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武当山的叫花子全部赢走?
墨三少闻言微愣,这个说法倒是稀奇,看来面前的仙子姑娘不是个善赌之人,否则定会知道赌博这个东西,除非是摇骰子那样中了个豹子,寻常开盘口这样的赌博都是没办法通吃的。
墨三少心中计定,脸上堆出笑容道:“这位姑娘说的豪气,武当派一共下了2875两银子压在青桐道长的身上。依着目前的赔率,姑娘只要下50两银子多点,便可收回那十多位道长的全部家当。”
邓瑶道:“若是我下足500两,庄家你是不是会亏损接近三万两银子?”
墨三少笑道:“赌博也是买卖,我若是亏了,只能说是技不如人。”
邓瑶笑了笑,说道:“我与青桐道长相识,他早与我说过你这个人是墨家庄的三少爷,平日偷鸡摸狗,最是吃不得亏,你哪里会好心赠与我三万两白银?”
墨三少皱眉,佯怒道:“姑娘,人品是人品,赌品是赌品。既然你知道我墨家庄的三少爷,便知道我名头这块金字招牌有多重要,墨家庄诚信为本,岂能饶的了你的三万两雪花白银?”
又挑眉,故意激怒邓瑶道:“且说了这么多,姑娘有500两银子压雨池池身上吗?”
“我自然是有。”
邓瑶揉了揉林殊辞的手掌,说道:“师姐,将银票拿出来,压五千两在雨池池师姐的身上。”
云梦弟子向来是不缺钱的。
林殊辞瞧了眼墨三少,有些不忍说道:“这不太好吧?”
邓瑶道:“墨三少,五千两压在上面,输了你就要赔我三十万两,你敢接这个盘口吗?”
“三、三十万两!!”
墨三少张大了嘴巴,然后用手掌托上来,揉了揉。他心里面快速计算着青桐和雨池池的胜负概率,怎么算打起来都是十成十青桐稳赢的局势,一狠心,便应了下来。
“好!!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了我怎么可能不收?只是钱财无眼,姑娘可要看仔细了,当真是压雨池池身上??”
“那是自然。”
“那好!!”
墨三少点了银票还真是不多不少五千两,于是立马写了字据,上面戳上自己的私人印章,交还给邓瑶:“以此为据,莫要反悔。”
邓瑶盈盈笑道:“以此为据,莫要反悔。”
接下来好段时间,有这天降横财,谷里面应该是不会为银钱再发愁了。
……
……
两边人等到了未时,便到了约定的比武时间。
墨三少不再开盘口,兴致勃勃坐在叫花子那边,脸上带着笑容,看来是觉得自己这个庄家稳赚不赔。
青桐站起身,对雨池池行了一礼,说道:“指教。”
雨池池点点头,打着哈欠从地上起身:“我没什么好指教你的,你自己认输便行。不必照顾我的面子,这场切磋我打不过你,但是你又不敢打我,真打下去明眼人都知道是假赛,便这样正大光明承认了吧。”
青桐摇摇头,有点倔脾气说道:“既然站在了这里,就要堂堂正正打了再说。雨姑娘,请拔剑,请指教。”
说完,然后就一拳头打在自己的胸口上,运转内功逼迫自己吐出两口鲜血。
“啊,雨姑娘好强的内息、好一招隔山打牛!”
言罢,青桐单膝跪地,一脸憔悴说道:“青某多谢雨姑娘不杀之恩,甘拜下风,就此认输。”
观众:“……”
叫花子们:“……”
好一场滴水不露、破绽百出的假赛!!
不过两边人,武当派的叫花子归青桐管,首席弟子做了事就有首席的道理,他们理应尊从,故而自然不会拆穿。而华山派那些来客在假赛上得了乖,只是在盘口上输了些许银子,但是只要想到今后不会再被武当派的叫花子骚扰,心里面无比舒畅,自然也不会拆穿。
两边人都和假赛有利益关系,那么没人说破,这假的就变成真的了。
不过,当真没人说破吗?
今日最大的输家墨三少豁然站起身,刚想指责青桐目无章法、假赛明演,却被雨池池刹那间拔出秋水剑,然后一挽剑花便把秋水的剑尖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下面。
雨池池喝道:“我赢了比试,你可有不满,要找我再行切磋?”
墨三少咽了咽口水,倒是个汉子,没被唬住:“你打的假赛,你哪里赢了!?”
“我是打了假赛,那又如何?”
“那、那、那就不算数!那得重来!!”
“当真可笑至极。”
雨池池收回了秋水剑,转过身与其他华山弟子随同离去。
到了广场边缘要往里走,快消失不见的地方,她顿了脚步,说道:“墨三少,你只知片语,却为何敢开这样大的盘口?你真的以为,小聪明算计就是一切?”
言罢,便离了远去。
而拾剑广场上的人也相继散去,只有几家赢了钱的来找墨三少领银子,领完后也散了。一时间诺大的广场空了下来,据说是有华山长老在时雨楼里面讲课,都进去听课去了。
墨三少留了下来,他在算帐,越算越心惊胆战。
总的来说墨三少这个庄家没亏几家。压雨池池的不多,也就那么一两个华山弟子罢了,按照之前的赔率还是有点赚点,直到墨三少把邓瑶那张票据算进去——多的零头抹掉,整整三十万两白银!!上哪里去凑!!
“如何?”
邓瑶与林殊辞走了过来:“我早说了,我与青桐道长相识,你还敢让我压这个盘口。其实啊,这三十万两就当是学费钱,你太贪心了,这样不好。”
“你、你、你,噗嗤!!——”
一口淤血吐出,墨三少瞪红了眼睛,接着,又颓然丧气说道:“愿赌服输,只是我想知道,为何结局是这样的?”
邓瑶道:“这个很简单。雨池池与方明壑义结金兰,是方明壑的姐姐。你说说看,方明壑在武当山是什么身份,哪个牛鼻子敢打他的姐姐??”
“我、我、我,噗嗤!!——”
又是一口淤血,墨三少喃喃道:“我输的不冤、不冤、不冤……!!”
……
……
翌日,渊雪楼,云梦泽弟子休息的院落外面响起来敲门声。
云痴过来推门,然后便见墨掌门领着墨三少站在院门外。
墨掌门脸上带着微笑,墨三少脱干净了上衣,背后背着荆条,面色痛苦一副登门谢罪的模样。
“我这里只收钱,不收歉意。”
邓瑶站在院内,并不上前,她的性子不太圆润,做不了与人招待这些事情。
只听那清清浅浅的女子,抿了一口花茶,叹道:“世间总有人觉得诚意便是一切,殊不知若是要诚意便可,为什么世上还有那么多解不开的仇恨、理不清的因缘??”
“门外那位,我不管你是谁、要做什么,想拿回票据,只可依字据上写的那么多银两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