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五章 两度情伤(1 / 1)风神秀V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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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的上一位贴身大宫女名唤榴心,自幼在她身边伺候,跟着她一路从宫里来到公主府,聪慧机灵,很让人省心。

可偏偏这丫头是个情种。

不是说做婢女的不能喜欢人,但是和主子喜欢上同一个人,那就只能说是十分的想不开了。

四年前,谢蘅和宋檀成亲刚满一岁,还处在对驸马怀有一丝憧憬的当口,没想到榴心同样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驸马,甚至到了想亲自给驸马暖床的地步。

事情很快暴露。

好在宋檀争气,一心悼念亡妻,日常无视谢蘅的同时,也将这位主动爬上他床榻的美貌宫女一并给无视了。

后来这件事情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一时间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长公主与驸马不和,身边伺候的宫女是个狐媚子,一心想要爬上驸马的床。

谢蘅那会儿年轻气盛,自是咽不下这口气,生生抽了榴心十几鞭子,将她逐出京城永不复相见。

其实,这样的处理方式算得仁慈,倘若换成谢祯,榴心的小命怕是早就不保了。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前因,今天晚上爱看热闹的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公主府。

大家都想知道,这位敢和如意公主公然叫板的长公主是会再将下人抽几鞭子赶出京城呢,还是会想出旁的什么狠厉法子来。

外头的人翘首以盼,公主府的厅堂里果然不负众望地点着灯,烛光亮如白昼,气氛庄严而凝重。

厅堂中央跪着凤虞和白桃,两人皆敛首垂眉,一副罪人模样。

谢蘅独自一人坐在上首,面上神情肃杀,心中却觉得讽刺。

这原是他们提前计划好的一出“金蝉脱壳”。

要逼得谢祯露出马脚,一是要假意与驸马宋檀修好,二是要刻意疏远男宠凤虞。

谢祯如若当真希望谢蘅的姻缘不幸,一定会主动向凤虞伸出援手,助他翻身。

此等情形之下不怕谢祯有所行动,只怕她不行动。

但考虑到白桃本人是个清白姑娘,要她背负私会男宠的名声已经很残忍,若还要她牺牲色相,那便是惨无人道了。

于是谢蘅深明大义,主动提出和白桃互换身份,在那石洞之中与凤虞假意亲密,再“时运不济”地被工部尚书家的黄夫人撞见,这一出计谋便算成功。

事实上,也的确很成功,有黄夫人为他们造势,舆论早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如若能将她向凤虞挑明心意的那一段不堪经历给掐掉,就更成功了,谢蘅这样想着。

她的神思胡乱游走,直到瞥见凤虞红肿的嘴角,顿觉如坐针毡,于是清一清嗓子说了句:“拖下去,杀了吧。”

一旁的宋檀连忙起身劝道:“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当是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祈福,夫人也绝不该犯此杀戒。横竖是两个下人,夫人打骂一顿,出出气便也罢了。”

是在提醒她该上鞭子了。

按照原计划,谢蘅应该恶狠狠地赏两人一顿鞭子,既起到了惩戒的效果,又不至于责罚太重,同时还能堵住外面那些悠悠众口。

可谢蘅却临时改了主意。

只要想到凤虞亲口否认了对她的情意,并终于承认了那位翰林图画院院首之女的存在,她便觉得心灰意冷,连提起鞭子的兴致都没有。

“既是两情相悦,便一块儿罚下去做个伴吧,公主府够大,莫让本宫再瞧见这二位就好。”谢蘅说罢,神情郁郁地便要离去。

宋檀在原地惊讶地唤了声:“夫人……”

谢蘅回过神,终于想起什么,又吩咐了一句:“将本宫和驸马身边伺候的人都换一茬吧,没一个忠心的,看着就心烦。”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满屋子的下人都暗自心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这么做是为了趁机拔除太后安插在府里的眼线,经过宋檀的排查已经大致确认了是哪几个人,正好可以借着婢女私会男宠的机会将这些人换掉,可谓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谢蘅回到房里,一头歪倒在软塌上欲哭无泪。

沉浮去酒窖替她取了壶薄酒来,她仰头便往喉咙里灌,却被呛得直咳嗽,眼圈也迅速红了一圈。

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十九岁她对宋檀一见钟情,阴差阳错地结为夫妻,才知道对方心里只有亡妻

二十四岁对凤虞日久生情,满心欢喜地将一颗真心交付,却还比不上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为何她每一次心动,都注定会以情伤收场?

转眼,一壶酒下肚。

谢蘅仰躺在软榻上,目光失神地盯着房梁,思量着她出生时司天监说她是日出扶桑,大概率是算错了,她这辈子应当是天煞孤星才对。

喝了酒,想法也变得很活跃。

她想起和凤虞一块儿被绑上蛇山寨的时候,两人稀里糊涂地进了洞房,龙凤烛光极尽缠绵,他温声对她说,主子这般好的容貌,若留了疤委实可惜

幽州的月色里泛起菡萏香,一派自然清境中,他陪着她在月下漫步,温柔地提起,莫英姑娘当真绝色,可臣觉得她比起主子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风声呼啸的宫墙夹道中,她听了谢莘和余璜的遭遇心中郁郁,他躬身向她承诺,无论主子叫不叫住臣,臣都会抱着琴来到主子身边

还有七夕灯会上他夺走她手中的松醪春,绚烂的烟花在两人头顶炸开还有望江楼下海啸退去,他乘一叶扁舟来接她回府还有无数次遇险时他的那句“别怕”以及两人携手不知走过多少遍的后山栈道……

一幕幕,无比鲜活地在她眼前浮现,她始终不肯相信,凤虞心中当真对她一丝情意也无。

就算是逢场作戏,也总该有过那么一两分真心吧?

她这般胡思乱想着,终于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沉浮在外面守了良久,听见屋里没动静了这才推门进来,替谢蘅盖好被褥,又不动声色地退下了。

与此同时,林风晚像讲笑话一般,将长公主府今晚的情形说与谢祯听。

他原以为听到长公主出丑,谢祯会高兴,没想到谢祯却将手中的折子猛地扔在地上,神情不悦道:“这个凤虞如此不识好歹,真是枉费本宫的一番苦心。”

姐姐和驸马琴瑟和谐自然是她不愿意见到的局面,她原先一直以为姐姐看重凤虞,只要凤虞在公主府上一天,便是横在他夫妻之间的一道隔膜。

没想到这个凤虞竟和姐姐的婢女有染,姐姐甚至都不屑于责罚他们,只怕真的满心满眼都只装着驸马了。

林风晚不知谢祯为何生气,顺从地拾起折子,正要递上去,只听见谢祯阴恻恻地问他:“上次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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