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荣一遍遍的哭诉下,尉迟蕾柔终于被得到了最后一次许可。
“荣荣,刚才是姐姐不好,不应该对你那么凶,不是冲你,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尉迟蕾柔的眼眶湿润,想给荣荣一个长久的拥抱,因为马上,就要看不见荣荣了。
“尉迟姐姐,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您从前不是这样的,还教我,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掉眼泪,一切都会过去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
尉迟蕾柔破涕而笑,本来以为一次次的唠叨,荣荣根本就在自顾自的玩耍,但事实上,荣荣每一字,都听见了脑海里,仿佛变成了一朵太阳花,开始照耀在尉迟蕾柔的头顶,暖化到心尖。
“尉迟姐姐,瞧,这是我送您的新年礼物。”
当尉迟蕾柔低头时,竟然看见一支向日葵,荣荣清楚那是尉迟蕾柔最爱的花,所以在学校里后院的草地上连根拔起,上面还粘着泥土。
“太阳花?”
尉迟蕾柔眼眉闪过一丝哀伤,重重叹口气,黑黑夜里,没见到眼光的向日葵,也跟尉迟蕾柔一样,耷拉着脑袋。
“尉迟姐姐,这个不会死噢。它有根,有根就不会死噢。”
“那,泡在水里呢?”
“不会死。”
尉迟蕾柔嘴角拉平,抿了抿双唇,之后,点零头,将它捏在手里。
荣荣似乎发觉了尉迟蕾柔的异常,若是放到从前,尉迟蕾柔一定会开心的谢谢,但现在,没有任何言语,两人只是默默的盯着眼前的太阳花,好像都有一肚子花,想要对彼此,却始终没有讲出口。
“那要是放进去毒药呢,还不会死吗?”
尉迟蕾柔意味深长的哼了哼鼻子,荣荣则再次上前拥抱她,向日葵犹如在两饶怀抱中,正在高昂着头,被丰厚的土壤环抱一样。
“再也别跟我联系,反正现在你爸死了,你不是抑郁症?就你这样还能指望你挣钱,你怎么不死了呢,你死了我就好了。带着你个拖油瓶,哪个男人都跟我?”
尉迟蕾柔脑海里,不知为何,总是被母亲的这句话环绕,而其实,她活着,一直是为了保护母亲,在母亲跟父亲意见不合时,她站在母亲身边,在母亲挨父亲打时,她甚至跪下求情,但终究换来这样的结局,也许母亲真的觉得尉迟蕾柔是累赘。
“是不是我死了,噩梦就结束了。”
在此之前的尉迟蕾柔,就像夔依瑗跟管笑得那样,并没有用硬针去划伤大动脉,而只是扎上眼球,是她还想活下去,只是肉体里不想再流淌父亲的血液,此时,她就连母亲的血液也不想再要了。
“尉迟姐姐,我们还玩连词游戏。”
“好,荣荣,等下玩完之后呢,你就得自己回学校了,姐姐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大概就像上的飞机,在头顶监督着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听见了吗?”
“尉迟姐姐,真不要我了……”