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选秀的贵女,受不住张德妃的羞辱,在秀女居住的地方上吊自缢了,因为要安顿所有的,上百名的秀女,在郭太后的示意下,重开封闭了几十年的崇德宫。
但崇德宫的打开对秀女来并不是好事。崇德宫旧主,昭烈永基皇帝的宠妃容贵妃的旧事,很快也被扒出了。
但是扒出来的旧事却不是事实的样子,不知道是何等有心人,将这件事美化了,美化成鳞妃之恋的佳话,故事里的永基帝变成了痴情帝王,而容贵妃化身成了为了守护爱情走上绝路的正面形象。
这段歪曲的佳话流传于秀女之中,因为有太液池边被宠幸的秀女在先,如今住在崇德宫的秀女就更以为崇德宫会是她们的福地,那位祸国妖妃成了秀女们的偶像。
更有甚者,得知传中的容贵妃最喜欢吃春蜜,自己也让家人千方百计的从南方弄蜜来,一时间弄得东南省和粤西粤北三省,一时洛阳纸贵,一罐的蜂蜜炒到了十几两。
也有让知容贵妃最喜梳飞仙髻,就各个效仿,弄得众人好似一个模子抠出来的一样。
但是,事情的发展,正与这些秀女的期望相反,此次甄选秀女,除了先前被宠幸直接封了九嫔末等,其余秀女,无一入选后宫之列,就连御前执笔都没樱
一百一十多名秀女,最后只留下了不到四十人,除了二十几位指婚给了皇子、宗室子弟,还有公候子弟,余下十几人,统统在崇德宫养着,每日会有敬事房的嬷嬷教授国礼,也有玉纯嬷嬷来调教身段。
那十余人自是觉得自己命贵不定将来就是裕德帝跟前的红人,或者哪位皇子跟前的红人,但恐怕算盘打错了。
这批秀女的命越底如何入了秋便见分晓。
日子过的奇快,转眼有是一年端午过,这一日难得锦华跟净纯嬷嬷告了假,原本想出宫去走走,无奈有太后旨意,她只能在宫内并不能出去。
锦华一个人挎着篮子,来到了太液池边上,由于才初夏,其后还清爽的紧,她拿出自己给自己准备的生辰礼物,一支筚篥,这是她好不容易托人从宫外买来的。
筚篥倒是好找,可是这么巧的确是难得。她之所以送自己一支筚篥,其实,是想和靖瑧会操作同一种乐器。
锦华拿着那筚篥,捡了块大石坐了下来,自己摆弄起来。靖瑧的心意她早已明了,她自己的心意虽然没有明,但想必靖瑧也是了然。
呜呜呜呜……筚篥发出浑厚的定弦音,但是锦华完全不会吹,只能发出杂乱的声音,至少指法上她是真的不会。
她自己跑到太液池边来练习这筚篥,还有一个很少女的想法,就是哪吹给经侦听,不过就今日练习来看,她是高看了自己,乐器上,还真真的需要有个师父来指点。
锦华拿着筚篥对自己笑笑,心想还是算了吧,改去梨花苑请教一下师父,或者请师父指点个高人教一教她。
心的将筚篥放进篮子里,自己屈膝坐在大石上,望着太液池大好的风光,一阵微风吹过,她的发丝浮动了几下,在温柔的日光下显得那么的柔美安然。
她在永巷的苦日子就要熬到头了,前几日净纯嬷嬷找到她,刘公公褒奖了她,并夸她恪尽职守表现出色,还这是皇上的赞誉,夸奖她全都是因为她无意间的发明为刘公公长了脸。
她的发明很简单,就是用烧过的炭渣放在恭桶和马桶下面,可以去除恭桶和马桶的味道,这个的想法,让裕德帝龙心大悦,不但召见了刘公公,还夸赞他掌管辛者库有方,更褒奖了辛者库上下。
刘公公虽然是从四品内侍,但是见到颜那也是机会渺茫,这次借锦华的光,见着了皇上,还得了褒奖,真是面上有光,走起路来都带风,好长一段时间,刘公公在辛者库里都是横着走,见人都喜滋滋的。
如今眼看入秋后的万国盛会即将开幕,宫里人手早已充足,原先在永巷宫女婆子,除了管事的净纯嬷嬷,剩下的全部都要出去,分到各个处所去。
而她很幸运,也承蒙刘公公照顾,没有分到浣衣局牛乳局秀坊这些或卖力气或耗损精力的地方,而是分到广储司的花作,做了一名巡查,专门查看御花园里的花卉,但是她的奴籍却还在辛者库。
这个御花园巡查的职务,辛苦也辛苦,因为要每在御花园里走动,查看各种奇花异草的长势、含苞、打籽等等工作,还要记录在案,轻松也轻松,因为御花园太大了,她只负责囫囵庐周围的花花草草。
囫囵庐平日里并不大用,冬日倒是宫里饶最爱,因为它是仿民居的草庐,冬里别有情趣,所以成了冬日里起诗社最喜的地方。
不过与她来,却无关,因为冬日里,所有的花卉都要进花房,倒是她也不必在这里巡查了,所以想来确是美差,与永巷的工作比,更是云泥之别。
锦华坐在大石上吹着风,享受着难得的属于自己的宁静时光,时不时的从篮子里拿出桂花酿来酌,吃几块糕饼,特别惬意。
但事情往往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锦华戳了一口桂花酿,甜丝丝的,还飘着桂花的清香,喝罢心里美美的,就在她自我陶醉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了。
“星儿,今日怎么有雅兴来这里赏景啊?”
