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北夏接风宴(1 / 1)宽以待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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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

殿内歌舞升平,众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欣赏着舞蹈《霓裳羽衣舞》。

伴舞者貌美如花,丝帔如霞,随乐而舞,时而快,时而慢,时而旋转,时而静止,长袖如风中柳枝,如天边流云,百转千回,舞姿美轮美奂,画面美不胜收,赏心悦目。

内侍高唱一声“燕王,到!”

一语惊雷平地起,这位燕王五年闭门不出,不闻世事,如今突然到访意欲何为?各路人马,各怀心思。

皇帝是喜不自胜的。他的儿子终于想开了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父子可以冰释前嫌了?

他曾经大放厥词,父子不在相见,如今肯相见,是否意味着他已经放下了?

他盼望这一天已经整整五年了,五个春夏秋冬,五个春去秋来,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他早已心如死灰了。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固执的儿子,放下的一日,此时他是喜不自胜的。

此时皇帝顾不上其他了,只顾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翘首以盼他的儿子的到来。

目光所及之处慕容怀琬,一身白袍,三千发丝竖起。

他孤傲冷静,那双眸如万年不化的寒冰,如清寂的夜空。衣色如玉之温润,质如纱之逸飘,不染凡尘,画面美不胜收,如诗如画,若是寻常人遥望,必会觉得是仙人下凡。

他右手牵着一个小奶包,他的儿子,慕容念予。小奶包亦是身着一袭白袍,五岁左右,长得粉嘟嘟的,可爱至极。

他不似他父亲那般清冷,喜笑颜开,似乎对周遭好奇不已,左顾右盼,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转个不停。

皇帝如梦如幻,看着这两父子一步一步走向前来,一时忘乎所以,听不清他们的请安语,还是皇后,唤了他几声,他方如梦初醒道“赐座。”

每次宴会皇帝皆会为燕王留座位,安排在了皇帝的左下首,由此可见皇帝对燕王的重视。

两父子方坐定便听得外面皇门宦官高唱道“杨家,家主到!”

一个震惊,还未缓过神,一个震惊又来了。

自建国起杨家与皇家是相互制衡的,杨家看似是臣,其实他掌控着君王的命脉。皇家看似是君,可以压制杨家,可是却也受杨家制肘。

百年来杨家,虽然有太上皇的称号,但是它却没有行驶太上皇的权利,因此皇家,与杨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过了百年。

历代杨家家主,只默默无闻,驻守边疆,不入京,而今却打破陈规堂而皇之的步入皇城,背后深意值得探究。

小奶包环顾四周,感觉众人大惊失色,如临大敌,心想这杨家家主必是了不起的人物,低低问道“父王,这杨家家主是何方神圣?”

这杨家家主,因好水川一战,一战成名,名震天下,可是之后却销声匿迹了,坊间传闻也是神乎其神。

虽如雷贯耳,但是慕容怀琬对他却是知之甚少,道听途说的传言他一向不信,按照心中所想,回答道“他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他跺一跺脚江山都为之震动。”

连无所不知的父王,都有崇拜之意,可见这杨家主还真是个人物呀!

慕容念予对这位家主,更是好奇不已,伸长脖子,望向门口道“这位家主如此有能耐?儿臣,倒是要看看这位家主,是不是长有三头六臂?”

历来杨家家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杨家之人,世人是追寻不到其任何踪迹的。

他除了立储君之时,会秘密前往京城与皇帝会面外,不然绝不会出现在京城。

可如今他却抛头露面了,可见这位杨家家主,是与众不同的,想着钦天监的预言,他心中也是担忧不已。

忽然听得慕容念予大喊一声道“娘亲!”而后感觉一阵风吹过。

慕容念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出去。

当慕容念予喊出一声娘亲的时候,他手中的杯子抖了一下,酒水洒了出来,溅到他衣衫上,他也不以为意。

猛的抬头,望向门口,那朝思暮想的脸孔引入眼帘,那人一袭白衣,青丝用白玉冠竖起,一身男装打扮。

年龄与她相仿,皆是刚过弱冠年华。那不可一世的眼神,跟她如出一辙,只是她不似他那般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总是一副嬉皮笑脸,平易近人的模样。她走姿放荡不羁,极为不雅,不似他举止端庄,一副家主,俾倪天下的做派。她身材高挑,却与他相差不了多少。

他心中卷起了惊涛骇浪,有种冲出去将他掰开一探他是男?是女?的冲动。更有种将他拥入怀的冲动。

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忘返,希冀找出两者之间的相同之处来,更希望找出她是女子的破绽来。

她昂首挺胸,器宇轩昂的走了过来,她每靠近一步,慕容怀琬无处安放的思念,便躁动一分,无尽的相思涌上心头,瞬间眸光氤氲。心里暗暗问道“予儿,是你吗?”

