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易蒙亨(1 / 1)病気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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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宣明十四年,10月6日。

这日是方甜的「头七」,一众人守在灵堂外面,与云梦泽来的客人对峙在药房的屋门两侧。虽说有月亮宫主在中调节,但这七日两边人的关系并不和谐。

常常与榶榶守在药房里面。她们是孟曦以前的侍药学徒,方甜的亲亲姐妹,依身份,是最合宜为方甜守灵的弟子。

邓瑶面上仍缚着白纱。这几日她也听说了,师姐她们还真是大胆,居然闯入了方甜姑娘的灵堂里面闹事!而且至今,青桐道长还留在药房里面,隔着一扇门,憋了七日不吃不喝,不晓得有没有饿死。

旁边,方明壑、林殊辞,也都是满脸愁容。前者想的是守灵以后足有七日未见榶榶,后者想的是这七日虽与方明壑并肩站着,但心里面却劳燕分飞,还不如不站,诶~~

邓瑶心想,果然这「情」之一字最害人。

“方明壑。”

邓瑶心里面念了句「狗东西」,脸上神色未变,开口道:“道长进去已有七日,依着你的说法,斩九阴应该斩出一个结果了,可有结论?”

方明壑像是会读心术,皱了皱眉,道:“你刚刚在骂我?”

“嗯。狗东西,怎么了,你有意见?”

“哦,没、没——我套!!——”

方明壑在林殊辞的裙子上擦了擦油手,差点没被帘仙突然刺过来一剑削掉。

帘仙道:“师弟,你早间的晨茶晨饼便是他偷的,让你饿了肚子?哼,这味道我记得清,里面还有为兄的汗水味儿,是我起早摸黑揉面团做的饼!贼子,看打!”

然后——

「哎哟」一声,方明壑收回长袖,神色讪讪,帘仙已经被拍到了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不过被这一打断,吃饼的油水都被抹到了帘仙的身上,方明壑倒是不用在林殊辞身上涂来涂去了。

“狗东西。”

邓瑶念了声,眸光跟着帘仙飞出去的方向,淡淡说道:“你若是再平白无故便占我师姐的便宜,我阉了你。刀不消毒,伤不施药,阉了你还要活活疼死你。”

云痴应景从药箱里取了把剪子出来:“瑶瑶师姐,这家伙不错。”

“呃。”

方明壑咽了咽口水,画面感十足,某个小兄弟已经开始疼起来了。

“师妹!!你,你都胡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心烦这家伙罢了。师姐,不要出声,有声音。”

邓瑶望向屋门,目光穿过了白纱和木门,仔细倾听,笑了笑说道:“屋里面有异响,有五个呼吸声?结论出来了。”

……

……

五个呼吸声。常常、榶榶、青桐、方甜,还有兔兔。

那日在奈何桥上,白灵狐儿许了方甜一次愿望。于是,白灵狐儿做法,帮助青桐隔断了阴阳两路,有了神仙的帮助,这样的话「斩九阴」才算完整,能起到真真正正的起死回生的作用。

不过方甜有心结,眼前深幽幽的便是阴阳两界的通道,但是她并不想走进去回到凡界。

白灵狐儿瞧了她一眼,看穿了少女心思,叙述道:“斩九阴毕竟是神仙的道法,洗髓伐身、逆天改命。他既然为你施了法,那你的肉身便是新的道胎莲胚,身上没有诅咒的说法了,你回去以后能堂堂正正、自在逍遥的活着。”

“没有诅咒?”

“嗯。死楼弟子,不都想要自由的身体吗?而且,有九阴之气护体,只要不遇至阳至极的法力破功,你以后是百毒不害、百毒不侵。”

“婆婆,是可以一直试药的意思?”

“算是吧。只是良药多苦,你可忧心?”

“应该…吧……”

生活一下就天翻地覆了。

但好像并没有很珍贵、很能上心的变化。方甜心里面是松了些,但是苦习惯了,她还不是很能适应这份甜意。不过,将来日子那么长,总能适应的。

方甜看了看身边的阴曹地府,种种光怪陆离的景色与凡间界大不相同,她看迷了眼,问道:“婆婆,我可不可以多呆几日?既然已经自由,那在哪里都是看风景,我想看看这里的风景。”

白灵狐儿点了点头:“你有七日时间。七日之后,我来接你。”

说完了,又看向青桐说道:“你们道士向来机敏。有些话,我不说,即便你忘记了,你也明白的。”

……

……

药房的门过了会儿才被推开。

众人探目往里面瞧,只见榶榶踢了一脚兔兔,骂道:“狗东西,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还敢说自己是广寒宫的护法神兽?快去,把那祭品给推开,师姐用不上啦!!”

她手里面还在忙碌着把贡台给拆掉。

林殊辞忽然明白为什么乖乖师妹近些日有些坏口癖。原来,是她耳朵精,听见了药房里的响动,从这古灵精怪的榶榶仙女身上学的。

旁边,常常则抱着头蹲在角落,哭丧着脸道:“师姐别拍、师姐别拍,哎哟喂哎哟喂疼啊~师姐,我再也不敢偷枉死簿啦~~”

方甜揉了揉手腕,打得她自己都疼了。

药房门开,是青桐推门走了出去。

阳光洒进来,方甜转身看见了熟悉的广寒宫的大家,心悦笑道:“我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个梦,怎么大家都是愁眉苦脸、哭丧着鼻子?来,笑一个。”

然后又道:“等会儿,谁笑的最不好看,丑到了我……我这几日梦见了一个药方,我便拿她过来试药。你们,都给我笑起来。”

“师姐——”

“师妹——”

“师妹——”

笑着哭着,一群人挤了进去,把开门的青桐推到了一边。

青桐笑而不语,侧身让道。

他看着云梦泽来的大家,偏了偏脑袋,有些温馨、有些疑惑:“我这是做了一场梦吗?你们,都是谁?”

“噗嗤噗嗤,道长,您可别装傻了。”

邓瑶笑着笑着,抹了抹眼角,怎么有泪花?也许,是听说了道长要以命换命的时候便累积了悲伤的情绪吧,此时见了两人相安无事,这就爆发出来。

青桐也开心咧嘴笑了起来。

然后,他伸手捞着方明壑的裤腰带,把他从钻进药房的人群里捞出来。

“师叔祖,她是谁?”

青桐指了指正在叉腰训斥常常的那个女子。阴阳有隔,阴界发生的事情他又记不得了,当真是健忘。

“怎么了?哟,眼光不错,这花容月貌的不比书上那些小黄人画的差,怎么,小伙子气血方刚,青桐你思春了?”

“那倒不是。”

青桐目光有些迷惘,绞尽脑汁搜索着大脑里的记忆:“道可道,一问三不知道。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师叔祖,她身上好香。”

方明壑嘴角抽筋,想笑而不得:“嘿,你当然忘记了,你把自己思春都给忘记了。”

想哭,也不得:“欢迎回来,青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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