锦华转头去看,却原来是六皇子靖璚,六皇子这两年跟着众皇子习武,已经逐渐强壮起来了,再不是那个弱不禁风每坐轮椅的病秧子了,但是他胎里带的弱症依然在,吃药依然是每日必校
锦华一见是她,忙起身,福了一福,靖璚微笑的抬手,白净的面上殷红色的双唇颤抖了一下,然后唇角微微上扬,六皇子依然是那样的俊逸脱俗,且他依然酷爱白衫,只是相较前几年,如今的他真的已经是翩翩佳公子了。
“回六殿下的话,今日锦华告了假,给自己补过一个生辰。”锦华如是。
“哦?星儿生辰几时?”靖璚声音恬淡,喉结动了动。
“如今,锦华只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六殿下又何必问的这般细致呢?”锦华消遣自己。
“星儿妹妹,你不要这样,你在我心里从来都是美好的,你和七弟都是美好的。”靖璚急急的。
“谢六殿下不弃,也请六殿下叫奴婢锦华。”锦华如今话十分心。
“好,我就称你锦华妹妹。”六皇子也走到了大石旁坐了下来。“你也坐吧,我们闲聊一回。”
锦华点头,往大石边挪了挪,却不似刚才只有自己那般潇洒自在,能大喇喇的曲腿在大石上。
“你这两年在永巷,大家都不得相见了。”靖璚。
“劳烦六殿下挂念。”
“锦华妹妹,你不要这般客气,我一个废人,没有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心思。”靖璚看看远处的青山。
“我想,你这些年在永巷的境遇和心情,可能,也只有能够理解。实在苦了你了。我也听了,父皇最近褒奖了你,很好,妹妹你可能就要熬出头了。”靖璚平时少与人交谈,话有些断断续续。
不过靖璚的话,倒是让锦华意外,她从来没有太多注意这位病秧子一样的皇子,可如今他却对她了很温暖的话。
“谢谢六殿下,希望吧。”锦华心回答。
“在永巷的这一年多以来,应该很苦吧,我听当初你也寻过短,如果你是我亲妹妹,我当时一定会责备你不知生命可贵。
都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谁也不能体会赖活着的痛苦,我已经赖活着十五余载了,哎……
你看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他们,如今已经出宫,在宫外开牙建府了,二哥四哥还娶了亲成了家,令人好生羡慕啊。
如今只有我和老七,还不够年龄,转年老七也十六了,想必他也能出宫建府第了,而我,恐怕还要留在母妃身边,不能独立。哎……”
靖璚了这许多,自嘲的摇摇头,实在让人听了很是心疼,不过他的事情也是锦华最怕的事情。
是啊,明年她的瑧哥哥也要出宫去了,就是仗着自己是老幺撒撒娇,也不过还能在宫里混上大半年,也终是待不住的,皇子十六及冠出宫是祖制,不可违背,除了太子或者六皇子这样的病秧子。
想着锦华有些上心了,心中想着,才与瑧哥哥各明了心意,莫不是也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妻建府嘛?想着,心脏像被人揪了一把,不上来的心情,仿佛心跳漏跳了半拍。
“六殿下,您为何不出宫去建自己的府邸呢?比起每在宫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却不如自己过着自在,我想也更利于你的身体。”锦华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心事,直言不讳的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你有所不知,我何曾想赖在这宫里啊,实实我的生母也是这每日药罐子的命,如果不用考虑到父皇,我到时愿意带母妃出宫颐养年。可是……”靖璚顿了顿,“我甚至母妃对父皇的一片深情,又怎能不顾及。”
锦华点点头,这皇宫里几人不知淑贵妃对裕德帝深情,若不是爱之深,又怎能在那千钧一发之时挺身而出,为他挡刀呢。
“淑贵妃深情,可感上。”
“是啊,可是锦华妹妹……”
着靖璚忽然抓住了锦华的双手,两眼烁烁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