只见慕容念予,抱住了他的大腿,喊道“娘亲,孩儿好想您?”

这一声娘亲,听得众人要晕倒了,暗想这位皇孙眼神,怕不是有问题吧?这位杨家家主,英姿飒爽,左看右看皆是男儿,怎会是女子呢?

杨兮安嘴角抽了抽,一脸无语,用手欲掰开慕容念予的手,奈何小奶包的手,抓得太紧,她怕弄伤他了,只能作罢,停下脚步,揶揄道“今日出门前,就听得树上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杨某,一直猜想有何喜事,降临到我头上,没想到却是喜当娘呀!天下掉下个儿子,砸得我是昏头转向,诚惶诚恐呀!”

声音洪亮如钟,粗犷,一听便是男子的声音。

慕容怀琬不由得失落了几分,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向他们走去,欲拉开慕容念予,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相似之人也不足为奇。”并向杨兮安,拱手道歉道“是犬子无礼了,还望杨家主见谅。”

而后对慕容念予道“予儿,你认错人了,赶紧向杨家主,致歉。”

纵使觉得他是男子,可是他故意喊出予儿,似想从他身上追寻些什么出来,但是令他失望了,对于这个称呼,她是无动于衷,且看他的眼神是疏离,冷漠的。

她是不识得他的!见她如此冷漠的眼神,他心如鹿撞的心,为之一震,似被狠狠的切了一刀,那般疼痛。

慕容念予依旧不依不挠,抱紧杨兮安的大腿,斩钉截铁道“不!她就是娘亲,她跟父王书房挂的娘亲的画像,长得一模一样,儿臣绝不会认错的。”

还真是胡搅蛮缠了,杨兮安本想在今日立威,没想到被这个小奶包打断了她的计划。

这下好了,威没立成,到让人看了一场笑话,尴尬不已。

她好不容易摆出的姿态,就要被这个小奶包破功了,有将小奶包暴揍一顿屁股的冲动,但是为了不失礼,他是生生的忍住了。

一旁的北夏二殿下完颜铁木,仰天大笑一声道“肌如凝玉,白如雪,杨家主,长得好生俊美,雌雄难辨,难怪小世子,会将你错当女子了。”

这人,是拐着弯来骂她,长得不男不女了。

杨兮安,莞尔一笑道“那是!本家主长得风华绝代,二殿下自是不能比拟的。你看你长得,虎背熊腰,呆头呆脑,一看便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匹夫。”

竟然敢直言辱骂他,这也太狂妄了,二殿下咬牙切齿,刚想反唇相讥。

主位的皇帝抢先一步,打断了剑拔弩张的局面,沉声道“念予,赶紧放开杨家主,休得无礼!”

对于皇爷爷的话,慕容念予是言听计从的,放开了杨兮安的大腿,弯腰道歉道“是予儿鲁莽了,还望杨家主海涵。”

行为彬彬有礼,举止大方,不由得让杨兮安高看了几分,心中有说不明的亲近之感。

弯腰蹲下与他平视,道“往后莫要不分场合,任意妄为了。”

慕容念予,点点头道“谢!家主教诲。”

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杨兮安行了个君臣之礼道“杨家第十八代家主,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初次交锋,便示弱,没有让皇帝难堪,他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心里明白,这样能屈能伸的人才是最为恐怖的。

见他仪表堂堂,一看便是非池中之物。想着五年前的好水川之战,以及钦天监的预言,铺天盖地的危机感席卷而来,有种将他就地处决的冲动。

握紧了双手,面对笑容道“杨家主,免礼。”而后道“来呀!赐座。”

话方落,不待杨兮安同意,慕容念予拉着他往秦王座位上坐道“今日与杨家主一见如故,不如与我一道就坐?”

还一见如故呢?简直是冤家路窄。杨兮安想,她的休声美誉,差点就要毁在你手中了。

她想挣脱,无奈小奶包力气惊人,她有不好再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个小孩拉拉扯扯,不然成河体统,只能紧跟其后。

慕容怀琬心中的窃喜的,可是表面却冷冷道“予儿,休得胡闹!”

