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见不到一颗星星,陆县城门早已关闭。
一个身影从城外暗处一闪而过,贴近城墙停住。
铸气心法有云:一重身轻跃房梁,二重身轻过城墙。
储栋梁已经突破心法四层,达到二重境界。翻过眼前这座城墙,对他来说已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是城墙巡逻队不断,跃过城墙难保不被发现。
“吱吱……吱吱……”
数丈外,两只觅食的大老鼠蹿来。
有了,储栋梁暗自一笑,右手掌轻轻往前一拍,一团真气包裹住两只老鼠。
两只老鼠正往前跑的欢,突然感觉顶到一团软绵绵东西,再也迈不开腿。
惊慌之际,扭头就跑。
哪知道后面也是一样。
“吱吱吱……”
两只老鼠前蹿后蹿,却始终只能在脸盆大小一块地打转。
“去!”
储栋梁真气一凝,一甩手,两只老鼠腾空而起。
一下到了城墙顶。
“吱吱吱吱……”
两只老鼠差点吓死,拼命挣扎。
“快看,快看,这有两只老鼠飞起来了。”城墙一片惊呼。
“走!”
储栋梁右手向前慢慢挥去。
两只老鼠四爪乱蹬,沿着城墙顶不由自主向前飞去。
“咦,怪了,怪了。”一个士兵举枪要打。
“别开枪,有古怪。”一人叫道。
嘿嘿,老子才是古怪。
储栋梁呵呵一乐,五指突然一狠狠一抓。
“啪……”
两只老鼠一下爆开,血肉四溅。跟着看稀奇的一群兵士脸、身到处都溅着血迹。
城墙顶,一片大乱。
“蹭!”
储栋梁内力一催,脚一点地,到了城墙垛口下。
双手轻轻拉住垛口边沿一带,整个身子如同一只夜归的猫头鹰,无声无息跃了过去。
他收到樊花花传回的消息,张菲已从牢里出来,又住回家里。只不过,失去了自由。
把张菲悄悄从陆县救出,几乎没有可能。眼下的陆县县城,驻扎着一千多士兵,宛如一个兵营。张菲不懂功夫,即使能逃出家,也难逃出城。
但他储栋梁必须来看下,和她见个面。
城内,一栋五层高的大楼,就是陆县县府。
县府南侧第三个大院,就是姜府。
他跃过城墙的一刹那,已经看到那栋大楼。
踩着瓦,避过多处巡逻,储栋梁很快到了姜府。
妈的,这么大一个院子!
比他“将军府”院子大多了,甚至超过安若柳住处那个大院。
他伏在屋顶,凝神听去。
鼾声,沉重的呼吸声,哨兵的哈欠声立刻灌入他的耳朵。
一声婴儿轻微的梦呓声传来,储栋梁感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
……
……
“吧嗒!”
储栋梁掏出一把极薄的利刃,拨开反插着的门栓。
他轻轻推开门,又轻轻关起。
“张菲,是我,储栋梁。”储栋梁走到床头,轻轻捂住张菲嘴巴。
“嗯嗯……”张菲猛然惊醒,忽的一下坐起:“你,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你。”
“快走,这是一个陷阱。”张菲一把推开储栋梁。
“别怕,没有埋伏。”
“走……”张菲歇斯底里叫道。
“哈哈哈哈……储先生果然重情重义,在下佩服!”
房门,忽得一下开了。
屋外,站着一男一女。
储栋梁心中咯噔一下,他竟然没有察觉有人到了屋外。
“储栋梁,我们又见面了。”女子笑盈盈说道。
“哦,原来是余护法。”储栋梁冷笑一声,“怎么,还想吃我一剑?”
“储栋梁,本护法不与你口舌之争。”余护法依旧笑盈盈地说着:“介绍下,这位是我张师叔,特地从京南过来会会你。”
师叔?储栋梁一愣,眼前这名男子也不过三十出头。
“鄙人张瑾瑜,见过储先生。”男子客客气气一抱拳说道。
“见过张先生。”储栋梁也抱拳回礼。
“储先生,姜海不在府内,你与张菲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与余师侄在院内等你。”张瑾瑜说完,一抱拳,拉起了门。
……
……
“梁哥,连累你了。”张菲哭着说道。
“不打紧。”储栋梁压住心中一阵慌乱,勉强一笑:“我来看看你们母子,可还好?”
“本来没事,都是姜海鬼迷心窍,着了白公子道,结果引来了这些妖魔。”
“他们底细你清楚?”
“不很清楚,听姜海说,这些人和那些怪物,都住在一座岛。”
“岛?哪里的岛?”
“我也说不来。”张菲抹了抹眼泪,走到床边,抱起熟睡的儿子:“像你。”
“我……”储栋梁心头一颤。
“抱下。”
“好好。”储栋梁手忙脚乱抱住了孩子。
张菲见了笑了笑,坐到梳妆台前,拿过毛巾擦了擦脸,又抹了点腮红。
“梁哥,我漂亮不?”她扭头带着笑意问道。
“漂亮!”
“这位张师叔已经来了多天,专门候你。梁哥,所谓来者不善。我听姜海曾经说到你身有样宝贝,事关很多人性命。我看那个张师叔这么笃定拿住你,待会定会拿我母子要挟你。”张菲站起抱过儿子:“记着,不要管我母子俩个,这辈子……这辈子我做过母亲,知足了。”
“张菲,我一定救你出去。”储栋梁咬牙说道。
“梁哥,待会你不拼命逃走,我立刻死在你面前。”张菲惨然一笑,顺手从枕头底摸出一把利刃。
“张菲,不要冲动。”
“梁哥,也是我贪生,早死了你就不会掉到这陷阱了。”
“哈哈哈……两位怎么搞成生死离别了?”房门推开,张师叔看了眼张菲,摇了摇头。
“师叔,不要和他废话了,先夺得无常令再说。”余护法满脸兴奋。
“储先生,交出无常令,你可以带走张菲母子。”张瑾瑜脸色一寒。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储栋梁冷哼一声。
“我们么……就是你们口中的妖族。”
“怎么可能?妖族难道不是那些妖兽吗?”储栋梁吃了一惊。
“多说无益,把无常令交出吧。”张瑾瑜伸出右手。
哼哼……
储栋梁一阵冷笑。
“你是想以张菲母子性命逼我?”
张师叔一笑,摇了摇头,指了指屋外。
“看来你还不死心,这里动手会惊醒那个孩子,请吧。”
说罢,他与余护法走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