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鸣走上马车,见沈舒望一只手臂血迹斑斑,不由吓了一跳。刚想大声尖叫,却被沈舒望眼疾手快捂住嘴巴警告,“别出声!”
见翠鸣呆呆地点了点头,沈舒望才放开手。
翠鸣小心看了一眼顺宁王所在的方向,低声担忧道:“郡主,您这伤是怎么回事?都流了好多血啊!”
沈舒望靠在马车上,虚弱无力,“别虚张,别让我父王知道。”
小丫头看着她手上的伤口,眼睛红红的像是要急哭了,“奴婢不会告诉王爷的,可是郡主刚刚去了哪里啊?奴婢都快要急死了。还有这伤口,要是让奴婢知道是谁欺负了郡主,奴婢铁定去找他算账!”
“噗嗤!”沈舒望被她的样子逗笑,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就是被一只野猫咬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小丫头低垂着头,很是自责,“都怪奴婢,要是奴婢刚刚跟紧了郡主,郡主就不会被野猫咬了。”
沈舒望:“……”
她刚刚就是故意把翠鸣甩掉的,要是让翠鸣一直跟着,她还怎么去找赵家的马车?不过想到刚才那事儿也是气馁,小纸条没送出去也就罢了,竟还把赵齐豫引了过来,今日这伤她也是白受。
只是没想到会在皇宫里遇见燕信然,更没想到他会出手帮自己还给自己药膏。这可不像是一个恶名满朝、狠辣无情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啊!
这般想着,沈舒望竟是忆起了过往。她还是赵棠的时候其实与燕信然自小相识。
那时候燕信然总喜欢换各种花样欺负她,她不甘受辱,向赵临苦学功夫只为打败燕信然,却从不得果。后来,赵家和云安王府逐渐疏远,赵棠和燕信然也就没多少交集。再后来她做了燕国皇后,只从燕明捷嘴里听说过他那位惊才艳艳的堂弟,却很少见面。
没想到再次见面,两个人都变了,一个不再单纯,一个不再活泼。
沈舒望换了个姿势躺着,眯着眼却毫无睡意,于是生生清醒着回到顺宁王府。下马车的时候,怕顺宁王瞧见自己手臂上的伤而担忧,便让翠鸣一路掩护自己回到房间,一路上别提有多“惊险”了。
小丫头一进房间,比沈舒望还紧张。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嚷嚷:“完了完了郡主,上次奴婢放柜子里的金疮药怎么不见了?那可是奴婢上次摔伤,找管家要的啊!这没过多久又去找管家取药,他肯定要问东问西的,恐怕郡主这伤迟早瞒不住。”
沈舒望哭笑不得:“翠鸣,你先别找了,我有药。”
翠鸣明显不信。
某郡主默默取出袖中的药膏,看着仍在固执寻找金疮药的小丫头道:“刚刚有人见我受伤了,就给了我一瓶药膏,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花香,也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九花玉露。”
小丫头一下子跑到她跟前,看着她手中的小玉瓶欢喜道:“虽然奴婢不知道郡主手中拿的是不是九花玉露,但是这个药膏一看就好值钱,应该比金疮药还好。”
沈舒望:“……”
“好了,你去打盆热水来,我这伤口还血糊糊的呢。”可能是刚刚跑进来太急,扯到了伤口,这会儿疼得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白。
翠鸣见沈舒望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忙把人扶到床上躺着才去打了盆水来。结果一进门就慌慌张张道:“郡主,奴婢刚刚看到王爷朝您的院子来了!”
沈舒望吓得半坐起来,顾不上伤口疼不疼忙问:“刚刚在哪看到父王的?是不是要到我这了?”
“在、在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哎呀!奴婢怎么一着急就全忘了!!”翠鸣敲着头,很是苦恼。
沈舒望无奈扶额,指着那盆水道:“赶紧把这盆水藏起来,父王要是真的来我这看到这个,我就瞒不住了!”
翠鸣还没端起水,一个雄厚的声音就穿门而来,“望儿瞒不住什么啊?说来父王听听。”沈舒望身子一颤,赶在顺宁王进来之前扯过被子盖上,刚好遮住了一手臂的血渍。
顺宁王走进屋,看到翠鸣手中正端着一盆水,不由好奇,“望儿,你这屋里怎么放了盆水?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诶?这脸色怎么这么白?”顺宁王见沈舒望惨白着一张脸,也没管屋里这盆水是干什么用的,只朝外招手,“李府医,快进来看看郡主身体怎么了?”
沈舒望怕顺宁王发现端倪,强撑着身子笑道:“父王,女儿没事,就是今日出去吹了风,现在头有点昏沉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劳烦府医了。”
府医躬着身子走进来,是一个比较年迈的老者。老者动了动鼻子,皱紧眉头道:“这屋子里怎么有股血腥味?”
“什、什么血腥味?”沈舒望心头一紧,面上却是一片惊讶,“我这屋子里每日都有人打扫,应当没什么其他味道的。”
顺宁王这次却没听沈舒望的话,态度少见的强硬,“李府医,赶紧给郡主瞧瞧。”又看向沈舒望,温声道:“望儿听话,待李府医查看后,他说没事父王才信望儿是真没事。”
李府医放下箱子,朝沈舒望恭恭敬敬道:“还望郡主让老朽把脉一番,老朽才好确定郡主身体如何。”
沈舒望支支吾吾的不伸手,“那、那个,我没事,真的不用麻烦您。”
“不行,你不给李府医瞧瞧,父王是放不下心的。”顺宁王一口回绝沈舒望,一把扯出她的手给李府医把脉,“李府医,好好看看郡主的身体。”
李府医应了一声,把脉细探。
刚一摸到脉搏,李府医就紧皱起眉头,神色古怪。看得旁边的顺宁王心提到嗓子眼,忙问:“郡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