恍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将杨兮安往座位上一按,道“杨家主都没意见,您有什么立场,可反对的。”

谁说她没反对呢?她是碍于面子,不能跟小孩一争长短,若换作平时早就将他甩开了。

杨兮安,展颜一笑道“无妨!本家主也觉得与小世子甚是投缘。”

为了自己的算盘能打响,慕容念予,指了指杨兮安身侧的位置道“父王,快入座?”

皇帝见杨兮安没有反对之意,道“燕王,好生伺候杨家主。”

“是!”慕容怀琬,应了一声之后,从宫女手中接过未用的器具。

“杨家主,远道而来,朕有失远迎,在此向杨家主谢罪!”话落,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道“你,随意!”

举起酒杯,杨兮安起身,双手举起酒杯道“今日,是杨某唐突了,还望陛下见谅。”

对于这位出其不意来的人,皇帝是心怀不安的,捉摸不透他的来意,只能祈祷他莫要砸场子,便好。轻笑道“本是一家人,杨家主莫要客气才是。”

追根溯源,两家的确是同宗同源。杨兮安,轻笑道“是!”

落座后,慕容念予给杨兮安,斟酒道“杨家主,相逢即是缘分,来干一杯。”

这小孩要不要如此豪迈呀!好似两人相识已久一样,自来熟,按住了杯子道“喝酒伤身,小孩子还是莫要喝酒!”

翻了个白眼,酷酷道“你想多了,我是以茶代酒,这酒是给你的。”慕容念予将酒杯推给杨兮安,一手拿过准备好的花茶。眼神示意他干杯。

还真是人小鬼大,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杨兮安扶额。刚想举起酒杯与他对饮,慕容怀琬夺过他手中的杯子,换了一杯花茶给他道“喝酒伤身,你也喝花茶吧!”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跟他很熟吗?竟然妄自为他做主了,念在他是一番好意的份了,杨兮安接过他的杯子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对饮之后,慕容念予,又将榛子酥递给了杨兮安道“杨家主,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看在与你相见甚欢的份上,与你分享一番。”

竟然跟他嗜好一致!杨兮安心中不免对这位小奶包喜爱了几分,接过他手中的榛子酥,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慕容怀琬想着予儿也是喜欢吃榛子酥的,只是那人向来是大口大口的吃。

用余光打量杨兮安的吃相,他总感觉有些违和,对他附耳道“只管现出原形,大口大口吃便是,我不会嘲笑你举止不雅的。你这样端着不累吗?”

这人好似跟他相识了八百年似的,对他很了解吗?虽然他觉得端着家主的架子太累了,但是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杨家,决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不咸不淡道“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小世子,吃没吃相,坐没坐相原来是王爷教导的‘好’呀!”

望了他儿子一眼,见他姿态慵懒依偎在杨兮安身上,不用细想他便知,儿子定是想在她身上,寻到娘的感觉。

见他吃相极为不雅。他暗叹道今日将宫廷礼仪抛掷脑后,释放天性了不成,平日里举止大方的样子,怎么不见了,还真会坑爹呀!

展颜一笑道“虽说养不教父之过,但是罪魁祸首,确是他那没良心的娘。谁叫她生下他就抛夫弃子了,我整日饱受相思之苦,苦不堪言,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闲功夫管教他呀!我疏于管教,他自生自灭,结果便长歪了。”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杨兮安扭头便迎上了他那深情款款,炙热如火,让人望一眼便深陷其中的眼。那藏不住的柔情,那藏不住的爱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深爱她入骨髓呢?

杨兮安不由得心虚的扭过了头。想着小奶包方才的话,便知他是把她当做她的妻子了,成了别人的影子了,心有不快。

这人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怎么能敢说爱她入骨呢?

低低道“若你真深爱她如斯,就应该爱屋及乌,深爱你儿子,绝不会对他不管不顾。由此可见,你对她的爱不过如此。”

还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对这个儿子,可是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打小便亲力亲为教育他,将他视若生命,怎会不爱他呢?

可是若他再解释,便前后矛盾了,抿了一口酒道“也许我对她的爱太自私了吧!自私到眼里只容得下她。”

若当初,他不是自私的,想与她过两人世界,抛弃一切,也许也不会招来父皇的追杀吧?如今想来,当初还是自己还过年轻,一心只想着两人长相厮守,却将外界的危险,考虑的太少了,故而才到了无可挽留的地步。

见他自怨自艾,杨兮安觉得,此等情痴种,出现在皇家还真是凤毛麟角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也不便妄加评论什么。

为了避免尴尬,她给慕容怀琬斟酒道“‘可以解忧,唯有杜康!’干了!”

