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匆匆忙忙的去请威子仪。
威子仪正在白泽的行医院中,借着研究药材的由头明目张胆的将名贵的药材往自己的腰包里塞。
小厮突然出现,吓了他一大跳,赶忙将塞的满满的荷包往怀里藏。
“威公子,尊主请您过去。”
“什么事?”威子仪捂着胸口,暗自寻思道:不会是发现了偷拿了那么多的药材吧?
想着想着就开始在心里思索对策,想着怎样才能合理合法的将那一堆药材据为己有。
小厮仿佛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拱了拱手道:“尊主的药材多的是,若是公子想要,直接跟尊主说就是了,如今尊主找公子,是为了旁的事,急得很,公子可不要再耽搁了。”
“好好好,”威子仪兜着荷包,跳起来拉着小厮就往外跑:“快点快点,不知道那个老家伙又遇到了什么事。”
小厮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快走几步前头带路。
沐宠儿身热的难受,好在白泽给她按着手,没让她把衣服都揪个精光。
威子仪匆匆赶到时,就看到白泽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捏着她的两只手,按在床头,膝盖压着她的腿,将她结结实实的压在软榻。
沐宠儿微微挣扎着,却又挣扎不开,难受的直哼哼。
威子仪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看,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种强迫良家妇女的感觉……。
“尊主啊,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的……着急……”威子仪偷笑:“您倒是等我先出去啊。”
“再乱说话,本尊割了你的舌头。”白泽怒道。
威子仪赶紧捂着嘴巴。
“快过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威子仪赶紧过去,翻了翻她的眼皮,搭了搭她的脉搏,只感觉她体内一股邪火在四处乱窜。
“这是怎么了,”威子仪惊呼:“这么不正常,你对她做了什么?”
白泽终于不用再费力压着她了,活动了手腕道:“没做什么呀,哦,对了,本尊嫌那汤药难喝,就让她喝了。”
“你还真是,”威子仪十分嫌弃的道:“不懂药理,怎敢给人乱喝药。”
他拈了根细细的银针,在她头找了某个穴位扎了下去,沐宠儿瞬间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躺着,一张脸烧的通红。
威子仪轻轻松了口气,去桌找出纸笔开始开药方,边写边道:“您体内寒气盛行,需得温和大补的汤药来帮您平衡,她的体内本就火气旺盛,怎能喝您的汤药来补,您这是想要她的命啊。”
白泽挠着头,脑子里有些乱,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想,问道:“你可有办法?”
威子仪笔顿了下,想了想,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坏主意。想着想着,他都要笑出来了,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办法自然是有,”威子仪奸笑道:“有一快捷方便之法,就是不知道尊主愿不愿意。”
“快说!”
“她的体内是至热至烈之气,您的体内是至冰至寒之气,若是你二人结合,说不定就能阴阳平衡,冰火相融……”
话没说完,威子仪就感觉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在哪儿了。
他张张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再说不出话来了。
“啊啊啊,”他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啊啊。”
白泽冷笑一声:“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舌头了,”他拿了白手巾沾了水给沐宠儿擦脸的汗水。
威子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有办法你先放开我。)”
白泽瞥了他一眼,撤掉了那个小法术。
威子仪感觉到了自己的舌头以后,立马闭了嘴巴,安安静静的开药方。
开完后交代了小厮抓药,又叫了两个小厮,准备了洗澡盆,里面放了冷水,又一脸肉疼的拿出塞的鼓鼓囊囊的荷包,从中捡着药材,交代了小厮去熬。
不多会儿,两碗药都熬好了。
威子仪将抓来的药交给白泽,嘱咐他给沐宠儿喂下,又将另一碗倒进了洗澡盆中,使劲搅了搅,搅匀后,将喝完药的沐宠儿扶进去,让她全身在水里泡着。
又趁着白泽不注意,拿着银针刺破了他的手指,将带血的手指伸进水里搅了搅,水中霎时布满了寒气。
汤药裹挟着寒气,慢慢进入沐宠儿的体内,慢慢中和着她体内的那股火气。
沐宠儿的脸色终于是好看一些了,倚着木桶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威子仪数着荷包里的药材,越数越高兴。
没等高兴完,手里的荷包被抢走了,威子仪本能的去抢,然而速度和力量都比不那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荷包被抢走了。
“又偷我的药。”
“尊主,”威子仪抱着他的腿:“你看我都帮你治好沐姑娘了,你就把这些给我吧,况且我也没有拿很多,名贵的药材都拿来给沐姑娘熬药了。”
“我又不抢你的,”白泽坐在浴桶边,将荷包丢还给他:“我药房里的药你都拿了多少了,要算得算个几天吧?”
