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整个正道武林顿时沸腾,人人皆道方正大师乃正道魁首,各种阿谀奉承之词如潮涌来,方生听了高兴,方正听了脸红。左冷禅也是一时缓不过神来,盖因他清楚方正老和尚作风,不是那种会出头,愿意主动介入武林纷争的性子,所以此次花了大工夫,对武林盟主之位可谓志在必得。哪知道方正一改常态,竟然爷们儿了一回。
其实方正一开始的打算,也是想五岳剑派在前面出头,自家少林和武当照常敲边鼓。二十年来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任五岳剑派和魔教斗的你死我活,武当少林则经久不衰,稳坐钓鱼台。但江勤的狠辣作风委实刺激到了方正,再加当日庆元县外,围攻江勤一伙的三方仅剩自家硕果仅存,方正内心不安,与其将希望寄托于他人,不若自己掌控局势,将刚崛起的枭雄会扼杀于萌芽之中。
计较完毕,方正发号施令,领众武林人士分批次前往福建,一路广派哨探,小心行事。考虑到是大明治下,几千人一起路恐有图谋不轨,犯作乱之嫌,因此化整为零,分批前往。另吩咐各派掌门,派弟子持书快马前往枭雄会,表示愿意参加武林大会,比武定胜负,好麻痹魔头江勤。
于是,嵩山左冷禅率500名二代弟子,并十三太保中的丁勉、陆柏、乐厚的等为先锋开道,其余四派掌门率门下弟子近500名为中军跟进,方正亲率十名方字辈长老和1000少林武僧为后,浩浩荡荡杀奔福建来。其余名声不显得武林人士,亦有千人,一路尾随而去。
话说少林僧众数千,方正为何不多带点人马?实则是后勤压力太大。平日里在寺中,可以就近取食,少林多的是免税田产,故不缺弟子食用。出门在外,千里行军,总不能每个弟子背一袋干粮吧,吃穿用住皆要花银子,人数一多,金山银山也掏空了去。不得已,只能带最精锐的一批弟子赴战。
却说枭雄会这边,东方不败和鸠摩智议定行程,带着服部千军,携着任我行,向黑木崖急行而去。二人一路互相切磋,印证武学,时间过得倒也飞快,不过数日功夫,便已到了黑木崖。东方不败本就是日月神教教主,对黑木崖再熟悉不过,领着其余三人,熟门熟路,便到总坛来。
日月神教自东方不败登教主之位后,十数年间,已是江河日下,不复当年盛况。盖因东方不败自修炼《葵花宝典》后,性情大变,厌倦了争权夺利,武林称雄,反而爱了闺阁女红,更与教众杨莲亭好,此后日日躲在密室之中,涂脂抹粉,梳妆刺绣,做起了后宅小妇人。
那杨莲亭生的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自得东方不败信重,把一应教务全交于他,便开始了自家屌丝逆袭,飞扬跋扈的人生。整日里排除异己,狐假虎威,自号日月神教大总管,出行皆是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杨莲亭这日正要日常去密室见老情人,不防有两人从天而降,只一抬手的功夫,周围侍卫全部了账,正待呼叫,被其中一个和尚一把掐住咽喉,如捏鸡仔一般拿在手中。
“你就是杨莲亭?”
杨莲亭问听得询问,勉强斜眼去看,但见一身着月白长袍的佳人俏立在一旁,手持精巧短小的折扇,英气的眉目间满含鄙夷的看着自己。
“带我去见你的老情人,我可以大发慈悲给你一个痛快。”白衣佳人语带煞气的道。
扣在脖颈的手松开,杨莲亭得以喘息,咳嗽数声,扭头问道:“你们是何人,可知这是日月神教总坛,只要我一声令下,便教你二人人头落地。”
话音刚落,只见白衣女子眉目间煞气一凝,手中折扇一摆,杨莲亭一只手臂自躯干飞里,刚要惨呼出声,不料哑穴也被对方一同制住。出不得声,直痛的满地打滚,冷汗涔涔,好一会儿方才消停。
也许那出家人尚有几分慈悲,出手给杨莲亭止住血,沉声道:“废话少说,带我们去见东方不败,免受皮肉之苦。”
杨莲亭知道厉害,不敢再饶舌,满怀恨意的领着二人进了密室,指望老情人给自家出气。
鸠摩智跟着二人进了地道,一路向下,转过几个弯后,眼前廓然开朗,已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假山池塘,鸳鸯白鹤,好一片美景。
只听内室一人说道:“莲弟,这里只许你一人进来,怎么今日又带来外人来。”那声音却是一个男子,只是如捏着嗓子学唱花旦一般,男不男女不女,娇媚做作,让人毛骨悚然。
“你以为我想?只是我已经剩半条命,如何还由得我做主?”杨莲亭虚弱的委屈道。
内屋之人功力高深,听杨莲亭声音便知他受创不轻,心下大急,顾不得绣花,急速飞了出来。
鸠摩智二人但见内屋飞出一个妖艳身影,手中甩出数根长线,将杨莲亭拽了过去。二人也不阻止,只静静的看来人表演,只是白衣女子眼中煞气越来越深。
那人抱着杨莲亭,尖声疾呼:“是谁讲你的胳膊...”言罢一副爱怜无限的神情,出手为杨莲亭运功疗伤。
“你做得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不思为苗人殚精竭虑,反而终日躲在闺阁之中,蓄养男宠,玩物丧志,你还配称做东方不败吗?”那白衣佳人秀美一皱,冷声诘问道。
“你又是谁?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将我的莲弟伤成这样?”言罢,又无限柔情的转向杨莲亭:“莲弟,还疼吗?告诉我,是不是他们伤的你?”
眼见一个中年人涂脂抹粉,浓妆艳抹,穿起妖艳女装,不男不女的和一个虬须大汉亲亲我我,饶是鸠摩智佛法精湛,亦不由得胸中一阵腻歪。“同样是东方不败,我身边的这个,和那个不男不女的实在是天壤之别。”鸠摩智心下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