这豪迈劲跟予儿,还真是如出一辙,只是她身上的是淡淡竹叶香,而他身上的却是梅花香。

思及至此,慕容怀琬心中苦涩难耐,低低道“念予,一出生便没娘了,为此他对有娘的孩子是羡慕不已的,他总爱询问他们,被娘疼的感觉是怎样的?看到别人母慈子孝,他却独自落泪。他也总爱问我,是不是娘亲讨厌他才不要他的,诸如此类太多问题了,总是让我无言以对,愧疚不已。”

杨兮安看着慕容怀琬连灌了几杯酒,不知为何她能感同身受,他的孤独,他的悲伤,他的无奈,他的不舍。

又望了望一味讨好她的小奶包,觉得他爹不管,没娘疼的也忒可怜了,将他抱在怀里,不料小奶包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便是,被娘抱的感觉吗?”

一时乍舌杨兮安也无言以对,更对他生了怜悯之心,摸了摸头道“嗯!你觉得是便是!”

他转身抱住了杨兮安,低低道“娘的怀抱果然如他们说所得一般无二,如此温暖,让人眷恋,让人心安。”

慕容怀琬望了望儿子,洋溢着幸福的笑脸,眼眶溢满了泪珠,不由得触景伤情。心想若他是予儿,那他们必是这般岁月静好,其乐融融。酸水霎时涌上心头,若不是怕失了颜面,他必会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眨了眨眼睛,将泪水逼了回去。

“听闻,杨家主武艺盖世无双,不知今日是否有幸领教一番?”对面的二殿下,用洪亮如钟的声音,道

通过招数,慕容怀琬便可以知晓他是不是慕予了,心头一喜,道“本王也想一饱眼福,还望杨家庄不吝赐教。”

杨兮安轻抬头,望了二殿下一眼,道“本家主,只会与旗鼓相当的人交手。”换而言之是你不配我动手。

还真是狂妄自大呀!二殿下咬牙切齿道“若本殿下执意如此呢?”

“若殿下,不怕自取其辱,本家主,乐意奉陪。”杨兮安轻蔑道

“刀剑无眼,此时宾客满朋,还是不宜动刀动枪,若二殿下欲领教我朝的武艺,不如改日,朕命我朝第一高手,李都指挥使与你比试一番可好?”皇帝四两拨千斤,缓解了矛盾。

二殿下知道皇帝的用意,也不好反驳,淡淡道“客随主便。”

“五年前签订盟约之时,我朝看在贵国土地匮乏,人少物稀的份上,施舍些银两给贵国,作为战败方的贵国,理应感激涕零的。可听闻五年后,贵国却得寸进尺要求增加贡银,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人也太口无遮拦了吧!此等讳莫如深的话怎能轻易说出呢?

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了,二殿下一时语塞。

旁边的鸿胪寺卿向皇帝行礼,毕恭毕敬道“有贵国陛下在,此等国家大事,不该由杨家主做主吧!”

这话明显是挑拨离间,祸水东引,还真是厉害呀!杨兮安也知道她说此话,是逾越了,可是为了百姓她不得不如此。

五年前和谈时,她明哲保身,选择袖手旁观,不曾想这狗皇帝,竟然不顾百姓的死活,签订条约。

那是多少民脂民膏呀!她为此是心疼不已的,奈何那时杨家正处于危难之际,她也是无力回天,只听之任之。

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能一错再错了,她为了天下苍生,绝不允许北夏,再得寸进尺一分一毫的。

“杨家以守护江山为己任,绝不允许任何人窥视我朝的一分一毫。”而后只听见嘣的一身破碎了,继续道“对于心怀不轨者,本家主决不手软。”后一句话贯彻云霄,让心怀国家之人,热血澎湃。

皇帝觉得此话是含沙射影,暗指他,将手中的杯子握紧了几分,对于这个喧宾夺主的人,皇帝是百感交集,用余光不停的打量着,这位年纪轻轻,却胆识过人的家主。

慕容怀琬使出内力,将杯子碎末化为灰烬。道“杨家主与本王,倒是志同道合。”

他还真是不嫌事大呀!他有将,他这个老子放在眼里吗?他这样擅自做主,将他这个皇帝至于何地,如何自处?

这人一出府就给他添堵,还不如不要出来呢?

一场接风宴,被杨兮安与慕容怀琬一搅和,搞得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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