威子仪赶紧将荷包藏好,陪着笑脸在椅子坐下:“尊主,这沐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您这么在意她?”
白泽扫了眼木桶里的沐宠儿,她脸的潮红已经退却,白皙的小脸沾着点点的水迹,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汤药。
他抬起手,拨开她脸粘的几丝头发,陷入了沉思。
在北方,有一个强大的家族。
家主为何姓。
……
树林中,一头白色的鹿状生物轻快的跳过,树叶的露水滴下,打湿了草地。
溪水里,鱼儿跳起,触碰它的鼻尖。
一支羽箭搭在弦,弓箭拉满,瞄准了这只兽。
兽仿佛察觉到了危险,躲开了那只射来的羽箭,羽箭没入溪边泥土,握弓的小公子恨恨的一跺脚。
兽看了看乳臭未干的小孩,从口中吐出了人言。
“小孩,收起弓箭吧。”
小公子吓了一跳,握住了腰间的匕首:“你,你是谁?”
兽说道:“我是白泽。”
神兽白泽,狮身羊角,颔下长着山羊一般的胡子,身的皮毛都是白色的,远远的,小公子感受到了它身的寒气。
“妖,妖怪?”小公子握着刀。
白泽在了对面站定:“是神兽。”
小公子惊奇的睁大了眼:“神兽我见过不少,你这种倒是第一次见。”
他看着白泽,慢慢的绕着它转圈,嘴里念念有词:“你的皮毛真好看。”
“谢谢,”白泽道。
小公子慢慢朝他走近:“我,可以摸摸你吗?”
白泽想了想,点了点头。
初入人世,白泽是很想和人亲近的。
小公子摸了摸它的皮毛,慢慢的,就转到了它的颈后。
白泽不想转头去看,安静的站着。
脖后突然一痛,血瞬间流了出来,溅了小公子一身。
白泽吃痛,瞬间退开几步,调动起体内的力量去止血。
小公子一身明蓝家袍沾了血,颜色更深了,他脸带着血迹,嘴角是得意而张狂的笑意。
“你的皮毛真好看,我要剥下来做衣服。”
白泽警惕的看着他,质问道:“我拿你当朋友,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朋友?”十几岁的小公子拉弓搭箭:“我父亲是尊主,这正片大陆都是我父亲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多少人愿意来巴结我,我怎么可能在乎你这个朋友?”
一支羽箭射出,钉在树,白泽踏水来到溪对岸。
小公子拉着弓:“天下都以我父亲为尊,人我想杀就杀,更何况是你这只畜生。”
白泽躲过羽箭,跑向了密林深处。
小公子追过去,没多久就找不见了踪影。
远远的,他听到了白泽的声音:“骄奢淫逸,不出十年,这片大陆就要换一个主人了。”
小公子拉着箭,想顺着声音去找,然而他自己就仿佛处于声音的中心,四面八方都是声音,辨不清方向。
小公子愤恨的朝天空射出一箭,气鼓鼓的回家去了。
燕京城里,小公子骑着快马在街道横冲直撞。
“滚开!”小公子挥舞着马鞭,抽翻了不少摊位。
众小摊主忙不迭的往旁边躲,心疼着自己被抽翻的摊位。
“不长眼睛,”小公子唾骂道:“挡了本公子的路,掀你个摊子都是轻的。”
何家的宅子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城。
木质大门紧闭,小公子咣咣的敲着门。
侍卫急忙打开大门,迎他进去。
小公子进了门,挥起马鞭将两个侍卫抽翻在地。
“死人吗?”小公子瞪着他们:“没看见我来了?还不赶紧开门。”
侍卫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不敢说话。
小公子出够了气,骑着马往里跑去。
马跑到了校场,小公子跳下马,将缰绳甩给侍卫牵走,自己向场中的那个男人身边跑去。
“父亲。”小公子单膝跪地向父亲行礼。
男人站在场中的高台,微微的点了点头,微风中,明蓝色的衣袍轻轻飘扬着。
男人的眉目刚毅,应是忠君爱国之相,然而眉宇间却带着些许嗜血的冷然。
嘴角微微下撇,给人一种蔑视万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