不可能重识字开始教导院子里的奴才们,只能是口授,并且运用当年八路军的一帮一带政策,接受能力强的,记忆力好的与相对差的结成帮扶对子,一对一帮扶进行学习,效果还真是比她相像中要稍好那么一点。
一切都在葛覃的计划之中有条不稳地进行着。
终于,这一迎来了富灵阿汗,也就是格博克勒甄比的同胞哥哥举办的国宴,专为葛国使臣送行准备的。
凌晨寅时更鼓刚刚敲过,葛覃便被大丫环叫起,是该起床梳妆更衣了,出席国宴从衣服到妆容再到首饰都是有规制可循的,不能逾越,更不能轻视。
葛覃困得干脆坐着睡,闭着眼睛随婢女和婆子们怎么摆弄。
一直折腾到辰时初,葛覃觉得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口渴的厉害,就想喝粥。
哪知婆子进宫前是不允许喝粥的,以免入了宫方便得太频了,对皇帝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