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医起身作揖,支支吾吾道:“王爷,郡主身上应该有外伤……”他刚才进来就觉得屋里这股血腥味有点奇怪,却被允言郡主糊弄了过去,如今一把脉,可不敢帮郡主欺瞒顺宁王。
顺宁王眉头一皱,严肃道:“望儿,伤哪儿了!”
沈舒望在李府医说出“外伤”两个字时就想死了,如今也知瞒不住手上的伤就伸出手给他们看伤。“女儿刚才在皇宫外随便走走,谁知道多看了眼从西门出来受众臣围绕的一位大人,他就派人追着女儿不放,手上这伤也是被他害的。”
那伤口简单包扎过,还上过药,血早就止住了,只是一手臂的鲜血还是看得李府医心惊肉跳。这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平日里磕磕碰碰都少,哪里还受过这么重的伤?
顺宁王比李府医更甚,额上青筋暴起,就差扛着大刀去把凶手砍了。
“李府医,赶紧给郡主处理伤口!”顺宁王忍住怒气。见沈舒望一脸苍白又心疼得不行,摸着她的头哄道:“望儿不怕,上点药伤口就会好,不会留疤的。”
沈舒望:“……”刚刚见顺宁王脸色阴沉,以为他多多少少会责怪自己几句,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安慰自己。
“父王,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疼。”她出言想放宽顺宁王的心,谁知顺宁王听了这话就开始自责起来,“都是父王的错,父王总是不能保护好望儿,是父王没用……”
沈舒望:“……父王,您不用自责,是望儿贪玩……”
“望儿不用安慰父王,父王就是对不起你娘亲……”
沈舒望:“……”她是真没有安慰他啊!
一旁的李府医:“……”一边战战兢兢处理沈舒望的伤口,一边屏蔽双耳不听自家王爷的深情自责。突然,鼻子一动,闻到了一股花香。李府医以为自己太紧张以致出了错觉,又仔细闻了一次沈舒望用来包扎伤口的绣帕,确认是花香之后一阵激动。
这、这难道就是出自玉公子之手、千金难买的九花玉露???
屋子里其他人见李府医满脸激动的神色,困惑不解。顺宁王问:“李府医?望儿这伤……”
李府医猛地回神,一边给伤口上药一边道:“王爷放心,郡主先前擦了些伤药,伤势较好,回头再补补身体便无大碍。”顿了顿又小心翼翼问:“王爷?老朽可否取点九花玉露回去研究一下?”
顺宁王一愣,“什么九花玉露?”
沈舒望挑眉,先前只觉得燕信然丢给自己的药膏有淡淡好闻的花香,有所怀疑,没想到那伤膏真的是传说中生肌祛疤、千金难求的九花玉露。她前世贵为皇后,都没机会用到出自玉公子之手的九花玉露,没想到重生变成允言郡主,倒有幸得了这么一小瓶。
李府医见顺宁王全然不知的模样,便知沈舒望手上的九花玉露不是顺宁王给的。只是沈舒望这几年一直深居闺中,与京都的贵人很少有来往,这九花玉露又是谁给她的呢?又或者说,允言郡主本来就有九花玉露?可真若如此,爱女如命的王爷怎会不知此事?
沈舒望怕李府医起疑,遂道:“听说九花玉露是出自玉公子之手、可以祛疤养颜的伤膏,只是玉公子行踪难觅,常人是求不到九花玉露的,更何况我父王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身上怎会有女儿家用的东西?李府医是不是问错人了?”
李府医仍是皱眉不解,“老朽在郡主伤口上闻到了九花玉露的香味,以为是王爷为郡主涂的九花玉露,没想到……”没想到自家王爷连九花玉露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顺宁王听两人说话,只抓住一个重点,那就是他必须找到这传说中的九花玉露给女儿用!
说话间李府医已将沈舒望手臂上的伤包扎好,收拾了药箱起身道:“郡主,日后小心点伤口,手臂也不可乱动,否则伤口很容易裂开的。”
沈舒望笑着回应,李府医朝两人行礼后退下。
顺宁王回神般,摸着沈舒望的头问:“望儿,你口中的那个玉公子是谁啊?父王给你求药去!”他的女儿如今受了伤,正是需要那个九花玉露的时候。
沈舒望愣住,反应过来又哭笑不得,“父王,玉公子行踪隐秘,除非他来找我们,不然我们是不可能找到他的。”要是玉公子真的这么容易被人找到,为何她前世身为一国之后都没机会用上九花玉露呢?
一听这话,顺宁王就像霜打的花儿一样焉了下来,沈舒望前世没遇到过这么“可爱”的父亲,此刻倒有些手足无措。本想着磕磕巴巴安慰顺宁王几句,谁知下一瞬间顺宁王猛地站起身,怒气冲冲道:“赵临那个老匹夫,竟敢派人伤我女儿,今日这账我不好好跟他算一番,枉为人父!”
那怒气冲天的模样显得本就高壮的顺宁王更加凶神恶煞,看得屋里的人都不禁缩了缩脖子。见顺宁王真要去找赵临算账,沈舒望吓了一跳,忙跑下床拦住他,“父王,您不会现在就去找赵丞相算账吧!”
顺宁王忙把沈舒望扶到床上躺着,轻声斥责,“不想让父王去找那老匹夫算账,望儿叫父王一声就是,怎么还追着父王来了?这手臂还伤着呢!”
沈舒望讪讪而笑,“这不是担心父王真去找赵丞相算账嘛,而且刚刚李府医不是说了吗?女儿手臂上的伤不严重。”
她跑上燕信然的马车就是要误导赵齐豫她是燕信然的人,若顺宁王真去赵府找赵临算账,不就直接暴露她就是今日在皇宫外的人了吗?更何况前世的很多事她都还没弄清楚,赵临又老奸巨猾,现在并不是和他直接对上的好时机。
顺宁王无奈,沈舒望趁机道:“父王,我们不提赵丞相了,我们来说说赵丞相的女儿赵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