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谈谈‘古神’吗？”

夏果背靠五楼走廊的墙壁，他没有深入那个让人恐惧的房间，在知道了长罐中有什么之后，模糊的世界给人带来的恐惧感更胜一筹，夏果无意深究失败者们的下场。

“你想知道什么？”

阿卡丽学着夏果的样子，靠在了对面的墙上。

“‘古神’与那些古代英灵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果一上来就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之前夏果完全是靠自己掌握的情报推测分析，关于古神的部分一直模糊不清，尼特有意回避了相关的问题。

阿卡丽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回答道：“什么关系？那我还真不好说，祂们都是过去的存在，‘古神’们和古代英灵的关系应该是错综复杂的吧。”

古神们？！？

夏果掩盖住了自己的震惊，原本他认为自己最夸张的猜想就是猎魔人组织其实信奉的也是某位来自远古纪元的特殊神灵，没想到鹿娘就这样告诉亡灵，古神其实有许多个……

“也就是说……古神和古代英灵都来自遥远的过去……那他们之间……还有区别吗？”

这个问题其实非常诛心，如果猎魔人使用的力量与他们斗争的存在没有区别，那这场斗争便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如果古代英灵需要完成宿命，那么同样来自远古的古神们，难道就没有恶意吗？！

“嘿嘿，这里面……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阿卡丽半低着头，用一种阴森的语调回复了夏果，发现自己没有吓到亡灵，鹿娘无趣地吐了吐舌头，轻快地说道。

“他们当然有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古神们已经死了，彻底死了。”

“那些和猎魔人对话的古神们，他们现在存在的方式更像是某种规则，阿卡拉大人说，那是这个世界自我保护的最后一道防线，哎呀，反正我是没有搞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一点就小瞧了那些古神，反正我那时……可没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死物对话……”

说到这里，阿卡丽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她拍了拍胸口，示意夏果跟着自己继续上楼。

两人的行动被阻止了，在五楼通往六楼的入口处，一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士拦住了他们。

“今日星象有异，此处禁止通行。”

阿卡丽遗憾地摇了摇头，带着夏果回到了大厅，等到她坐回看门的位置之后，鹿娘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上面就是你第二道试炼的关键，那些前几个纪元的‘前辈们’中会有一位与你‘面对面’，看看你是否满足最基本的要求。”

“不用担心，很少有人会在这里失败。”

嗯？夏果挑了挑眉，他靠在椅子上，努力从记忆中打捞起尼特的话语。

“尼特告诉我，那些远古的前辈是有可能会……侵占我们的躯体的？”

阿卡丽趴在了桌子上，她的脑袋晃来晃去，过了一会儿，鹿娘才闷声回答道。

“那当然会发生，如果几千年之后，你在轮回中突然拾起这一世的记忆，发现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废柴得不行的家伙，你会愿意让他成为猎魔人吗？”

久久地沉默出现在旅店大厅，鹿娘不禁抬起了头，她看到闭目的亡灵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阿卡丽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等一下！！你是一个被遗忘者啊！！！！”

“……”

夏果不知道为什么阿卡拉大人在暗示了自己那么多之后，却没有提及这个隐患，尼特似乎也忽略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对于其他人来说易如反掌的第二道试炼，在夏果看来简直难如登天。

拜托，第四纪元时猎魔人组织还和亡灵打得头破血流，夏果要面对一个怎样的远古前辈，才能说服对方自己不是打入猎魔人组织的奸细，而是一个弱小无助啥也不知道的自然苏醒者。

夏果头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试炼之中了……

和阿卡丽一起抱头哀嚎了一下午，两人都没有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鹿娘面带遗憾地告诉夏果，第二道试炼是无法回避的，否则在第三道试炼时，夏果只能燃烧自己的灵魂能量来与古神对话了……那与直接让夏果去死也没有任何区别了。

尼特回到旅店时，看到的就是鹿娘和亡灵一起唉声叹气的一幕。

“哎~”

“哎……”

青草试炼之星眼里有些惊讶，他倒是知道这几天夏果和阿卡丽聊得比较多，却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如此默契的地步，竟然连叹气都同步了起来。

“怎么了？对了，夏果，我刚才顺路拿回了库克给我们的回魂草，这两天药剂应该就可以调配好，等你准备好，我们找个正确的时间就可以开始你的试炼了。”

尼特的这段话，听在夏果的耳朵里简直就是——“等你找个好时间，我们就可以送你上路了~”。

“尼特，我要怎么表达诚意，才能通过第二道试炼呢？”

夏果用额头一下一下地撞着前台的柜面，阿卡丽在旁边保持着你起我落的频率，和夏果一起撞击着无辜的前台。

听到这句话，尼特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他安然落座在一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们知道吗，最开始的时候，猎魔人组织里只有猎魔人。”

尼特像是说了一句废话，不过夏果撞击桌面的频率变慢了。

“我说的是猎魔人，人类。一开始的时候，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阻止什么远古的存在降临，那时人类的生存还处于举步维艰的状态，猎魔人大多是从婴儿就注定的身份，一些特殊的怪胎，无处可去的怪胎，他们被集中起来，喝下致命的药剂，被改造成能与魔物抗衡的存在。”

“这是几个纪元前的事了。”

“夏果，阿卡拉大人应该告诉了你，猎魔人组织改变了很多，现在组织里有各个种族，其中有些曾与人类为敌，有的甚至曾以人类为食……”

“时代变了……那些轮回的灵魂也经历了这一切，第二道试炼没有你想得那么恐怖，亡灵，你只需要祈祷自己别遇到一位猫学派的忠诚信徒就好。”

“比如这本手册的作者，伊利丹大人。”

带着别有意味的笑容，尼特用手碰了碰夏果手里捏着的那个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